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那一切都說的通了。

太後身後那個沒有浮出水麵的指使者,沈纖衣有口難言的那個主子,這一切一切的幕後主使者,還有跟神域有關的一切,似乎都逐漸串起來了。

昨日刺殺的那個刺客,很可能就是幕後主使派來的!

可如果是這樣,那一切也都太可怕了,因為他們的每一步,好像都在對方的計劃中。

“淺淺。”蕭墨寒想明白這一切,看著她擔憂的臉色,更緊的將她摟住,“別怕,事情都會解決的,對方既然做了這麽多,肯定會有想得到的東西。”

隻要出手,勢必會露出馬腳。

夏清淺也清楚這一點,但她還是覺得不安,或許是五年前的事帶給她的衝擊太大了。

但她也知道,擔心是無用的,船到橋頭自然直。

她努力藏起眼底的憂慮,頷首道:“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治好你的身體,其他的都不重要。”

…………

大臣們很擔心帝王的身體,畢竟這麽多年,罷免早朝的次數寥寥可數。

本來南疆使臣突然出現,已經很讓人揣測紛紛了,加上這個時候帝王又忽然患病,很難不讓人懷疑,事情跟精通巫蠱之術的南疆使臣有關。

所以蕭墨寒從龍吟宮出去的時候,裴盛已經等在外麵,說是好幾位朝中重臣求見。

他剛走沒多久,龍吟宮也有客前來拜訪。

“參見皇後娘娘。”

是後宮的眾妃嬪。

五年前,廢黜後宮之事雖然提上了日程,可當時還是有人不願意走,加上夏清淺又剛好在那個時候與蕭墨寒決裂離開,所以這件事就擱置了。

如今她回來的日子又太短,很多事情還沒來得及回到正軌。

後宮是肯定會消失的,但目前還沒有,所以在冊封皇後之後,妃嬪們自然是要來拜見的。

“不必多禮。”

夏清淺看著麵前這些女子,有些惋惜,“往後不必來拜見,我這裏不興這套虛禮。”

為首的是賢妃,如今宮裏除了皇後便是賢妃最大,她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皇後娘娘,臣妾等人知道您喜歡清靜,所以商量著今日來您這兒走一趟,一來是初次拜見皇後的禮儀總是要的,二來也是要個準信兒,往後除了逢年過節,其他時候就不來請安了,您看行嗎?”

這一點正合心意,夏清淺自然是沒意見的。

“好。”

她想了想,又道:“這些年我的為人你們也是知道的,隻要旁人不找我的事兒,我便不會主動去找誰的麻煩。何況我與皇上的感情也不需要找誰的麻煩去證明,所以我對你們沒有別的要求,隻要安分守己,沒有人會為難你們。”

眾人齊齊點頭,“臣妾明白。”

可是說罷,眾人又互相對視一眼,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夏清淺挑眉,“有什麽話就說罷,直來直往更有利於我們往後的相處。”

有她這句話,大夥兒也就放心了。

“娘娘,實不相瞞,其實我們是有些擔心自己往後的去處。”

妃嬪中有個相貌最清純的此時站出來,夏清淺記得,她的封號好像是純妃。

她低眉順眼的道:“臣妾不求別的,也從不妄想與皇後娘娘爭寵,不過……能不能請您忘了五年前的事,讓皇上消了廢黜後宮的念頭?”

說罷,還偷偷抬頭看了看夏清淺的臉色,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期待。

夏清淺甚至覺得她有些可憐,這個時代的女人,本來就為了尋找一個容身之所,艱難掙紮。

但是她也知道,這種時候心軟,更可憐的隻會是自己。

畢竟,這個純妃是好是壞還未可知,就算如今是好的,往後又會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呢?

即便純妃是好人,可一點開了這個先例,那其他妃嬪萬一也不願意走呢?

人一多,就不可能都是好的了。

到時候爭風吃醋都是輕的,萬一有人生出歹念,那後果就不敢設想。

所以這件事,她絕對不會讓步。

夏清淺沒有說不,卻鄭重的道:“五年前皇上就說過,會給你們大筆的錢財和安家的宅院,你們不必擔心無處可去。”

眾人臉色微變。

她這話,很明顯就是拒絕了。

純妃咬唇,“可外麵哪有宮裏安全?我們都是無以為靠的弱女子,若是被皇上趕出宮去,那便是家族的恥辱,往後家裏也待不得了,獨自一人住著,又難保會不會有不軌之徒……”

“這一點你就更不必擔心了。”夏清淺微微笑道,“若是你們想有個伴兒,不想自己獨自居住的,那京城的行宮可以給你們住,四周有官兵把守,不會有什麽安全隱患。”

“可是……”

純妃還想說什麽,卻被夏清淺打斷了,“你們有什麽顧慮,我和皇上都會為你們解決。但是不願離宮的事,皇上是不會答應的,你們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眾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麽,隻是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畢竟很多人,還是不願離開的。

最早願意走的那一批人,五年前就已經陸陸續續的走了。

屋子裏誰也不說話,一時間氛圍有些凝滯。

夏清淺見他們也不打算走,歎了口氣,隻好讓柳絮給她們上茶。

“其實你們不必用固有的觀念去看待這件事,與其待在宮裏孤獨終老,出去拿著大把的錢,重新找一個如意郎君,有什麽不好的?”

她坐在主位上,低聲勸道:“守著一個妃嬪的名分,一輩子孤苦,難道就是你們想要的?”

眾人喝了茶,又聽她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態度終於鬆動了些,也打算告辭離開。

夏清淺送走了她們,終於鬆了口氣。

白霜不滿的道:“娘娘又何必跟她們囉嗦,實在不肯走的,直接讓皇上扔出去就是了。”

夏清淺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都是女人,她們的心思我也明白,若是能讓她們打心底裏接受這個結果,會比她們被強行趕出去好很多。”

她不想為難任何人,她也希望,她們都可以過得好。

隻是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竟看到剛走不久的人群,又來勢洶洶的回來。

“皇後!”

尖銳的嗓音透著幾分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