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當日被所有人鄙夷的女人,如今卻成了他們心頭的英雄!
原來,她竟然是因為這種原因才用那麽決絕的方式離開!
一時間,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禁帶上了幾分敬意。
“來人,將沈纖衣押下去——”
帝王冰冷的嗓音落下。
侍衛們立刻上前,押著他們的前皇後——不,連前皇後都不算的女人。
這個膽敢對帝王用邪術的女人,罪該萬死!
沈纖衣被人拖到門口的時候,卻陡然掙紮了一下,“蕭墨寒。”
她背對著眾人,唯有淒惶的聲音傳來,“你早就知道了吧?”
女人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卻染上了哭泣,“你是故意立我為後,故意把我捧上高位,再讓我從雲端跌落下去,是嗎?”
蕭墨寒漠然的扯唇,“是又如何?”
沈纖衣重重一震。
他不否認。
原來這麽多年,他所做的這一切,竟然隻是為了報複她?
嗬,可悲,可笑。
沈纖衣被人拖走後,藏經閣內一片死寂。
太後閉了閉眼,什麽話都沒有說,轉身便要離開。
可就在她踏出那扇門之前,身後又響起了帝王的嗓音,“母後,既然事情已經塵埃落定,趁著今日皇室宗親與朝中重臣都在此地——明日帝後的祭祖之行,就由夏清淺替代吧。”
眾人又是一驚。
祭祖——這本該是帝後才能做的事,現在卻讓清妃代替——皇上這分明是要立後的意思!
太後苦笑,“皇帝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這些年,她對沈纖衣已經從最初的不信任變成後來的真誠相待,畢竟沈纖衣也是她的外甥女。
可是原來,這女人竟是傷她兒子至深的人……
她還能怎麽樣?
太後搖了搖頭,再無聲音,帶著眾人陸續離開。
偌大的藏經閣內,瞬間隻剩下兩個人。
夏清淺的手腕還被人扣著,她試圖抽出來,可是落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卻驀然加重。
“蕭墨寒……”
今日發生了太多事,她心裏可謂千頭萬緒。
她剛才還不明白,既然盒子更重要,為什麽他還要誣陷沈纖衣。
後來當事情一件一件的揭露,她終於明白——他大概,是在給她報仇吧。
他將情思蠱的真相公之於眾,他廢了皇後,他甚至讓她參加明日的祭祖大典!
種種種種,都對她那麽好。
可是……
夏清淺仰頭,深深的看著他,“既然你早就知道情思蠱,前幾日我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麽不答?”
麵前的男人緩緩轉身,漆黑的眸落在她臉上,專注而深沉,“這些都不重要。”
她眼睫微顫,“你還是……不相信我?”
對,即便她知道情思蠱又怎樣——誰能說得清她是什麽時候知道的,為什麽離開的?
她忽然有些好笑的垂下眼簾,“既然如此,你剛才為什麽那樣跟太後說?”
【當初她離開朕,就是因為不忍見朕被此折磨,所以想方設法的成全朕和沈纖衣。】
男人捏著她的下巴抬起,迫使她的目光對上他,“我說了,這些都不重要。”暗稠的雙眸緊緊攫住她的眼睛,“不管你當初是為什麽走的,既然我如今還是想跟你在一起,就會接受所有的一切。”
不隻是接受,還有維護。
從他剛才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改變了主意——原本那個假扮和尚的侍衛,隻需要安靜的站在一邊不必開口。
可這人變成了她,他就趁機將她曝光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挽回她當年徹底毀掉的名譽。
“淺淺,你從來不是見不得人的。”
夏清淺猛地僵了一下。
她應該慶幸嗎?
即便他覺得她是個惡毒至極的女人,也依舊愛她,接受她,護著她。
她咬住了唇,有些委屈,又有些動容。
算了吧,她想,都無所謂了。
“你的問題問完了,是不是輪到朕了?”
男人俊美的臉近在咫尺,甚至又往前湊了幾分,“不是不讓你來,誰叫你偷偷跑來?”
夏清淺目光一閃,別開視線,“我昨晚就說了我要出宮,你自己答應的。”
男人揚眉,指腹不輕不重的捏著她的耳垂,“你有說你要來龍騰寺?”
“……你好好說話,別捏我。”
“你知道,朕剛才看到你的第一眼在想什麽?”低沉的嗓音含著幾分薄薄的笑意,若有似無的沙啞撩人心弦。
夏清淺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臉頰一熱,“蕭墨寒!”她睜大眼睛,“你想都不要想!”
男人似笑非笑的俯身,“朕已經想了。”低沉蠱惑的嗓音就這麽灌入她的耳膜,“不然,你再穿回那件僧袍試試,嗯?”
夏清淺險些一巴掌呼他臉上。
“我不要!”
“哪兒弄來的僧袍?”他每說一個字,溫熱的呼吸就驚擾得她癢得想往後縮,“大小還挺合身,隻穿一次不是浪費了?”
“……我偷的,蕭墨寒你離我遠點!”
耳畔是他低啞的笑聲,醞釀著戲謔的沙啞,“淺淺,你怕什麽——朕還要把你帶回去等你換衣服,不會在藏經閣這種佛門聖地亂來的。”
他還好意思說這是佛門聖地?!
這麽清淨的聖地,他腦子裏就那種東西?!
夏清淺都快被他氣笑了,臉頰滾燙,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你讓開!”
“要回去了?”
“我回去也不會跟你亂來的!”
男人看了她一眼,低笑聲愈發愉悅,“朕有說要做什麽?”他直接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闊步往外走去,“你自己腦袋裏裝的,好像也不是什麽正常的東西?”
夏清淺,“………”
她想敲死這個男人。
不過好在這男人也就是嘴上占便宜,回房以後,他就被人叫走,去忙祭祖的一係列事宜了。
他回來的時候,她早已睡著。
…………
翌日早晨,夏清淺以身體太累為由拒絕了祭祖的事。
現在蕭墨寒已經知道她也在龍騰寺,她所有的活動基本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要想再去一次藏經閣,唯一的機會就是趁著他舉行大典的時候。
不過在那之前……她先去看了一個人。
“贏了就跑到情敵麵前來耀武揚威,你也不過如此。”沈纖衣嗤笑,“他到底看得上你什麽?”
“可能是——”夏清淺淡漠的道,“我明明有正事,你卻覺得我是來耀武揚威的,所以你究竟差在哪裏不是一目了然的嗎?”
“你……”
“沈纖衣,我可以饒你一命。”
沈纖衣臉色一變。
夏清淺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也不催促。
許久,聽到她問,“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