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十五萬大軍並不可能住在城中的民房內,一座城屋子能有多少?能一下子多裝進十五萬人?

他們隻是從東城門進去,再趕到西城的練兵場上搭篷紮營,其實和在野外營寨沒有多大區別。

但是至少心裏的感受是不同的。

在大家潛意識裏,城內就是一個安全地帶,沒有野獸的圍攻,沒有敵人的偷襲,卻有當地百姓的夾道歡迎,當然會有一種歸屬感。

……

進了城門,見這裏的房子大都是用土和石頭築成的,和其他城鎮有很大的不同。

幽州本就處於戈壁之中,黃沙漫眼,樹少草稀,用木頭建屋子是浪費,也是不值得的。

看著和鳳京迥然不同的建築風格,墨雲嘖嘖稱讚,這倒是與中國古代的西北城池有些想像。

不過一想就釋然了,都在西邊,地理形式又相似,建築風格一樣倒是沒有什麽可奇怪的了。

此時,街上擺著各種小攤,賣的多是一些皮革之類的東西,也有許多外族的小玩意兒。當地人皮膚偏黑,長得倒是高大魁梧。

見到陸續進來的大軍,站在街道兩旁指指點點,臉上洋溢著驚喜,顯然援軍的到來,他們是高興的。

“繼元,現在戰況如何?西城是誰在駐守?”君墨軒掃視著城中百姓問道。

突然——

“報!”

一個身穿兵服的士兵騎著馬從西城快速飛來。

張繼元麵色一變,率先站到前麵問道:“是不是戎人又來叫戰了?”

傳令兵從馬上跳下來,跪到地上稟告:“啟稟將軍,戎人率領十萬大軍到西城門外叫囂,來勢洶洶!”

“我們快去看看!”君墨軒聽到他的話,頓時眸光一凝,沉聲催促道。

“眾將聽著,外族來襲,現在就是你們為國出力的時候了!”衝著後頭倦怠的將士們吼道。

本以為可以休息的大軍一聽敵人來襲,全都打起精神來,雀聲四起。

“丫的,這小戎子是不是身子冷了想來點熱乎的?”

“奶奶的,爺還沒休息呢,他們就急著來攻城,是不是怕爺休息夠了就打到他們老窩去?”

“將軍,我們快去西城,把他們打得屁股尿流吧!”

……

這是一群熱血的戰士,這是一群君家人帶出來的好兵!

盡管他們剛剛結束了長途跋涉的行軍過程,現在仍然士氣高昂,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眼裏露出噬血的狼光。

“好樣的!你們不愧是念辰的忠勇之士!讓我們將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西戎人趕跑吧!”君墨軒滿意地看著血性的大軍,慷慨激昂地吼道。

“趕跑他們!”

“趕跑他們!”

君墨軒手一揮率先騎著馬延著街道朝西城趕去。

墨雲見到這群士兵的豪邁樣子,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豪情萬丈的激**。

她是第一次看到幾十萬大軍氣勢浩大,戰士不畏生死的壯觀場麵,也是第一次體會到了這種與官場、皇宮、江湖都截然不同的大氣磅礴。

難怪爹爹哥哥會喜歡呆在軍隊中,和這樣一群血性男兒呆在一起,確實能激起人的血性,沒有陰謀算計,隻有熱血壯誌!

眸中精芒一閃,騎著馬追上君墨軒,既然來了,她當然要是會一會這西戎人了。

張繼元直接抓過傳令兵剛才騎的馬,跳上馬背,消失在街道上。

緊接著是騎兵,再是步兵,整齊快速地穿過大街……

大夥兒則沉浸在這支軍人給他們帶來的視覺和聽覺的雙重衝擊中,心靈早已被他們的氣勢震撼住了。

……

“張小子,是不是想在裏麵當縮頭烏龜啊?哈哈哈……”

幽州西城外,黑壓壓密布著十萬大軍。

騎著馬站在最前線的是此次前來叫戰的先鋒大將巴爾**,他的話一說完,就嘲諷地狂笑出聲,站在他身後的西戎士兵跟著大笑不止。

墨雲等人還未登上城樓,便聽到了這讓人惱火的叫囂和嘲笑。

張繼元馬上虎步一跨,衝到城牆護欄邊怒吼道:“巴爾**,我是縮頭烏龜,你就是不斷叫囂的狗!”

他早就受夠了這個粗言野語的蠻將,要不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待大軍支援,他之前已經衝出去和他大幹幾場了。

“張將軍!”副將王靖先黑著臉向張繼元參拜到,顯然他已經在這裏受了不少氣。

“咦!”巴爾**對於張繼元的爆發甚是奇怪,之前他說得再難聽都不見他出來,現在怎麽會反唇相譏了?

疑慮存心,雙目冒火:“張繼元,你大爺的!竟敢辱罵本將!”

墨雲站在城牆上遠眺著,隱約見到一身穿紅甲的猛將坐在馬背上破口大罵,彪悍的體形即使在千米之外都能看到。

“我罵的就是你這孫子!不罵你不清醒,每天都要來打擾爺的清夢,你是太閑了是吧?”

有了底氣,張繼元罵起人來也是沒有口德,一句一個大爺的,劈頭蓋臉地扔在對方身上,直聽得墨雲目瞪口呆,這還是剛剛那個一臉正義之氣的大將軍嗎?

瞅了眼身旁的君墨軒,大哥彪悍起來不會也是這樣子的?

君墨軒瞪了張繼元一眼,軍人的氣質哪去了?害得雲兒懷疑他!

“張繼元,有種就出來單挑!看到底誰才是大爺!”巴爾**怒火中燒,長槍指著張繼元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