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寒回到宮裏,找了個由頭把所有李府的人全部軟禁起來,李家的人都不得再出門。

本來還想再等一段時間,可是昨日李家那個老頭竟敢對夏清淺下手……忍無可忍。

正好如今李晴在宮裏也被禁足,對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

包括李家讓人送來的消息,也都被蕭墨寒擋在外麵,於是消息自然而然就送到了梁王府。

梁王知道李家的事情,心中有些不安。

皇帝這麽多年一直有意無意的在打擊他的人,隻不過他以為李家會是個例外,畢竟李晴……跟夏清淺有幾分相似。

現在看來,果然是有了那個情兒,他就連這幾份薄麵都不顧了。

若是李家真的被封,很有可能會牽扯到他……

所以在那之前,他必須要找個機會去李家走一趟。

…………

夏清淺等了大半天,終於等到上官易從屋內出來,告訴她手術很成功。

隻要再兩天,就能徹底完成手術,小煙兒的造血功能都會恢複。

夏清淺鬆了口氣,急忙去查看硯兒的情況,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硯兒,是不是很疼?”

蕭硯虛弱的搖搖頭,“姑姑,我覺得麻麻的,不是很疼。”

話雖如此,夏清淺還是愧疚的不得了,“謝謝你硯兒,謝謝你願意救煙煙。”

“姑姑,皇太嬸說煙煙病的很嚴重,是不是她醒來以後就會徹底好了?”

“恩,都會好的。”

所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樣的手術進行過三次,第四天硯兒休息了一整天,到第五天的時候,夏清淺就把硯兒送回去了,否則那個男人肯定會起疑。

臨走之前,上官易還特地囑咐蕭硯,不能把幫助妹妹的事情告訴他父皇。

夏清淺皺了皺眉,沒說什麽。

她原本想著是不是該留下照顧硯兒幾天,畢竟其他人都不知道硯兒的情況,平時生活中肯定會疏忽大意,而硯兒自己還是個孩子……

可是沒等她決定,這一日把硯兒送回宮裏時,硯兒卻忽然出現身體不適的狀況。

他臉色太蒼白,夏清淺不敢抱著僥幸的心態,連忙趕去太醫院拿了藥。

這一去,自然就驚動了蕭墨寒,他立刻找來太醫。

“你帶硯兒出去玩,就算再累再虛弱也不至於失血過多,恩?”

雖然太醫檢查出來沒有什麽大礙,但是太醫說,硯兒手臂上有明顯的傷口。

蕭墨寒蹙眉道:“你們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若有人刺殺,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雖然她未免有照顧不周的嫌疑,但他也不可能因此怪她。

“沒有刺殺。”

夏清淺猶豫了一下,如實道:“其實這些日子我並沒有帶硯兒出去玩,我們一直在攝政王府,硯兒的傷口是我弄出來的,失血過多是因為他的血被我抽掉了一部分。”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讓男人臉色不斷陰沉下去。

他眉骨突突的跳,“你弄傷他又抽掉他的血?夏清淺,你有虐童癖?”

難不成就因為恨他,所以連硯兒一起恨上了?

“不,我隻是想救人。”她知道瞞不住,便把煙兒的病情,以及這幾天上官易給這兩個孩子做手術的事全部如實相告。

蕭墨寒的臉色就這麽一寸寸陰沉到了極致。

他的眸緊緊攫住她的眼,“所以,你說要帶硯兒出去玩,根本就是在撒謊——你的目的不過是利用硯兒來救你女兒,不讓我見他是想瞞著我,恩?”

夏清淺眼神閃了閃,什麽都沒有說。

他的描述雖然有些刺耳,但都事實,她無可辯駁。

蕭墨寒看著她這模樣,就知道自己猜得沒錯。

可笑他問出這番話的時候,竟還期望著從她嘴裏聽到兩句解釋——哪怕是繼續騙他。

哪怕她隻是說,這並非她的本意,她並沒有設計好圈套等著他跳,隻是碰巧她女兒病了,碰巧上官易檢查出來硯兒的血可以用……

蕭墨寒閉了閉眼,“夏清淺。”他喉嚨裏忽然滾出一陣難以自製的澀,“你是不是覺得我愛你愛的無法自拔,所以做什麽都肆無忌憚?”

夏清淺不自覺的攥住了手心,這一次竟然忘了反駁他那句“愛的無法自拔”。

她許久才道:“對不起,這件事是我不好,我應該從一開始就告訴你。”

男人驀地冷笑,“你告訴我,我就會答應嗎?”

他言語間醞釀出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我什麽都可以給你,哪怕你再怎麽利用我再怎麽傷害我都行,本來就是我欠你的。”他黝黑的眸暈染出逼視的淩厲,“可硯兒他不欠你的,你竟然這麽對他——為了你的另一個孩子,你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傷害他?”

明明都是她的孩子。

難道就因為那小女孩是她和上官易生的,而硯兒是他的,所以她連硯兒也無所謂了嗎?

“……對不起。”

她低垂著眼簾許久,眉眼間無端盤旋著幾分落寞和愧疚的氣息。

蕭墨寒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在她身上看到愧疚。

他剛要開口,卻見女人緩緩抬眸,“我知道煙兒對你來說隻是個不相幹的陌生人,但是她病得很嚴重,隻有這個辦法可以救她——硯兒也是我的孩子,如果可以,我不想傷他分毫,可他是煙兒唯一的希望,除此以外煙兒就隻能等死了。”

男人瞳色變了變。

她再度垂下了眼簾,“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硯兒,麻煩你了。”

蕭墨寒薄唇緊抿,這一次,卻沒有要追她的意思,怒意中纏繞著情思。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稚嫩的嗓音——

“父皇。”

蕭墨寒收回視線,看到的就是蕭硯站在那裏。

他蹙眉,“你起來幹什麽?”

蕭硯抿了抿唇,“兒臣聽到父皇跟姑姑說話了。”

男人沉著臉走到他麵前,迅速將他從地上抱起來,朝著內殿走去。

“父皇,我沒事……”

“暈過去了還沒事,你要死了才叫有事?”

“……”

父皇說話真冷酷。

不過他知道,這是父皇獨特的關心方式。

他遲疑道:“父皇,皇太嬸說煙煙病的很重,隻有我的血可以救她。而且煙煙很可愛,這幾天我們相處的很好,她就像我妹妹一樣,我是自願疼一點救她性命的。”

蕭墨寒低眸看了他一眼,不悅的眯眸,“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