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淺立刻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然後也是一驚。

這水井她曾經下去探查過,可是沒有任何結果,然而此刻,竟然出現這半盛麗的光芒!

“走,去看看!”

她拉著向風華就要下去,可是下一秒又忽然反應過來什麽是的,腳步又頓住了,訕訕的看向他,“我好像下不去。”

曾經的她可以屏息凝神,隨意進入這種地方,可是現在……她隻是個普通人。

“沒事兒,我在裏麵住了這麽久,這點小問題還解決不了嗎?”

向風華眨了眨眼,割下一縷發絲,“拿著它,一會兒我帶你下去,你就能自如的走動。”

夏清淺笑了,“多謝。”

向風華拉著她躍入井下,層層井水將他們包裹,但是手裏的發絲卻變成一朵的透明的向日葵將她包裹起來,行走時果然毫無障礙。

井下的空間原本就不算小,白炙曾經下來看過,還誇這裏環境好。

然而此刻,卻與先前大相庭徑。

房屋建築和屋內擺設,竟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風景優美的林子。

有花有草,有蝴蝶鳥類,那棵古老的梧桐樹上還有一座樹屋!

向風華眼底充滿了震驚,“怎麽會變成這樣,這裏從前不是這樣的……”

誰能想到,這井下的世界竟突然變成了世外桃源一般!

夏清淺眼神也變了,“這裏從前應該是被人下了禁製,禁製解除,才會變成本來的樣貌。”

“可是我們什麽都沒做,為什麽禁製會突然解除?”

禁製這種東西,肯定需要特定的條件才能開啟。

夏清淺眉心微蹙,“這花花草草的也看不出什麽,去那樹屋裏看看,或許會有發現。”

向風華點頭,帶著她上了樹屋。

一打開,屋子裏除了簡單的日常用品,還有一張軟榻和一個書架。

最清晰的,莫過於桌上那張紙……

夏清淺快步走過去,拿起來一看,臉色卻驟然變了。

…………

禦書房。

蕭墨寒還在與大臣議事,外麵就傳來小太監驚恐的聲音。

“娘娘,皇上和鄭大人還在裏麵,容奴才進去通報一聲吧!”

“不必了!”

話音剛來,禦書房的門就被人推開,夏清淺匆匆闖了進來。

她頭發有些亂了,呼吸急促,一看就是跑過來。

記憶中她從未有過如此模樣,就連他主動讓她進來的時候,她也未必願意來打擾他和大臣議事,可是現在竟然在他議事的時候主動闖進來。

鄭斌急忙行了個禮,“微臣見過清妃娘娘。”

蕭墨寒眉頭微蹙,“怎麽了?”

夏清淺剛要開口,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抱歉的又看了鄭斌一眼。

蕭墨寒會意,“鄭斌,你先退下吧,就照朕剛才說的做。”

“是,微臣告退。”

直到鄭斌的身影徹底消失,夏清淺才收回視線,快步走到男人身邊,“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蕭墨寒好笑,“明知故問?”

“對不起,但是這件事……”

“逗你的。”男人寵溺的打斷了她,拉著她坐到自己腿上,“鄭斌的事已經說完了,他本來就要走了。倒是你到底怎麽了,從沒見你這麽急過。”

“蕭墨寒。”

女人神情忽然變得極為鄭重,“這件事我還沒有確認過,或許我應該查實以後再告訴你,但是我實在等不及了……關於你母後的事,你可能不需要再內疚了……因為她很可能,是騙你的。”

她說得有些含糊不清。

男人眯起眼睛,咀嚼著她話裏的意思,“什麽騙我的?”

夏清淺咬唇,“你看這個。”

她拿出剛才在樹屋裏發現的紙張,遞給他。

【遊之吾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或許已經是整個西涼最位高權重之人。以那個女人的心機,助你當上太子不成問題。為娘終日在這冷宮之中苟且偷生,隻為有朝一日能再見你一麵,親眼看著你殺了那個女人,以報為娘奪子之恨。若有緣人將此信寄予吾兒,吾兒當重謝之。】

寥寥幾行字,包含的信息量卻是巨大!

遊之,那是蕭墨寒的表字!

當上太子,奪子之恨——這裏麵每一個信息都透露著,她口中的吾兒就是蕭墨寒!

所以言下之意,不就是太後搶了她的兒子?!

蕭墨寒瞳孔不斷收縮,整張臉都緊緊繃了起來。

夏清淺先前就已經看過這封信,所以此刻,她的視線一直聚集在男人臉上。

看著他一寸寸僵硬的臉色,她心裏一疼,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他的手,“蕭墨寒……”

男人眼睫微顫,茫然的抬頭看她。

夏清淺從未在他臉上見過這樣的神情,就像一個走失的孩子,無助而彷徨。

她一下子抱住了他,低聲哄道:“你別難過,如果這封信上說的都是真的,那你就和那個惡毒的太後沒有任何關係了……你應該高興,蕭墨寒。”

如果?

如果這封信是真的,那他就是待仇人為母,費多年心血悉心營救,最終害了自己的妻兒。

“淺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她捧著他的臉,認真的道,“但是當務之急,是查清楚這件事。寫這封信的人很可能還活著,嗯?”

男人瞳孔又縮了縮,喉結滾動,艱難的問出,“你在哪兒找的信?”

夏清淺眸色一閃,“冷宮。”

“冷宮很多年沒住人了。”

“她並非生活在上麵。”夏清淺斟酌著道,“寫信的人……可能也會一些術法,她一直住在冷宮那口井裏,或許是為了躲避太後的追蹤。”

井裏?

蕭墨寒眸色重重的暗了下去。

夏清淺呼吸一滯,忙又補充道:“你放心,那裏很漂亮,小向從前就住在那裏。隻是那會兒井底都是屋子,可今日我們忽然看見那井中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下去一看,卻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就像是……封印突然被解開,露出了本來的麵貌。”

“耀眼的光芒?”男人眉頭擰得更緊,“你們做了什麽?”

“沒有。”頓了頓,“我們隻是剛好在附近閑逛,唯一改變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