餘額不足
三道閃電,外加一道拖曳得很長,而且跑得賊慢的圓球,齊齊的往那聲音傳來的地方奔去。不出五十米,玄飛突然近下腳,回頭快步奔了幾步,將小白抱在懷裏,再轉身狂奔。
呂岸最先趕到,這裏大約離三人原來站著的地方有三五百米遠,而他隻花了三秒鍾,這還是他沒出全力,不停的防備著四周可能出現的伏擊的情況下。
躍入他眼簾裏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就看個穿著肚兜的小孩坐在塊巨大的青石上,正在哇哇大哭,而他的眼淚不正常的狂湧而出。
要說有些女人哭起來像是自來水龍頭沒關上,而這都快成瀑布了,但有點不同的是這小孩滴出來的眼淚是黑色的,這讓呂岸隻敢小心的站在一旁看著他,而不敢靠上前去。
樓夜雨隨後趕到,瞳孔緊縮的瞧著小孩,而他觀察得更仔細一些。
小孩穿著的肚兜上寫著大大的錢字,周圍繞著一些繡金的鳳凰或是青鸞一類的鳥類,而小孩的腳上穿著的是平凡無奇的布鞋,紮著個衝天辮,長著張圓嘟嘟的臉,瞧著肯定不會超過四歲。
先前他還誤以為是女人在叫,童音與女音在尖叫的時候差不多,都是又長又尖。
而呂岸和樓夜雨都發現的是,這小孩沒有任何的生氣,而他偏偏還是在哭,卻又感不到任何的鬼氣,連四周的陰氣都不靠在他身旁。
這真是古怪離奇到了極點。
小孩用雙手不停的揉著眼睛,看著真與平常的小孩沒有兩樣。
玄飛抱著小白趕到,他一時間愣住了,他錯愕的瞧著這小孩,卻觀察得更是細了。
他的感官也在呂岸和樓夜雨之上,他能感覺到很微弱的生氣,便是能斷定這小孩是活人,而不是鬼。
“小孩,你媽媽嗎?”玄飛放下小白,看它想要衝上去,一把將它給按住,一屁股坐在它身上,問道。
“我沒有媽媽,我媽媽生下我就死了。”說著,小孩把雙手放下,露出一對連大半的眼白都是黑的色眼珠。
呂岸渾身一震,手裏的長槍光輝一時間大盛。
“哇,我怕!太刺眼了!”小孩大聲的亂叫著。
“呂師兄你是否和我想的一樣?”玄飛深吸了口氣說。
呂岸嗯了聲說:“看這小孩的模樣,他又在這鬼穀之中,流著黑淚,瞳裏黑多白少,自是那傳說中的‘鬼後’了。”
鬼後絕非是那種鬼王的皇後,而是另一重意思。
這無論是男鬼女鬼,隻要能實體化後,就能有機會在吸陽補陰的過程中,讓男方或是自己懷孕,這中情況跟買一張彩票就中了十億巨獎差不多,千億鬼中都不可能有一個。
但天門的古書中卻是記載了一則。
那是在唐代的時候,一位名叫趙娥的女子,待字閨中,卻突然的遇到了一位相貌翩翩的書生,兩人情投意合,一時就幹柴烈火相燒,交;合起來。
每天夜裏的子時,那書生都會出現在女子的閨房裏,兩人一來二去,沒多久那女的就懷上了。唐朝可沒有什麽**,而有些像**的東西都是明代發明的。
那趙娥肚子慢慢大起來,等到四五個月後瞞不住人,就把事情告訴她的父親。
趙父原本以為是哪個膽大的書生半夜跳牆過來勾搭自己的女兒,誰知盯了兩晚都沒抓到,而女兒說那書生還在閨房裏。
趙父就懷疑是狐仙了。
一般的筆記小說中女狐仙多,但其實男狐仙更多,隻是男的遇到女狐仙後,喜歡聲張,畢竟也是一樁奇遇不是。而女的遇到了男狐仙,以古代的禮法而言,可算是大事一樁了,就往往忍著不說。
流傳下來的一般都是女狐仙了。
找了龍虎山的張天師來,卻說不是狐仙,而是鬼。
而那張天師作法把那鬼給驅散了,趙父就想讓趙娥把孩子給弄下來。
古代要打胎那是真的打胎,用拳頭或是洗衣棒衝著那孕婦的小腹上猛擊,打得那胎兒硬生生的流產。
趙娥一半是害怕被這樣把自己給弄死,一半念著那鬼的好,是真的想把小孩生下來。
趙父拗不過她,又就隻有這個女兒,隻得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生下來後,等這孩子長到一歲才發現不對勁,原來哭起來的時候,還是顆顆的晶瑩的淚珠,到後頭全成了黑色的眼淚,而眼睛裏的眼白也越來越少。
大驚之下趁趙娥不注意就把孩子扔到了荒郊野外,誰知這孩子命長,硬就長大了。
之後這孩子參軍做戰,做到了一方節度使的高官,才回家認祖。
隻是這孩子一直無後,畢竟是半陰的之體,死後官位爵位都是讓趙娥再嫁後生下來的孩子,也就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繼承的。
像類似這種情況在曆代的古書裏記載了七八則。
呂岸喜歡去找這種古代的東西看,心裏印象很深。
但他卻想不到在這鬼穀中,也有這種半陰之體的孩子,這鬼後,自然就是鬼的後裔的意思了。
“他說他母親生下他就死了,”玄飛琢磨道,“那他父親和母親都有可能是這鬼穀裏的冤鬼。”
樓夜雨原本聽得瞠目以對,現在卻問道:“這鬼穀中陰氣如此之盛,這小孩怎麽活得下來,何況還穿著件肚兜?這哪裏能夠避寒?”
“樓兄忘了呂兄先前說這鬼後是半陰之體了嗎?半陰之體自是不懼這陰氣的,說他沒生氣,他這不是沒有生氣,而是生氣太少,”玄飛說道,“這人活著講究著陰陽調和之道,而隻要陰氣、陽氣哪一種過於強盛,都會讓人痛不欲生,而過盛則會讓人死掉。這小孩是半陰之體,卻有些不同,生下來體內的陰氣就遠強於陽氣,而能活著,也全因或父或母那方麵是鬼的緣故。”
樓夜雨搖頭而歎:“那這豈不是怪物?”
“何止怪物,這孩子是鬼後,留不得,”呂岸手裏的四魂長槍猛然一漲,冷笑道,“像那唐代趙娥之子,隻是萬中無一的奇事,而多數的情形下,這些鬼後都是為禍人間的,造成不小的慘劇,那些被鬼後陰害的人多不勝數,我要除掉他。”
玄飛冷眼旁觀,他倒不會勸說什麽,這小孩要是一直呆在這裏就好了,要是出山的話,以他現在的體內比一般的鬼後要強出數倍的陰氣,別說是鬼了,就是一般人在他身旁呆著都受不了。
真不知那趙娥之子,如何能參軍,而又如何能躲過各種修行人的追殺,最後還做到節度使的高官,自是要去長安、洛陽麵聖的,那些侍立在皇帝四周的文官就沒有感到奇怪的。
“鏘!”
樓夜雨手裏的水魂氣魂劍和呂岸的魂槍一撞,樓夜雨彈飛了出去。
他這三魂強者有些拔苗助長與呂岸這種四魂中端強者相比起來,差出去了八條街,何況呂岸是全力一擊,他想要救那小孩,卻是自己受了不輕的傷。
“何苦由來?樓兄!”玄飛皺眉道,“這小孩留著也無益,殺就讓呂師兄殺了吧。”
樓夜雨體內氣血翻湧,一時間說不了話,隻得暗運魂法,把氣息壓下去,才苦笑道:“他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他的父母又由不得他來挑選。”
玄飛搖了搖頭:“他的父親或許由不得他挑選,但他走的路卻是能由他挑選的,他一聲尖叫把我們吸引過來,無非是想讓我們帶他出穀,不是嗎?”
玄飛的眼睛突然精光一閃,直視著小孩說。
小孩還在啜泣著的聲音一下嘎然而止,隔了半晌才陰惻惻的抬起頭看著玄飛:“你倒是猜得不錯,不過,我可不是小孩,我今年已三十八歲了。”
呂岸一怔,手裏的魂槍魂芒更盛。
樓夜雨愣在當場。
“半陰之體,由於陰氣過旺,長不大也是有可能的,”玄飛緩聲道,“你以為你憑著哭鬧就想我們動惻隱之心,把你帶出這鬼穀?你想得未免太天真了一些。”
鬼後冷然道:“就算你們不肯把我帶出鬼穀,你們還想走出去嗎?”
玄飛不置可否的一聳肩,說道:“我倒是奇怪了,你就是平常人一樣的走出去,又有誰會攔得住你,又誰能擋著你,還需要引起我們的注意?”
“玄師弟,當然有人能擋得住他,”呂岸突然說道,“那位自稱魂俠的朋友,請出來吧,我感到你就在這附近。”
玄飛微怔,向四周看去,才感到在側前方有著微弱的呼吸:“你是這鬼後的什麽人?你出來吧,要不然我就把這鬼後給殺了。”
一陣莎莎的響聲,就看一個穿著黑衣短打的老者從旁邊的山石後走了出來,冷冷的說:“我就是魂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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