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善道:“合同算個啥?趁現在還沒有動工反悔也就反悔了,他也不能怎麽樣。這樣以後開始幹起來,人要不合適,再反悔就難了。”
葉知凡覺得他有點杞人憂天:“人看著麵前的,讓他怎麽修就怎麽修唄!滑頭又能滑頭到哪去?這會兒好端端的你說翻臉就翻臉,說反悔就反悔,做事也不能那樣子做呀!”
陳嘉善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反悔肯定不好,但是那兩口子明顯太會算太難打交道。這才開始就讓人心裏不舒服,以後不曉得還會出什麽幺蛾子。
心有氣半天沒說話,不高興明晃晃的寫在臉上。
葉知凡也不知道該怎麽弄該說什麽才好。反正隻要不回來,隻要不在家裏呆時間太長,什麽事都不會有。隻要回來呆的時間超過一天,反正每個人心裏都不會愉快。
陳嘉善這個人,性格跟別人不一樣,嘴上不會來事,但是不管誰的活,隻要他到跟前,他都實打實的當成自己的,什麽都想親力親為,按照自己想的來弄。
偏偏她爸媽既有主見又沒能力,說什麽都不聽,要堅持己見,但是做什麽都要靠他們。
一邊是自己丈夫,一邊是自己爸媽,葉知凡就跟那塊夾心餅幹中間那點一樣,黏哪邊都不是。
不知道該咋講,沒法說。她也不能跟陳嘉善說以後再也不要管家裏這些事了,再別去管這老兩口了。因為這是她擺脫不了的責任,任何時候都有義務去管的。
她能力有限,很多時候她爸折騰出來的爛攤子都要陳嘉善去收拾。所以她硬氣不起來,沒法說那句“你什麽都不要管了”的話。
陳嘉善說起了換人的事情,葉新民不樂意:“你說的那話,跟人家說好了的咋能說換人就換。人要講信用,那些合同是幹啥的?啥東西都沒有個規矩了?說反悔就反悔還得了?你這還當老板呢,連這個都不懂。”
行吧!一個兩個的都不願意,反倒是像他多事一樣,愛咋弄咋弄吧!
說的是今天把地基挖好,但是放過線時間也就差不多了,幹了一會兒天就黑了。挖掘機倒是兩個人輪換著來,加班不加班的都無所謂,隻要能看得見就行。開鏟車的那胖子不願意了,要回去,說累的不行。
陳嘉善跟商量了半天都不樂意,說來說去,陳嘉善也聽懂了,就是想加錢。
加錢這個事情根本就不可能考慮,本來就是按小時計算的,價格也給的不低,這加錢這賬就又去哪裏了?再說了,挖掘機也是按小時算,給鏟車加了錢,挖掘機要不要加錢,這就是讓人為難的事情了。
但是陳嘉善又一心想著晚上多幹一點,加個班給刨出來,明天一早就能去河裏拉沙了。
然而想歸想,哪有事事都能按著自己想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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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歹說對方就是不樂意,直接拿了鑰匙開車走了
開挖掘機的師傅看了看,喊了陳嘉善:“你看咋弄?你要說加班我們就繼續幹。反正我們兩個人也不存在累不累的,一個人幹一個人休息輪換著來。你把燈整亮一點就行了。”
反正按小時算的,白天是白天的幹法,晚上是晚上的幹法。再說了,就這麽些活,差不多熬一熬幹完了自己也能歇口氣。
“這看起來這兩天的活,幹起來可是不得了,惱火的很。今天晚上加班我估計也難搞,這雨越下越大。”
陳嘉善歎了口氣:“那怎麽弄?晚上多少再加一會兒吧!他明天早上來了再推一推,盡量前半天給弄完。我這你也知道的,沒法一直在家,也著急的很。”
“能行能行,那就再幹一會兒。”
陳嘉善去給加了大瓦數的燈,照著那一片亮堂堂的跟大白天沒啥區別了。
張桂琴在轉角那裏伸頭看了幾次都沒見人過來,看見葉新民穿著雨衣來來回回的跑著找這找那的,一會兒功夫那邊更亮了,忍不住開口問葉新民:“咋弄的,這晚上還要加班嗎?”
葉新民道:“說是要加班呢!”
“這雨下的大的,還加班。也不知道在急啥,黑天半夜的幹活,要是出了啥事可咋整!”
葉新民嘿了一聲:“你這個慫婆娘真的是,不會說話少說點,莫事情幹你就去睡你的覺。那個屁話那麽多,不說話莫人把你當啞巴。”
雖然現在講究科學,但是山裏麵這些人還是有忌諱的。不管幹啥都不能說不吉利的話。舉頭三尺有神明,好的不靈壞的靈,萬一應驗了呢?
他覺得張桂琴就是個豬腦殼,一天到晚腦殼裏麵都不知道裝的啥,淨不往好處想。
話說的難聽,張桂琴不愛聽生氣了:“咋了?現在我還不能說話了?一張口你就翻臉,你是你媽個啥東西。張口都莫得一句好話。”
“都是,我要給你這種豬腦殼啥好話?球心不操,一天抄起個手手就會在那逼叨叨說廢求話。”
又開始吵起來,這才回來了幾天,一天到晚都在拌嘴,都不知道早先那些年咋過的。
葉知凡被吵的煩的不行,手上的電腦往邊上一丟就掀開簾子出去了:“有事幹就幹事,沒事幹就去睡覺,吵啥吵?煩不煩?誰樂意半夜三更幹活加班?說話咋那麽搞笑?加班加點的趕工,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裏麵,還不是為了你們要修房子?把你還抱怨的不行了,好像陳嘉善是個神經病,就喜歡幹活不知道累一樣。平時都夠累的了,放個假還不得消停,回來還要累死累活的,做牛做馬還不落好。”
張桂琴道:“你啥意思啊?你們這一個兩個的啥意思?我說啥了就這麽大的罪過?我現在還不能說話了,一張口你爸就不給我好腔。你現在也厲害的很了,一句話不對,不順你心,你就跟我大吵大鬧的。”
葉知凡道:“我忍你很久了,你不是一句話說的不順我心,你哪句話順我心了?有人說人話不幹人事,你是人話不會說,人事也不會幹。”一天到晚不是到處串門東家長西家短就是抱著個手機。她爸說的還真的一點不假,回來真的起不了啥作用,就洗衣裳煮飯,煮個飯都煮不好。
還張口閉口的說這輩子跟了葉新民這麽個男人一輩子都毀了。難道不是什麽樣的鍋配什麽樣的蓋。別人都不好,自己幾斤幾兩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