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妃這是幹什麽?!
後宮嬪妃,竟然做出如此不雅的動作!
然而在她掀開衣服的刹那,眾人這才驚覺,她今日特地穿著分體的衣物,掀起的時候露出的部分也不會很多——其中最最清晰的,竟是一道斑駁恐怖的疤痕!
“那是什麽?!”
人群中又是一陣抽氣聲。
八賢王震驚不已,大長公主眼底閃過明顯的愕然和心疼。
夏清淺自嘲的扯了下唇,“諸位可以放心,若是沒在自己身上嚐試過,我是不敢輕易往太後娘娘身上去試的——當初我生念念的時候難產,就是這位神醫替我剖腹,取出了腹中不足七月的胎兒。”
鳳鳴宮裏忽然陷入了死寂。
剖腹取子——這種事情,怕是隻在戲文裏聽到過吧?
可如今,竟然真切的發生在了清妃身上!
一時間,眾人又是同情又是心疼。
加上清妃昨日剛剛小產,今日卻特地跑來探望太後,還用這種方式向他們證明這神醫的醫術,想必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那……不然就試試吧?”
“是啊,清妃娘娘也是為了太後好,就像她說的,總不能眼看著太後毒發身亡吧?”
“不足七月的胎兒都能活下來,這位神醫的醫術可見一斑,太後娘娘一定也會平安無事的!”
“不過這種事也不是我等可以定奪的,還是得聽皇上的意見啊。”
“……”
最後一句話音落下,眾人的目光紛紛轉向帝王。
蕭墨寒一瞬不瞬的盯著夏清淺,看她的眼神卻變了好幾變。
他知道念念是怎麽生下來的,可他也知道,她腹部的疤已經被白炙設法去掉了。
如今這道……隻怕不是真的?
而且,當初替她剖腹的那位神醫是白炙,可今日這個莫名其妙的“神醫”又是誰?
這個女人,到底要幹什麽?
“淺淺。”男人微微沉下臉。
“你放心。”夏清淺認真的看著他,“太後一定會醒過來的。”
“……”
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對上她真摯的眼神,終於還是點了下頭,“好,朕信你。”
連帝王都應允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麽。
經曆了這麽多事以後,清妃的可信度已經直線上升——他們都相信,她不會害太後。
夏清淺這才微微笑道:“好了神醫,可以開始了,麻煩你一定要好好為太後解毒。”
神醫恭敬的點頭,“草民定當竭盡全力。”
說罷,他便緩緩的朝太後床邊走去。
太後雖然年紀大了,可到底男女有別,而且她老人家身體還有殘缺,所以大多數人都被隔絕在簾帳外——包括八賢王和攝政王,甚至是帝王。
隻有大長公主和夏清淺之類的女眷能夠在旁觀看。
太後的臉色十分蒼白,還夾雜著一絲絲的烏青,儼然就是毒入髒腑的模樣。
“清妃娘娘,麻煩您替草民解開太後的衣裳,不知可否?”神醫征詢的看了她一眼。
“哪幾個部位是需要剖開的?”
“脾胃腎,都需要。”
“好,我知道了。”
夏清淺點了下頭,小心翼翼的解開太後的衣裳,用被子遮蓋了一部分,剩下的腰腹以下露在外麵。
神醫打開自己攜帶的醫藥箱,打開裏麵專門存放手術刀的布袋,用酒和烈火消了毒。
緊接著,滾燙的刀片緩緩落在太後的腹部……
“慢著!”大長公主呼吸一滯,不忍的道,“這樣直接一刀下去,豈不得疼死?不用先喂太後服下麻沸散之類的止疼藥物嗎?”
“不可。”神醫鄭重其事的搖了搖頭,“普通的傷口處理或許能服用麻沸散,可是太後娘娘中了劇毒,那藥物或許對她有不好的副作用。”
“可是……”大長公主眼神愈發不忍,但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麽。
畢竟用藥方麵,她也不懂。
隻是覺得這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也太折磨人了吧?
夏清淺走到她身旁握住了她的手,寬慰道:“大長公主放心,太後現在昏迷不醒,未必能感知到疼痛。而且神醫醫術高明,他做的事一定都是為了太後好,您不需要質疑他。”
大長公主遲疑著點了點頭,“那……好吧。”
話音剛落,神醫手中的匕首已經用力劃了下去,太後腹部的皮膚就這麽被割開!
這傷口,遠比夏清淺昨晚驅毒的時候劃得深多了——畢竟當時她隻需要放血,而今日這神醫,卻是要直接接觸裏麵的器官,切除壞掉的部分!
“嗯……”
昏迷中的太後竟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呼,可想而知,這到底有多疼!
大長公主好歹經曆過戰場風沙,可饒是如此,也沒敢看這血腥的畫麵,不忍的別開了視線。
夏清淺微微眯起了眼睛,“神醫,一會兒還需要我做什麽?”
神醫答道:“現在我隻劃開了太後的皮膚,一會兒還得切除帶毒的器官。煩請清妃娘娘,一會兒在我需要的時候,給我遞鑷子剪刀之類的物品,動作要快。”
“好……器官是全部切掉嗎?”
“隻需要切掉一部分有毒的即可,若是全部切除,這人可沒法活了。”
“我明白了。”
“……”
兩人的對話竟還帶著幾分探討的意思,聽得簾帳內外的人直打哆嗦。
蕭墨寒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啊……”
帳內不斷傳來太後痛苦的聲音。
到最後,眾人都聽得頭皮發麻。
直到大長公主的一聲驚呼響起,“太後,您醒了?!”
眾人俱是一驚。
這才小半個時辰過去,難道神醫這麽快就完成了解剖?!
蕭墨寒陰沉著臉立刻上前,隔著簾帳急聲問道:“怎麽樣了,淺淺?”
夏清淺看著麵前冷汗不斷的太後,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麽,“太後娘娘已經醒了,不過切除手術才進行了一小部分,請皇上再等等吧。”
“不!”太後喘著粗氣,死死盯著她,“不做了……皇帝你快進來,哀家死也不做這手術了!”
蕭墨寒聞言立刻闖了進去。
卻見太後虛弱的躺在**,雙眼死死盯著夏清淺,像是恨不得吃了她,“你故意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