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該把這該死的工作給辭了的。
從沒吃過這麽詭異的晚餐。
應酬是在一家日本料理店，路北川和幾個大老板一張桌，跪在榻榻米上邊喝著清酒邊談工作。
而我和另外幾個老板帶來的據說是助理和秘書的漂亮姑娘在隔壁包廂坐了一桌。
兩個包廂中間的推門是拉開的，可以看得到彼此。
兩邊畫風卻是截然不同。
路北川那邊是正經的商務晚宴風，我這邊是娛樂夜總會風，唱歌又劃拳的，姑娘們時不時拿出小鏡子和一個毛團在臉上撲撲撲，眼皮上擦著粉色眼影，倒也挺好看的，但是旁邊五六個姑娘都擦著粉色眼影抹著紅唇，隻有我一個男的坐在這裏就感覺十分不自在了。
更別提她們總是笑嘻嘻地要我喝酒。
“瑤瑤過來，敬路總一杯。”路北川那桌有個肚子很大的老板突然衝這邊喊道。
於是粉眼影女孩的其中一個，站起身來，把裙子往下扯了扯，拿著杯酒走向了路北川。
我打量著叫瑤瑤的女孩的身材，略緊身的襯衣裹著凹凸玲瓏的上半身，包臀短裙顯得屁股翹腿也長，看起來有一種正正經經的性感。
路北川在喜歡上我之前，很喜歡這種身材好的女孩子。
瑤瑤扶著路北川肩膀，坐在了他大腿上，笑盈盈地舉杯要喂路北川。
路北川也笑，抓住了瑤瑤又細又白的手，把她手裏那杯酒推到了她嘴邊。
“既然是敬酒，先幹才算敬。”路北川說。
瑤瑤笑著把酒喝了，喊了聲醉了，掛在路北川身上。
我轉回頭來不再看那邊，坐我旁邊的女生給我倒酒。
“帥哥幹嘛一直盯著瑤瑤看，你覺得她很漂亮嗎？”她眨著化了精致眼妝的眼睛問我。
“漂亮啊，你也漂亮，你們都很漂亮。”我衝她笑了笑，端起酒一口喝了。
“喲，璐璐倒的酒你就喝這麽快，剛才我倒的那杯分好幾口才喝完呢。”
對麵一個女生笑道。
於是我又倒了三滿杯喝了，衝她一挑眉，意思是這樣行了不？
對麵的女生嘻嘻笑成一團說我臉紅了。
“秦歌過來。”路北川突然叫我。
我沒回頭。
“你是路總的秘書吧？他叫你呢。”璐璐推了我一下。
算了還是過去吧，不然路北川支使不動他的秘書，會很丟人的。
我端著杯酒過去，瑤瑤正好回來，臉紅紅的，和我擦肩而過。
“我也要敬酒嗎？要坐大腿嗎？”我端著酒杯看了看幾位老板，又看路北川。
席上爆出一陣大笑，路北川也扯了扯嘴角，眉頭卻是皺著的。
“你這男秘書也挺可愛的嘛，長得比我家瑤瑤還漂亮，來，過來陪我喝一杯。”那個大肚子的老板衝我招手。
我正要朝他走去，路北川開口了：“他就是胡說八道，男秘書敬酒有什麽意思的？別讓他掃了你的興致。”
說完，他拍了拍他旁邊的地方，冷著臉道：“路都走不穩了還喝？等會兒究竟是你伺候我還是我伺候你？難道還要我把你一個秘書背回去？坐下！”
被路北川當著這麽多人罵了，有點兒丟人，但我還是聽他的話坐下了，因為這會子那喝著淡得像白水似的清酒居然開始上頭了，好暈。
他們繼續說話喝酒，我像個傻子一樣在路北川邊上坐著，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把我叫到這裏來，什麽都不讓我幹就隻讓我坐著，也沒說我能不能吃桌上的東西，他們這桌的看起來好好吃啊……
“路總，你家小秘書不高興了。”對麵一個禿頭大叔突然cue我，席上幾個老板頓時都把目光投向我這邊。
我靠，老子發個呆還不行了嗎，喝你們的聊你們的找女秘書給你們敬酒啊你管老子高不高興……
“不用管他，喝醉了，發酒懵呢。”路北川看了我一眼，衝他們擺擺手，然後又聊起了生意的事。
中間其他幾個老板互相談得熱火朝天吸引了席上所有人注意力的時候，路北川突然扭過頭來對著我耳朵小聲道：“吃東西，愣著幹什麽？別搞得我虐待你一樣行嗎？”
不行。
他就是在虐待我，仗著失憶虐待我，仗著我對他的感情虐待我。
我沒理他，雖然桌上日料看起來很好吃，但是我忍得……
路北川直接夾了幾個壽司和其他幾樣我看不出來是什麽的但是造型精致的玩意兒放進一個小碟子裏，放在了我麵前。
“吃點兒東西醒醒酒，等會兒要是醉得路都走不了，就給我卷鋪蓋走人。”他聲音涼颼颼的。
好吧，不跟他計較，剛才都沒怎麽吃，淨喝酒了，虧待什麽也不能虧待自己的胃，我拿著筷子一個一個挾著吃。
好吃。
“路總倒是個會疼人的，對男秘書都這麽好。”禿頭大叔又一次笑眯眯發言，於是再一次把眾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我身上來，他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問路北川男秘書好不好玩之類的話。
路北川解釋道和我不是那種關係，那個大肚子的老板又說讓路北川今晚把瑤瑤帶回家去玩，路北川答應了。
我吃完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坐著發蒙。
眾人瞬間靜了，看著我的眼神卻愈發探究。
“喝醉了，等會兒可能要發酒瘋，我們就先回去了。”路北川彬彬有禮解釋道。
結果一出日料店的門就把我罵得要死，說我沒禮貌沒職業素養，說遲早讓我滾蛋。
瑤瑤上了路北川的車，路北川喝了酒不能開車，我也不能，而且也不會，於是他打電話叫了個司機過來，我坐副駕，他倆坐後座，有說有笑的，吵得要死。
“去放洗澡水。”進了公寓，路北川摟著瑤瑤的腰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