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淺忍不住笑了,“你這話的意思是,都是本宮指使的?”
夏婉柔咬唇,倔強的仰著頭,“是不是娘娘指使的我不知道,但他就是在冤枉民女!而他這麽做的既得利益者,好像也隻有娘娘您一個人!”
畢竟,若是證實了她剛才的指控,夏清淺就會落得個不忠不義不孝的惡名。
那自然也德不配位,不配當皇後!
百姓們想明白這一點,對這個王三的話也開始表示懷疑。
“我呸!”王三登時嫌惡的啐了一口,“我覬覦你?要不是你爬上我的床,我能看上你?”
“你胡說什麽!”夏婉柔死死盯著他。
“我胡說?就你這種人盡可夫的破鞋……真是浪費了本大爺的銀子!”
“你……”
夏婉柔羞憤的漲紅了臉,明明就是這個狗男人覬覦她,拿錢勾引她 。
看在他出手還算闊綽的份上,而她的日子過得太苦了,所以才跟了他!
可是沒想到,他平日裏裝著一副對她很好的樣子,今日卻在人前這麽羞辱她!
“好了!”
夏清淺擺了擺手,“現在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本宮也不知道你們誰說的才是真話。不過夏婉柔,你說本宮漠視父親和祖母,任憑他們過著生不如死的苦日子,最簡單的辦法,其實也不是讓這所謂的鄰居來證明,而是找來祖母和父親吧?”
夏婉柔閉了閉眼,狠狠吸了口氣。
她知道夏清淺會這麽說。
因為兩日前,祖母已經被這個賤人收買了。
隻可惜,現在祖母和父親都被定國公主的人綁起來了!
一會兒夏清淺定會派人去家中找,絕對找不到。
那她正好可以引導眾人合理懷疑——夏清淺是因為不想給錢,所以故意綁走二人,也就越發顯得這個賤人狼心狗肺!
她點頭道:“爹爹身體不好,還是算了。娘娘要找的話,就將祖母找來吧。”
話音剛落,夏清淺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一聲冷笑聲驀地響起。
“找我嗎?”
夏婉柔瞳孔驟縮,不敢置信的回過頭。
卻見夏老太太越過人群,大步流星的朝她走來,“夏婉柔,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小畜生!”
夏婉柔大驚失色,“祖母,您怎麽在這兒?”
“別叫我祖母!”老太太厲喝一聲,“為了誣陷皇後娘娘,你竟然讓人將我和你爹全都綁起來!如果不是我想辦法逃出來,今日還真要被你得逞了!”
那一刻,所有人俱是大驚。
原以為夏二小姐這麽理直氣壯的出來狀告皇後,是真的確有其事。
可沒想到,竟然是誣陷?!
定國公主整個人都要昏厥過去,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狠狠看向身旁的女子,“怎麽回事?”
宋相思的眼神也劇烈變化著。
她怎麽可能知道,怎麽回事?
這人明明是定國公主派人抓的,現在出了事,她來問她?
宋相思咬唇道:“公主,現在出狀況的……隻怕是您的侍衛吧?”
定國公主臉色一沉,“你現在是在怪本宮?”
“相思不敢!”
宋相思立刻低頭,“您那邊守衛森嚴,隻怕也是侍衛的問題。而是夏清淺早就發現了吧?”
定國公主的臉色更難看了,“你不是說萬無一失?”
宋相思咬了咬牙,沒說話。
“原來如此。”
那廂,夏清淺的聲音再度響起,“婉柔,你剛才口口聲聲發誓的時候,我險些都以為自己真的做過那種事。可原來你為了誣陷我,這麽不擇手段?”
夏婉柔下意識的搖頭,神不守舍的道:“不……是你和祖母串通好的,你們合起夥來冤枉我!”
夏清淺冷笑,“你的意思是,我早就料到你會來攔我的車控訴我,所以及時把錢給了祖母,讓她出來指證你?包括你綁架祖母,也是假的?
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夏婉柔憤怒的喝道,這個賤人絕對是早就料到了,故意要看她出醜,所以才不戳破!
否則定國公主府守衛森嚴,祖母怎麽可能逃出來?
一定是這個賤人派人去救的!
她怒道:“當然是假的!”
“你給我閉嘴!”夏老太太罵道,“娘娘給了我們這麽多銀子,又給你爹送了這麽藥,你還有臉誣陷她?夏婉柔,你真真是喪心病狂了!”
“祖母!”夏婉柔要氣瘋了。
雖然她是故意陷害,可是夏清淺什麽時候給過他們銀子了?
祖母這不是見錢眼開,故意撒謊嗎?!
可是隨著夏老太太的話音落下,已經沒有人相信她的話,周圍的竊竊私語聲遠比剛才更大——
“你們看,老太太手上還有勒痕呢,這說的絕對不可能是假話啊!”
“剛才我還以為皇後娘娘真的是那種人呢,沒想到,真正不忠不孝不義的人原來是二小姐!”
“這麽說,剛才那個王三說的也是真話了?她真的和男人有婦之夫有一腿?”
“聽說這位夏二小姐,當年在將軍府的時候就不是什麽知廉恥的人,有一次還在宮裏的宴席上,就和一個小太監搞上了,被皇後娘娘抓到了,身敗名裂呢!”
“難怪她今日費盡心思的誣陷皇後,原來是還念念不忘當初的舊恨?”
“……”
四周百姓的話,一句句都像是針紮一樣刺在夏婉柔的身上!
夏清淺嘴角的弧度深了幾度。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
那天離開夏家的時候,她不是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那道人影。
她知道,夏婉柔一定偷聽到了一切。
如果夏婉柔什麽也不做,她倒是不介意放她一馬——五年前的恩怨,都可以算了。
可是偏偏,夏婉柔還是去了定國公主府,還是綁架了祖母和父親,還是在今日出來攔車了。
這個女人終究還是不長記性。
王三是她安排的又怎麽樣,祖母是她救出來的又怎麽樣?
這些事情,都是夏婉柔確確實實做過的!
她從來無心害人,不過是以牙還牙。
當然……不長眼的不隻這一個。
夏清淺眼底閃過一絲銳光,忽然朝人群中使了個眼色。
下一秒,又一道人影衝了出來!
“皇上,皇後娘娘!”
這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粗布麻衫,狼狽的跪倒在夏婉柔的身旁,“草民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出來,但是您對待家人如此慈悲,一定是大好人,求您也為小人主持公道吧!”
夏清淺訝異,“老人家,你這又是怎麽回事?”
老人聲淚俱下的道:“回皇後娘娘,草民要狀告……定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