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寫下去了!終止這場無聊的測驗!”雨曉拍案叫起,將手中的化學試卷撕成兩半。而在他起來的那一刻,左邊的三扇窗戶“劈哩啪啦”同時產生炸裂。
“恭喜你,雨曉君!你的化學130分!可惜沒有滿分,我們的遊戲還得繼續喲。”J先生的這一通告一出,雨曉周圍的環境又立刻發生了變化。他又身在一片空白之中,隱約可見的轉折線形成一個密閉的方體空間。
“就在剛才——那精彩的一炸!就是你狂想力的真正萌芽!不用留有什麽顧慮,雨曉你需要一直毀滅下去。”白色空間的左上角依然有著一個廣播。
“你閉嘴!趕快給我結束這場夢境!”雨曉對著廣播吼著。
“哪怕毀滅同伴,毀滅學校!你隻要能摧毀我的夢境!”J先生自顧自的演說,新的遊戲又在雨曉麵前展現。
白色空間裏不知從哪些盡頭裏延伸出黑粗平行線,平行線無限的延長,空間的頂端和底端也分別剝離出幾層平麵。一條條平行線與平麵相交,有規律地形成了黑白相間的籠獄。
“平行線沒有端點,平麵也沒有極限,這是絕佳的遊戲牢!”
廣播的聲音空曠卻沒有回音,雨曉不知自己何時站在了居高臨下的直升平麵。眼下的還有一層臨近籠獄頂的平麵,上麵矗立著兩個巨大的幾何石膏體。這一次,他又看見了籠獄裏出現了熟悉的人影……
遠航!豪華!為什麽你們也會在這裏。夢境裏的人物是真實與虛罔的混合體,重要的人一在雨曉麵前出現,他的判別能力都不知所措。
他們抓著“囚籠”的白色圓杆,張口對他說著什麽,卻一直有著廣播的噪音幹擾。
“那些。可是活人哦。遊戲規則很簡單,你眼前的桌子現在擺立著兩根筆,你隻要拍擊桌子,讓紅色的筆倒而黑色的筆不倒。”廣播又開始對雨曉發出提示。
空間裏儼然形成了三級階梯,“人質”處在了最低平麵,再上一層是和筆的形狀的巨大石膏體,一個圓柱和一個倒立的錐台。雨曉就站在最高層,使他覺得自己在藐視一切一樣的可憎。
這個遊戲無聊且無理,因為雨曉眼前這桌子上的筆——左邊是穩穩倒立的紅筆,接觸麵積大;右邊的黑筆則顫巍的正立著,底部的接觸麵幾乎為一個點,上方的筆蓋是圓的。
“隻能用你的手拍擊桌子哦——其他動作一律無效!”雨曉能聽見廣播那頭倒水的背景聲,估摸著J先生已經泡起了咖啡。
雨曉屏住呼吸,左手往下一揮,一拍。那力度,還真沒讓兩根筆有什麽動靜,他再試了一次,紅筆不動,黑筆倒了。
黑筆倒下便應聲而來一下沉重的撞擊,雨曉循聲看下去,巨大的錐台壓在了籠子的頂端。被關在裏麵的朋友驚恐的呼喊,雨曉聽得清清楚楚。
“我給平麵與直線定下了端點,這樣你的朋友們就隻能困於狹小的囚籠裏等待殘酷的審判。加油吧,雨曉君,籠子的承受力可是有限的哦。”J先生邊看邊喝著咖啡。
“你不能說清楚兩根筆是牽動著底下的兩大物體的嗎。”雨曉本想這樣吼出來,但他克製下來,想辦法去達到遊戲結果。
他開始腦補關於受力分析、概率各種理論,假想力在他腦海裏形成長篇大論,雨曉一時之間又不知重點在何處。索性用右手往兩筆之間一斬,黑筆立馬就倒,紅筆也晃悠悠地在它之後倒了。
撞擊籠子的情形依然出現,那兩個大體積的物體依然自動回複到原位。它們也不給雨曉多少機會似的,籠子頂端的平麵已經出現了凹痕。
“平麵就不能堅固一點嗎?”被關在牢籠裏的朋友的呼喊聲愈加令雨曉急躁,橫著手豎著手,斜著手背著手,劈斬掌擊都沒法令紅筆倒黑筆不倒。
一片白的空間入眼就枯燥無味,百無聊奈的一倒一不倒的試驗使雨曉手心大量出汗,一群朋友的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不禁犯虛。心裏一虛,身體便不聽使喚,雙目瞧著平麵出現裂縫。
這場無理取鬧的遊戲沒完沒了的進行著,雨曉還必須不厭其煩地把倒下的筆扶起來,無論是屈膝屈腰地待在桌前桌旁。
“劈啪”空間裏同時傳來兩清脆的聲音,一個來自廣播的另一頭J先生撕開了餅幹盒的包裝,另一個則是牢籠的頂端已經開始掉裂塊。
“喲——雨曉,這場生命賭注的遊戲就快要結束啦!我看你也差不多無力回天了吧。”J先生邊嚼著餅幹邊進行“播報”。
雨曉愣在桌前,實在想不透能有什麽辦法讓結果達成,比起在這方麵鑽牛角尖,他更想製造出什麽抵擋平麵碎塊給他們的傷害。
“怎麽驅散他們,事態一緊急就算逃命也會發生誤傷。”雨曉嘀咕著,用自己的好視力清點被關在裏麵的人數。
J先生滿懷期待地看雨曉再堅持幾個回合,這樣的遊戲他的能力無處施展,憑借著微笑的幾率去忍耐。而雨曉覺得再這樣進展下去無聊透頂,如果作為一故事的插曲也實在枯燥得可以。
“嘩啦!”雨曉的右手往桌上兩根筆甩去,它們同時倒下,兩個巨大石膏體也同時壓下。
這一擊使得牢籠頂平麵坍塌,它的必然性已為雨曉所預料之中。下麵的人拚命地四處逃竄,J先生笑他竟這麽輕易放棄。
“這樣下去不會有什麽結果!”雨曉大義凜然地宣告自己的答案,碎裂的平麵塊向他的朋友們壓下去,近地的一瞬間冒出了20個雨曉。他們都替朋友擋住壓下來的物塊,那些朋友在逃離出危險區域後安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20個“雨曉”的脖頸後都伸出線裝書用的細繩,都分別延向雨曉兩手的掌心。他們是雨曉空想製造的分身,也相當於他可以控製的傀儡,揮發能力的源頭來自於夢之力。
他們在經受震壓後一個個倒在地上,有的身體被壓扁,有的部位被壓傷,有的被棱角刺殘,20個雨曉都淌出墨色的血。雨曉還未弄清為何他們的血是墨黑的,手掌心延伸出去的線猛地斷開,腳下的梯台也開始崩裂。
“雨曉!我要你激發狂想力,你為什麽要依靠什麽夢之力無視我的遊戲!”J先生突然變得不淡定起來,雨曉全身跟著整個空間的塌方往下掉,他感受到J先生對未知屬性的恐懼。
“你這樣慌亂的語氣讓我很滿意啊,老J!”雨曉的信心一下子飽滿起來,肆無忌憚的笑道:“既然這裏是夢境,也就不需要遵循什麽萬有引力定律了吧!”本來一直下落的身體在半空中停下,雨曉覺得自己就像被開了鎖定技一樣的可以傲世BOSS。
“你為所欲為,我照樣可以判你不及格!我的夢境怎能容你擾亂規則!不管是數學、物理、生物、化學……我都可以讓你注定掛在這裏!”J先生歇斯底裏地叫著,每喊一個科目,那些字塊就兩兩撞在一起,好在雨曉都躲過了。
“這場夢境誰先失去理智誰就輸,我若真的用成狂想力在這裏盡情毀滅,那我隻不過是引火自焚。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雨曉此時此刻已經在廣播室裏,J先生的背後。
“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J先生沒有背過麵。
“你知道的。”雨曉得意的感受到他的惶恐。
“架空之術。”
“嗯——你還知道我自己命名的招式嘛,雖然它需要一個替代品進行交換,不過我隻能循著可聽的聲音來架空了。夢境嘛,不能什麽都斤斤計較,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喉嚨又被抽幹得感覺?”雨曉盛氣淩人的走進J先生,他現在的氣勢一定是勝過J先生的。
“我。我說過,隻有通過所有的測驗,你才能離開我的夢境。”J先生有點吃力地麵對著雨曉。
“夢裏人亦真亦假,可虛可實,你拿虛幻的人來震懾我。我寧願守護夢裏屬於他們的殘影,要毀滅也應該毀掉你這個夢魘!”雨曉伸手向他揮了一拳,撇開他的帽子,扯他的黑胡子邊厲聲叫道:“我要扯下你的麵具,從我來到現實至今你安排了多少場阻礙我的鬧劇,錯誤的引導我走不該走的方向!”
雨曉看著自己右手上的傷疤,想著自己流過的眼淚,眼見J先生的臉就要跟著胡子被扯歪了。他狠心一拽,可那心一狠後手卻全然沒了力氣,任J先生輕鬆掙脫。
“雨曉君,你知道有一種可以一直對方行動甚至思想的能力嗎?”J先生扭曲的臉變態的詭笑起來,“它是臆想力!”
他話一說完,廣播室立即發生崩塌,雨曉再次下落,使不上勁的由著自己墜落。他想起在被投入神之火前的無力,那位冷眼旁觀著自己的男生,莫非當初自己也是被臆想力壓抑住了?
“你的遭遇是你自己造成的因果使然,聯係再普遍我也是置之於你的因果之外的,雨曉你可不能便秘就怪地球沒引力啊!哈哈哈。”J先生又繼續得瑟地笑起來,聲音在雨曉無盡下落的黑色空間裏回旋。
“雨曉啊!你我其實都是一樣的,自從你來到現實的那一天起,你想編造屬於你的人生起,你就是跟我一樣的!不都是統治世界嘛!”J先生的聲音來得虛幻,找不到源頭。雨曉的身體突然停止了下落,腳下站著的卻還是無限深淵的黑。
“不一樣!我跟你的不擇手段不一樣!我跟你的初衷不一樣!我們沒有共同點!”雨曉不管自己有力沒力,都不想在氣場上弱於他。
“我們來完最後一場考試如何?”他加重“最後一場”的音。
雨曉沒給回應,沒有上限的黑色空間頂處迅速壓下來一大型白色方塊,擦過雨曉的肩膀。
“此局不過,便隻有死!”J先生猖狂的宣布開始,沒有規則,沒有壓製,雨曉的眼耳手足在這一刻也觸不到邊緣……
這一局一開盤,黑色空間就陷入了一片死寂,J先生也似乎在這時意會雨曉的厭煩,沒再吭聲。沒有人,沒有事物,沒有人聲,沒有提示,除了一個個巨大白色方塊落下的聲音,雨曉覺得一切都成了死了的。
白色在黑色環境裏顯得格外顯眼,雨曉一有感覺便抬頭,抬頭就見白色方塊壓下來。他們雖巨大,壓下來卻空有悶響,沒有氣甚至沒有質量感。雨曉還不打算以身試法去試他們的重量,他爬上一個方塊,腳下的黑底早被一層白鋪滿。
它們的降落毫無預兆毫無規律,這一局的規則是什麽,結果是什麽,雨曉隻能一麵躲一麵揣測。白色方塊填充的越來越高,雨曉就越覺得可以憑借它們到達黑色空間的頂端。
可是接下來墜落下來的方塊漸漸加快,並且總附帶著幾塊合在一起,各種形狀的巨大物體就這麽壓下來。長條形、階梯形、凹形、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