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淺出了一身的汗,整個人輕盈舒適了不少。
她走的時候忘了拿她丟在地上的狐裘,所以回宮的時候,身上隻剩下那件襖裙。
還沒回鳳央宮,就在禦花園撞見了那個男人。
蕭墨寒記得她出去的時候明明還有件“衣服”,現在卻沒了,發生了什麽不言而喻!
他臉色陰沉的擋在她麵前,“出去幹什麽要脫成這樣,恩?”
脫成……這樣?
聽他這語氣,好像她不隻是少拿了一件披風,而是什麽都沒穿似的。
夏清淺嘴角泛起冷幽的弧度,輕漫不屑的道:“怎麽,明明心裏擔憂的是你的毓秀,還想來管我這個名義上的皇後出去做什麽?”
他會不會管的太寬了點?
“你若是行得正坐得端,誰要管你?”蕭墨寒冷嗤。
“我就算是行不正坐不端,好像也輪不到你來管?”女人臉上那抹似笑非笑愈發紮眼,“就算我紅杏出牆,難不成你覺得自己可以立個貞節牌坊?”
夏清淺慢條斯理的往前走了兩步,直到站在他跟前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眯起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自己也不是什麽幹淨的人,就別試圖用雙重標準來要求我如何了,知道嗎?”
“我不幹淨?”男人驀地捏住她尖瘦的下巴,“至少我跟毓秀之間清清白白,何況她現在還在你手上,我能跟她如何?倒是你成日裏跟各種男人糾纏不清,難道你不覺得應該反思一下自己?”
“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反思自己。”她笑了,“哪怕是錯的,隻要我想做就會做。”
“……”
男人俊美的臉色更沉,仿佛隨時都會滴出水來。
她美麗的臉蛋過於嬌媚酡紅,那色彩甚至比她出去的時候更鮮明,脫了衣服又臉紅成這樣,肯定是做了什麽劇烈運動,畫麵感十足的呈現在他麵前的是她和另一個男人之間的點滴。
蕭墨寒呼吸驟沉,眉梢眼角都仿佛被一層濃重的陰霾所籠罩,“夏清淺,你有沒有羞恥心?”
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都是從他滾動的喉骨中擠出來的。
夏清淺嗤笑,“你不是說我臉皮厚麽?”她就這樣涼涼的看著他,眉眼蓄著深層的嘲弄,“我既然連臉都不要了,羞恥心這種東西你覺得我會在乎?”
她忽然抬手握住他修長的手指,緩緩的扯下來甩開,“既然要立貞節牌坊,以後就少碰我。免得我一時嘴快把你對我做的事情都告訴毓秀,說不定她能氣得上吊自盡。”
說罷,便甩下他徑直離去。
留下原地的男人,眉骨突突的跳動。
他對她做的事情?
他什麽時候,對她做什麽事情了?
明明就是她又撩他又親他,然後又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去找其他男人,還敢惡人先告狀!
蕭墨寒薄唇抿成一道直線,該死的女人,是不是以前也這麽水性楊花?
所有人都說他喜歡她,他怎麽可能喜歡這樣的女人!
男人冷冷盯著她的背影,眸底深處是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暗潮湧動,蓄著瘋狂的怒與妒。
…………
夏清淺剛回到鳳央宮,就有專門負責毓秀的聯絡的人過來告訴她。
“娘娘,不好了,毓秀割腕了!”
好不容易坐下的女人騰地又站起,“割腕?”夏清淺冷靜了一會兒,止不住的冷笑,“她想用這套逼我去見她,還是逼我不再阻止她進京?”
先前答應蕭墨寒放過她,夏清淺便真的把人放了,隻不過扔在荒郊野外不準她進京城而已。
隻要她不靠近京城,那些人就不會出現也不會去騷擾她。
可惜啊,某些人好像坐不住,並不打算安安靜靜的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夏清淺冷笑。
毓秀大概不知道,蕭墨寒根本找不到她。
卻在此時,又有小太監急急忙忙的進來,“娘娘,皇上請您去禦書房一趟。”
“不去。”
夏清淺幹脆的拒絕。
要有事他不會自己過來麽,真把自己當九五之尊了,還要她特地跑一趟?
小太監有些為難的拿出一塊玉佩,放到她的麵前,“皇上說,您看了這個肯定就會過去。”
夏清淺隨意的掃了眼,原本毫不在意的表情,卻在瞬間凝滯。
她瞳孔驟縮,猛然將那塊玉佩搶了過來,厲聲道:“這玉佩哪裏來的?”
小太監一臉茫然,“這個奴才也不知道,不過是皇上交給奴才的。”
…………
禦書房。
蕭墨寒麵無表情的翻閱著手裏的奏折,視線專注的落在上麵的文字上,隻不過腦海中不斷的閃過剛才禦花園中的那一幕,女人酡紅的神采飛揚的模樣揮之不去。
著惱。
明知不該如此,還是忍不住的怒。
“砰——”
禦書房的門驀然被大力踹開。
蕭墨寒淡淡的掀眸瞥了眼,“不會走路還是不會敲門,身為皇後,這點教養都沒有?”
夏清淺冷笑,眼神是穿透性的冷,“你做了什麽?”
男人輕描淡寫的道:“朕不過是請夏將軍和夏老夫人換個地方住幾天,能做什麽?”
淡漠的嗓音,讓她喉嚨口的怒一下子攢起來,“蕭墨寒!”
夏清淺走過去直接掀了他堆好的那疊折子,冷笑道:“我爹為國為民,如今已經請辭頤養天年,你好意思為了一個毓秀,把他囚禁起來?”
“囚禁?”男人嘴角滲出涼薄的笑意,“你對毓秀才叫囚禁,朕可什麽都沒對夏將軍做過。”
這一點,夏清淺是信的。
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對夏家做什麽,可是,他這個舉動本身已經足以挑起她所有的怒火。
不管她對夏家有沒有這麽大的感情,但她從來不希望自己的事連累到無辜的人。
她閉了閉眼,壓抑著急促憤怒的繼續聲,“你想怎麽樣?”
“放了毓秀。”
“你威脅我?”
“你覺得是就是。”
蕭墨寒淡淡的瞥她一眼,可她頰腮上的酡紅依舊讓他覺得極度刺眼,骨節分明的手指忍不住抬起來捏了捏,想要將那嬌豔的顏色擦去,可是他越用力就越是紅潤的厲害。
到最後,像是魔怔般染上了幾分怒意。
夏清淺被他搓得越來越疼,啪的一聲將他拍開,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你幹什麽?”
男人仿佛也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瞳眸微縮,視線終於收回,右手也緩緩的放下垂在身側。
他淡淡的開腔,“做人不要這麽雙重標準,這可是你說的。當初你用毓秀威脅我的時候就想到這一天,如今我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