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寒這幾年雖然修煉得無比強大,但也僅限於靈力方麵,而她的陣法和其他術法知識都是無人能及的,既然她這麽說,他自然是點頭應下。
“母後不會有事,是不是?”他下顎緊緊繃著。
“對,幸虧我們發現得及時,她不會有事。”夏清淺鄭重的點頭允諾。
男人緊繃的下顎這才稍稍鬆了幾分。
好半晌的寂靜,內殿安靜的隻有太後痛苦的嗚咽聲,和他們彼此的呼吸聲。
許久,聽到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人已經跑了吧?”
不管剛才他們詢問桂嬤嬤的時候,王嬤嬤還在不在房裏。
但現在,人一定不見了。
夏清淺聽出他言語中的歉意,安撫道:“能救回太後,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她有預感,對方不會這麽輕易就離開的。
五年後的今天,她又和蕭墨寒重新在一起,這絕對不是當初的幕後主使想看到的。
費了這麽大力氣,卻讓一切回到起點,可能嗎?
女人眼底閃過一絲銳光,“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人揪出來的。”
正好此時桂嬤嬤和兩個小太監拿著東西回來,她立刻起身把東西接過來,先是把燭台擺在太後的四周,又分別用朱砂在地上畫了圖文。
做完這一切,她將太後放平在榻上。
“蕭墨寒,太後的毒性已經開始蔓延,我必須把她的頸部、腹部同時割開。”
“……割開?”男人擰眉。
“不會有事的,當初我的腹部也割過一刀,恢複得好根本連疤痕都不會留。”
她隻是為了安慰他隨口提了一嘴,蕭墨寒卻猛地震了震。
腹部……割過一刀?
難怪,她生念念的時候,懷孕才不到七個月,卻能把孩子生下來。
難怪,念念是白炙和向風華接生。
如今看來,竟是直接剖開肚子取出來的?
蕭墨寒瞳色暗得幾乎要滴出墨來,眼眸不斷的收縮,死死盯著她。
她的身上,到底還受過多少他不知道的罪?
夏清淺察覺到他的視線,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她斂了下眸,極快的扯開話題,“一會兒我數三個數,我割開她皮膚的時候,你就靈力往這兩個地方匯聚,逼出她體內的毒素。”
“……好。”
蕭墨寒嗓音有些啞了,但仍是強迫自己集中了注意力。
夏清淺迅速接過桂嬤嬤遞來的兩把匕首,在火上燙了許久,然後朝男人使了個眼色。
“一,二,三!”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刹那,夏清淺的刀子便劃開太後身體的兩個部位,蕭墨寒迅速把靈力轉移過去。
帶著腥臭味的黑血從傷口不斷冒出,嚇得桂嬤嬤和兩個小太監根本不敢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血液才重新變成鮮豔的紅色。
夏清淺鬆了口氣,“好了,你可以停下休息了,我把太後的傷口包紮一下,就不會有什麽大礙了。”
男人眸色深凝的盯著她,“淺淺,謝謝你。”
“跟我客氣什麽?”夏清淺輕瞪了他一眼,眼看著外麵的天色已經逐漸轉亮,她拖著僵硬的身體站起來,“你在這兒守著太後,我回去看看念念,他醒來若是看不到我,怕是要難過。”
“好,我安頓好母後這裏,就回去看念念。”
女人溫和的點了下頭,隻是一踏出那扇門,臉色就迅速的冷下來。
桂嬤嬤是跟她一塊兒出來的,沒想到她會這麽迅速變臉,還以為她對皇上有什麽不滿呢。
剛要開口,就聽她問,“王嬤嬤的房間在哪兒?”
桂嬤嬤呼吸一滯,忙指著右手邊答道:“就在那兒,老奴帶您去!”
“不必,別跟著。”
夏清淺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桂嬤嬤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她出來。
急忙上前,問她還有什麽吩咐,卻見女人搖頭離開了鳳鳴宮。
…………
鳳棲宮。
白炙守了念念一夜,向風華起來正要換他,就看到夏清淺從外麵回來。
“怎麽樣?”
兩人關切的看向她。
夏清淺搖了搖頭,“線索倒是有一點,但是還沒抓到人呢,太後就中毒了。”
她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白炙,昨晚太辛苦你了,你去睡會兒吧。小向,你幫我一個忙。”
“好。”
兩人知道她也是一夜沒睡,都不願再給她添麻煩,照著她的意思做了。
向風華跟著她走到殿中,夏清淺立刻從袖中取出一塊絲帕。
隻是東西一打開,他就震驚了。
“這都什麽玩意兒?”向風華表情古怪,“玉佩也就算了,怎麽還有襪子,還有人的頭發?”
“都是我從太後身邊的王嬤嬤房裏找出來的,她的貼身物品不多,這些都是便於拿出來而不被人發現的。”她眼神冷冷,“現在我畫個尋人的小人兒,你幫我注些靈力進去。”
“……”
太後身邊的人?
向風華神色複雜,“是身邊的人作祟?”
夏清淺眼底閃過一絲晦芒,“希望如此吧。”
向風華一愣,什麽叫希望如此?
身邊出了內鬼,難道還是什麽好事不成?
可是看著她出神的模樣,他還是沒有多問,說了聲好,便取來黃紙讓她畫出個小人,注入了靈力。
小紙人嗅著王嬤嬤衣服上的味道,蹦蹦跳跳的,活躍的身子似乎一直要往某個方向去。
夏清淺眼神微變,和向風華一起,跟著小紙人在宮裏不斷的轉悠著。
最後,停在禦花園深處的蘭花群旁邊。
蘭花周圍被柵欄圍起來了,他們進不去。
隻是向風華看了一會兒,忽然道:“那土是不是被翻過?”
“……你怎麽知道?”
“昨晚下了點小雨,土地泥濘,所以你可能看不出來,不過別忘了我的原身可是向日葵精,對土壤這種東西再熟悉不過。”他肯定的道,“這土一定是被人翻過的!”
夏清淺眼神沉了幾度,“你能把它挖開嗎?”
向風華點頭,“這個簡單。”
他根本不需要借助什麽工具,在原地搖身一變,四肢便直接變成了向日葵的花莖,迅速向土地中蔓延,最後往上一掀,土壤便如冰雹一樣啪嗒啪噠的往下掉。
而剛才種滿蘭花的土地上,則被掀出了一個大坑!
然而他還來不及嘚瑟自誇兩句,瞳孔就驟然一縮,“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