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真是王子就好了。
那我立馬下令把化妝師拖出去砍了。
算了算了,化妝師隻是說實話而已,而且這樣子對女孩子太血腥了,應該直接把路北川拖出去砍了一了百了!
導演讓我重新淘汰了另外一個男生,加上計分最低自動淘汰的那一個,淘汰了兩個。
下一輪剩四個男生,路北川穩穩妥妥地在裏麵。
兩輪的拍攝工作完了之後,已經到了下午一點多鍾,節目組終於放飯。
“吃相不要這麽凶啊,會花妝的秦帥哥——”化妝師就坐在我邊上吃飯,時時刻刻念叨著我臉上那點兒粉。
路北川這時從我邊上路過,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我吃相很好笑,又是冷冷地輕蔑一笑。
想把餐盒蓋他腦門上。
飽了。我蓋上餐盒蓋子,起身去扔,路過他身邊的時候,衝他說了一句:“看個屁啊。”
路北川微微一愣,隨即對我笑,聲音壓低:“沒錯,就是看個屁。”
說完視線還向下,掃了一眼我的屁股。
我:“……”
真是好賤,十年磨一賤也沒他這麽賤。
我狠狠地撞了一下他肩膀,頭也不回地走了。
下午的拍攝讓人無力吐槽,白癡一般的第三輪淘汰遊戲結束之後,我被導演主任製片人甚至化妝師素人導演紛紛勸導,不能扔金主的牌子不能扔金主的牌子。
最後一輪拍攝是在晚上,湖邊空地上擺著許多發著柔和光芒的金色小燈,最後一輪的規則不再是想淘汰誰就扔誰牌子,而是一起共進燭光晚餐之後,站在無數小燈中央,由我在最後的兩個人中選擇一個進行約會。
而這樣兩個人的約會,會成為整一季的主要內容。
也就是,我選的這個人,會和我在一起,拍完整季的節目。
三個人的晚餐,路北川和另一個中韓混血叫李俊秀的帥哥坐我對麵,我時不時和李俊秀說話,毫無負擔地把路北川一個人晾在一邊。
一句互動都沒有,到時候剪出來,觀眾再白癡也看得出來我和他不對付,這一切都是節目的黑幕。
然而李俊秀有點兒不太會聊天,和他扯了幾輪廢話之後我有點兒找不到話說了。
“李俊秀。”一番搜腸刮肚後,我笑著道,“我發現這名字好適合你。”
“為什麽呢?”李俊秀用他俊秀的眼睛好奇寶寶般看著我。
“因為你確實長的很俊秀啊!”我哈哈道。
“找不到話說可以不說。”路北川斜了我一眼,叉起一塊牛排往嘴裏送。
媽的,這麽容易看出來我沒話說了嗎?
“你是太平洋警察嗎?”我問他。
他還沒回懟,那邊導演先喊話了:“秦歌注意情緒!不要和嘉賓吵架!”
我壓著火,把李俊秀的盤子拿了過來,微笑:“我幫你切牛排。”
路北川:“你在這個節目裏的定位是受的角色,這麽殷勤這麽紳士幹什麽?”
我笑笑沒說話,把李俊秀的牛排切好遞回去,然後又把路北川的盤子扯了過來。
他沒料到我有這個舉動,眼神愣怔看著我,沒阻止。
“我們北川小受肯定是在吃醋我不給他切牛排了呢,來,哥哥給你切。”我努力朝鏡頭做了一個溫暖體貼陽光大男孩的笑容。
路北川表情精彩,咬著後槽牙沒說話。
“秦歌!你怎麽回事?怎麽又懟他?”這一次製片人黎哥直接說我了。
“憑什麽他能說我我不能說他?!這個節目有黑幕!”我抗議道。
“他是廣告商,也是股東!咱們全節目組都得看他臉色,到時候他不爽了,讓上麵撤了我們節目都是分分鍾的事,全組的飯碗都在他手裏攥著,你能不能懂點兒事兒?”毛主任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我背後,彎腰湊我耳邊悄聲道。
我順了順氣,說:“好。”
化妝師上來補妝。
補完妝繼續拍,全場安靜,隻聽到湖風溫柔卷起湖水的聲音。
攝影機重新開機,在黑暗中亮起紅燈。
“我幫你切牛排吧。”我對著路北川溫柔道。
路北川語氣也很溫和:“還是我幫你切吧。”
我動作迅速地把我的牛排用叉子劃開兩大塊,叉起一塊就塞進了嘴裏大嚼特嚼,然後拿著刀叉凶殘地在路北川的牛排上狂切亂紮,把一塊牛排弄得慘不忍睹,肉沫子橫飛。
“秦歌!你幹什麽?!”黎哥朝這邊走了過來。
“小秦,你簽了合同的,得配合我們工作,你也是大四的學生,快畢業了,想事情要成熟一點兒。”毛主任也從返送室裏過來了。
負責路北川的藝人導演過來把他拉走了,初步猜測是怕等會兒我倆會打起來。
“我知道你們會怎麽做。”我平靜道,“不管我怎麽選,你們都會讓我選他,讓他和我約會。”
“可是你們之前沒有告訴我,路北川會參加這個節目,並且和我約會。”
“如果我知道的話,就是給我五百萬一期,我也不會拍的。”
說完這麽多,我靜靜地看黎哥,看毛主任,希望他們能意識到我不適合這個節目,和我解約。
“可是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路總會來參加節目嘛,是因為有一個男嘉賓有事來不了我們才去找的他,路總願意幫忙才來的我們節目,你記得嗎?”毛主任罕見地十分溫柔有耐心地和我說。
“……”
好像是這麽回事呢。
“哦。”
最後,我隻能說出來個“哦”。
我賠不起五十萬,他們不肯主動和我解約的話,我能怎麽樣呢?
節目組最後沒有讓我們把最後一輪的選擇拍完,八點不到,節目組就收工了,讓我們回去休息,明天過來直接就是我和路北川的第一次約會,晚上再補拍我最後一輪選擇了他的鏡頭。
我去節目組在公園租的休息室裏拿我的東西,胸包挎上,劇本拿上,正要出去的時候,路北川從外麵推門進來了。
他第一眼看見是我的時候,眼神有那麽一瞬變得很複雜。
我閃開大老遠,讓出空間好讓他能直接去櫃子那裏拿東西。
結果他卻直接朝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