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東西有點多,怕是要跑好幾趟,幹脆開上去?”

葉知凡不敢:“太陡了,而且也開不到跟前去,半坡上,看著都危險。”

陳嘉善藝高人膽大:“不礙事,江家那小夥子我看每次回來不都直接把車開他們院子裏麵去的?開上去放那,明天早上亮了倒下來就行了。”

葉知凡沒堅持:“我跟聽聽下去,,給車子減輕點重量吧,一車的東西。”

陳嘉善嗯了一聲,葉知凡喊了陳聽聽下車。

半坡上,廠房上麵的燈亮了,老遠能看見手電的光亮朝河壩裏移動。

葉知凡下了車帶著還有點迷糊的陳聽聽往跟前走。

葉新民跟張桂琴一人拿了個手電背著背簍往跟前來了。

老遠就聽見張桂琴的聲音:“咋這個時候才到啊!我都睡了一覺了。”

葉知凡淡淡開口道:“現在才幾點你都睡了一覺了。”

葉新民把話接過去:“誰曉得你媽哪來那麽多爛瞌睡了的,還沒黑就豁嗐連天的。求心不操,養了一身膘。”

葉知凡沒接話:“往邊上一點,他把車直接開上去卸,滿滿一車,停河壩裏麵不好弄。”

“哎呀,能行吧,可陡的很哦!”葉新民邊說邊往邊上靠。

張桂琴道:“咋不得行,江家的車人家來回都開到門上去。等我們把路挖好了到時候也能開到門上去。”

說話間,陳嘉善的車就從麵前過去,開到了廠房下麵跟江家院子交叉口那裏。

葉知凡順帶在邊上撿了兩塊石頭上去墊後車輪子後麵。

陳嘉善從車上下來喊了一聲:“爸,媽!”

葉新民應了一聲,站在邊上看著他往上走:哪去?卸車嗎!

陳嘉善道:“都到家門口了急啥?我看看。弄的這,看看車上東西弄下來往哪裏放再說。”

說完,看著掛在樓口上的路燈道:“喲,還可以嘛,還弄個路燈。”

葉新民上去把背簍放邊上道:“可以啥可以,我又不會,這是找的坎子下麵葉新銀上來給弄的。黑咕隆咚的,莫得燈咋的行!”

陳嘉善看了一眼:“你這下麵連個簾子都沒有,這麽敞著。”

“那怕啥?以前我一個人,這陣你媽回來了,她又莫事幹,就煮個飯,天天都在,怕啥?凡凡子上回回來弄了個布簾子,她那大針大針的縫上的,沒管到幾天就叫我不注意給拽開了。”

“不是怕不怕的,這天氣都開始冷了,在這邊要住一段時間的,外麵不弄個東西擋一下,過段時間冷的還得了?”

葉新民不在乎:“那布牽扯,那麽多鋪蓋,蓋厚一點就行了。”

說話間,葉知凡已經去了廠房屋裏:“媽,我老早都給你打電話叫你收拾一下,你這咋安頓的?被子呢?曬了沒有?”

“都在樓上呢,放下麵怕老鼠咬。曬肯定是曬了的,但是我估計沒曬透。”

葉知凡歎氣:“我都服了,早都給你說了,鋪蓋還在樓上,早點弄下來會咋樣?每次都是這樣,啥都要等我回來弄。”

張桂琴道:“那有啥嘛,叫你老子上去給你丟下來就行了,能廢多大的事情。”

說完,看了葉新民一眼:“趕緊去,跟你女子拿鋪蓋。”

葉新民應了一聲往梯子跟前走。

陳嘉善用手機照亮,看了一眼屋裏滿地的黃泥:“這怎麽弄的?”

葉新民道:“漲水哎,山上的水下來,水溝樹葉子堵住了全部灌屋裏來了,衝的都是黃泥巴,你掃了兩遍了,地麵有點潮濕,掃不幹淨。”

陳嘉善道:“這還得了,水灌進屋裏了,這房子在這也不安全啊!”

張桂琴道:“哪有那麽誇張,這冷了再有雨也下不了那麽大了。”

“關鍵你們這啥東西都放這屋裏,這麽潮濕,放幾個月還有啥作用。”張桂琴有些不耐煩了:“咋得撒,櫃子啥的你爸爸放得時候下麵都是用磚頭支起來的。”

陳嘉善沒開口了。

張桂琴又道:“你們以前睡的大床,那不是,都是支起來包好的,我給你們打手電,你們看看那是咋支的,支起來就行了。你爸爸笨的不行,看了半天都不曉得從哪下手。拆起來他會,拆了就不知道咋給裝回去了。”

“睡這裏?你們樓上我們樓下?”

“那有啥關係嘛,現在就這條件。你們那個床大,支起來聽聽也能睡,不然你叫他上樓的話,爬上爬下的也不安全啊!你要是嫌潮濕,電熱毯也拿下來燒一燒就好了。”

陳嘉善道:“也能行,比睡車裏方便一些。不過得收拾一下。

說著,喊了葉知凡搭手很快把床支起來,把床墊放上去。

“先別鋪,我去車上拿點布下來蒙一下,不然樓上那麽大得縫隙,啥東西掉下來都在頭上。”

葉知凡應了一聲,喊了下車就怵在那得陳聽聽:“趕緊得,幫忙卸車,弄好了才好休息。”

陳嘉善拿了一卷牆布出來,先拿剪刀裁; 一溜下來鋪在廠房前麵得電線杆邊上:“卸車卸車,東西都往下拿,先放布上麵。”隨後喊了陳聽聽:“別站著,過來給我照一下。”

陳聽聽過去了,葉知凡就不去了。

跟她爸媽一樣一樣得把車上的東西往下拿。

“這都是些啥東呀,整了這一車。”

葉知凡道:“我拿了兩床蓋的被子,買了點吃的,其他都是陳嘉善裝的,大概都是他覺得回來可能要用到的。”

葉新民看著手上又一卷布:“這啥布這麽皮實,這還是嶄新的呢,可別糟蹋了。”

葉知凡把東西丟地上道:“拿回來就是用的,啥叫糟蹋了?”

張桂琴看了看地上的東西:“吃的都提屋裏去,那寫字台電視櫃上麵都能放,不能放外麵,放外麵睡著了不夠野貓野狗來糟蹋的。”

葉知凡看著大敞著的屋子,並不覺得裏麵跟外麵有啥區別,睡死了,哪裏還能察覺到有野貓還是有野狗。

等她把東西拿進去歸置好,陳嘉善把裏麵也弄好了,用廢牆布將整個樓都包了一層,另外一邊順著牆掉下來,用小釘子砸了進去。

“這邊好了,你先鋪,我把門口再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