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一拂衣擺,忿忿地踏出營賬,掛在身上的鈴鐺鐵錠叮當響,直到身影消失,還隱約可聞。

“看來我當初的選擇不太明智啊。”水妖月鳳眸一閃,涼薄的話從緋色紅唇中溢出。

“聖女,你這話是何意?”巴爾凶幹麵色大變。

“你們不是已經派人到幽州城探查敵情了嗎?為何連城中多出了這樣一個厲害的對手都不知道?”

輕蔑的語氣令人氣得牙癢癢,卻又發作不得。

“此次探子首領是公主的人,他沒探出情報本將無權責難,如果聖女能夠讓公主聽你的話懲罰他,本將感激不盡。”

巴爾凶幹恨聲說道,他手下幾名探子在赫連絕手裏,不僅沒帶回有利的情報,反而害他們性命丟在那裏,如果不是公主護著,他一定會將那臭小子千刀萬剮!

他早就說過念辰人信不得,何況是那個長得一臉妖孽相的男人,公主一定是被這赫連絕迷了心,不僅請求大王賜予其最高貴的王族姓氏,而且對他寵愛有加,軍中除了公主,沒人敢動他。

連他這個大將軍,都不能指使懲罰他,這點才是最可氣的!

水妖月唇邊溢開一抹淡諷的笑意,巴爾凶幹什麽意思自己豈會不清楚,傻子才會中了他的計!

“公主是你西戎的公主,你有什麽怨言與她說便是,我這個外人哪有資格說教。”

巴爾凶幹豹眼一縮,知道對方看出了他的意圖,不免有些尷尬:“聖女過謙了,你是大王的貴客,怎麽會是外人呢?不談此事,我們來說說接下來的布局吧!”

水妖月微抬睫眸:“念辰大軍過半的人中了本聖女的蠱毒,隻要沒有解蠱,他們便在本聖女的掌控中。因此,他們必然派人找下蠱之人尋求解蠱之法。”

“難道聖女的蠱毒無人能解嗎?他們會不會找其他的南蠻人……”

巴爾凶幹在水妖月冰冷的視線下將剩餘的話咽在肚子裏。

“你以為本聖女用的是普通南蠻人都會的低級蠱術嗎?”水妖月嗤笑一聲,不屑地揚起尖俏的下巴。

巴爾凶幹忽略水妖月語氣的森冷驚喜問道:“這麽說來,念辰大軍中的蠱除了您沒人能解了?”

水妖月沉默不語,眼中流光閃過,隻要那人不出現,就沒人能解自己下的毒,可是自己寧願那個人能來,那個逃了兩年的人。

巴爾凶幹見水妖月高深莫測的樣子,以為自己猜對了,不禁喜上眉梢,開始想著如何布下天羅地網等待敵探自動跳入。

……

西戎大營外的沙丘上,匍匐著兩個黑色的身影。

“主子,為何我們不等晚上再來?”清風跟在墨雲旁邊,疑惑地問道。

墨雲雙眼銳利地掃射著大營,低聲回答:“晚上他們鐵定嚴加防備,現在雖然天色未黑,但比青天白日的好了不少,而他們警覺又不是很高。”

清風恍然,閉上嘴屏住呼吸。

夕陽的餘輝照射在大營中,給白色的帳篷鍍上了一層金色餘輝。

西戎士兵除了盡責守崗的哨兵,大都放鬆了下來。

三三兩兩簇成一堆,或是悶頭思索,或是低聲交談,大軍陷於低氣壓中,愁雲慘淡。

今天一戰可謂兩敗俱傷,原本他們西戎勝利在望,最後卻被敵方反將一軍,死了過半的人。

逃回來的不過區區三四萬人,跟最初的十萬大軍相比,寥寥無幾,而當中還有許多身負重傷,缺胳膊少腿的不在少數。

“看看你們什麽樣子?一個個像落敗的喪家犬,哪有一點軍人的樣子!”如雷的咆哮驟然響起。

攤坐在地上西戎士兵忙不迭地爬起來,一個個站得筆直:“大將軍!”

“今天我們有很大的優勢,但是我們卻死了那麽多兄弟,這會給你們帶來打擊本將知道,不過如果你們因此一蹶不振,老子寧願你們都死在戰場上!”

“主子,那是巴爾凶幹?”

俯視著營帳中高大的身影,墨雲抿了抿薄唇:“嗯。”

“下蠱之人會不會就在他身後的主帳裏?”

“別急,現在出去隻會被圍攻,我們聽聽巴爾凶幹要說什麽,我一直擔心那隱藏的十萬大軍,不知道他們隱匿在何處,始終是隻毒蠍子,隨時可能出來咬人一口。”

墨雲心裏腹誹,巴爾凶幹看著一莽將,鼓舞起軍心來卻不差啊!

剛才還死氣沉沉的西戎士兵重新煥發生機,挺胸昂頭一副鬥誌昂揚的樣子。

“走!”墨雲見巴爾凶幹走回營帳,打了個手勢。

二人像是遊走在夜色的精靈迅速地靠近營帳,輕盈的腳步和敏捷的動作讓他們躲過西戎兵的視察。

片刻功夫,便接近了主帳。

“你到暗城通知公主,就說情況有變,我們需要援軍,讓她派遣或帶領大軍前來支援,對了,叫她另外派個人,別再派赫連絕了。”聽到赫連絕的名字,墨雲瞳孔微縮了一下,心裏生出了一股衝動。

赫連絕,我們很快會見麵的!

“屬下領命!”

墨雲與清風兩人對視一眼,躲開從裏麵出來的黑衣人,待其走遠後,才跟了上去。

“哼,不知道那臭小子是公主在哪裏撿來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要不是公主給他下了忘憂蠱,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呆在西戎大軍中,說不定他就是念辰的臥底!有他在,這西戎遲早要出事。”

巴爾凶幹真相了!

“主子?”察覺旁邊沒有熟悉的味道,清風回頭一望,入目的是營帳邊墨雲震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