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是剛才純妃邊上的一個妃嬪,燕妃,臉色明顯難看到極點。

不隻是她,其他人也都一副又驚又怒的樣子,眼神不善的瞪著她。

夏清淺臉色微變,“怎麽了?”

燕妃性子直,也不管她是不是皇後,怒聲罵道:“你還好意思問怎麽了?純妃不過是提出了大家心裏的訴求,是你自己說的讓大夥兒直來直去,可是結果呢?你竟然這麽對她?”

她怎麽對她了?

夏清淺冷聲道:“純妃到底怎麽了,再不把話說清楚,信不信本宮把你丟出去?”

這還是她今日第一次,對這群女人用上“本宮”這個詞。

燕妃瞪大眼睛,“你……”

賢妃拉了她一下,阻止了她的口無遮攔,皺眉道:“皇後娘娘,純妃沒走多遠就倒下了。剛才來之前她還好好的,所以現在這樣,大夥兒就懷疑是……”

很明顯,懷疑的是夏清淺。

夏清淺冷笑一聲,“你們的腦子都是什麽做的,沒聽過慢性毒藥這種東西嗎?純妃在我這裏的倒下的,就一定是我給她下了毒?是你們太蠢,還是你們覺得我蠢?”

燕妃沒想到她還這麽理直氣壯的,登時大怒,“皇後娘娘深受皇上寵愛我們知道,可是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夏清淺懶得跟她廢話,推開她,拾步就往外走去。

遠處的禦花園裏,也圍著一群人。

看樣子,除了返回龍吟宮去質問她的妃嬪,還有一部分留在原地照看純妃。

夏清淺越過眾人,看著躺在地上的純妃,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她上前想要替純妃診脈,卻被人攔住了。

“這種時候,皇後娘娘還是避嫌為好吧?”

“是啊,純妃的宮女已經去請太醫了,想必很快就趕來。”

“有人去請皇上了,皇後娘娘既然問心無愧,那就等著皇上到了,跟皇上解釋吧!”

“……”

周圍的人群顯得義憤填膺。

夏清淺又是一聲冷笑,“白霜,我現在要看看純妃的脈象到底如何,若是有人阻攔我,就照挑釁皇後違反宮規的罪名論處,直接把她們扣起來,扔出皇宮。”

“是!”

白霜板著臉,虎視眈眈的站在夏清淺身後。

妃嬪們會武功的畢竟不多,所以見白霜一個武功高強的暗衛站在那兒,哪裏還敢上前。

夏清淺終於得了空,迅速走到純妃身旁蹲下,扣住了純妃的手腕。

然而這一看,卻把她嚇了一跳。

純妃的脈象極其紊亂,五髒六腑似乎都發生了移位,看起來像是突然中了邪,可又不是普通的中邪,因為純妃身上沒有絲毫邪氣。

夏清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脈象。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沒有靈力,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助純妃。

“唔……”

純妃痛苦的扭著身體,那脈象越來越紊亂,她這個人看起來也越來越虛弱。

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

夏清淺咬了咬牙,忽然從荷包裏取出一張黃紙,咬破手指,在上麵畫了一道血咒。

“你幹什麽!”燕妃尖叫出聲。

“閉嘴!”夏清淺喝止了她,把手中的符紙貼在了純妃額頭上。

雖然她現在沒有靈力,但血液可以作為媒介,帶動她和純妃之間的連接。

隻見純妃周身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金光,痛苦的臉色似乎也在漸漸好轉。

眾人麵麵相覷。

雖然知道皇後有本事,但她們一時也分不清她到底是在救人,還是在害人。

短暫的安靜中,夏清淺卻忽然噴出一口血來。

“娘娘!”白霜猛地一驚。

夏清淺臉色極差的搖了搖頭,“沒事。”

她原本是想借由自己曾經習過靈力的心法,以符紙為媒介,讓純妃吸取自己身上的部分精氣,淨化純妃體內的濁氣,這是她目前想到的唯一可以救純妃的辦法。

可是沒想到,純妃的身體就像一個無底洞,源源不斷的吸取著她的精氣。

夏清淺嘴角不斷的有鮮血溢出,她感覺到純妃的身體在好轉,於是想要中斷這種連接,卻不想她的手好像黏在了純妃身上,怎麽也收不回來。

體內的精氣,竟打有一種要被吸幹的架勢!

夏清淺的眼神終於變了。

“娘娘!”

饒是白霜不懂這些術法,也看得出來她不能再繼續下去了,“您別這樣,就算您要救人,也要先顧及自己啊!”

夏清淺苦笑著看了她一眼,“傻丫頭。”

她哪裏是不想顧及自己,分明是沒辦法離開純妃的身體。

白霜看不懂她的眼神,可她實在見不得娘娘再這樣舍己為人了,忙不迭的衝上去想把人拉開。

但讓她驚恐的是,無論她怎麽使力,都拉不開夏清淺。

她以為是夏清淺故意的,頓時眼眶都紅了,“娘娘,您這是幹什麽,皇上若是看到您受傷該多傷心啊,您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皇上和太子殿下想想啊!”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冷酷的聲音。

白霜一驚,猛地回頭看去,來人竟是南疆鎮南王和那對兄妹,“什麽意思?”

鎮南王冷淡的道:“她的血脈被迫和地上這女子連在了一起,所以她根本掙脫不開。”

話音剛落,眾人俱是一驚。

白霜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猛地又回頭去看夏清淺,見她沒有反駁,眼睛更紅了,“娘娘,真的是他說的這樣嗎?那該怎麽辦,奴婢要怎麽做才行啊?”

她頭疼不已,忽然像是想到什麽,“對,奴婢去找皇上,皇上一定有辦法的!”

說罷就要起身離開。

可是她這邊的位置剛讓出來,鎮南王卻忽然臉色一變,急切的衝到夏清淺麵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死死盯著她。

夏清淺一直以為,這位鎮南王就是不動如山的沉穩性子,臉上絕對不會出現冷酷以外的表情。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改變了想法。

他抓著她的力道,幾乎要把她的手腕擰斷。

“你幹什麽?”

白霜本來都要走了,見狀登時又驚又怒,“區區南疆使臣,也敢對我們皇後娘娘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