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煙兒及時出聲帶過了這個話題,“父皇?是你的父親嗎?為什麽叫他父皇呢?”
“因為我的父皇是皇帝,他跟旁人都不一樣。”
“這麽厲害?”煙兒羨慕的看著他,眼睛亮閃閃的。
硯兒本來想說,其實也沒什麽厲害的,攝政王的女兒同樣是一人一下萬人之上。
不過煙兒這麽小,肯定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便幹脆哄道:“父皇厲害,所以我也厲害。而你是我的妹妹,所以你也是最厲害的人。”
夏清淺,“……”
看不出來硯兒還這麽會忽悠人。
煙兒興奮點頭,“謝謝哥哥!”
兩個小家夥你一言我一語的,夏清淺根本插不進去,硯兒也忘了剛才問倒她的那個問題。
晚飯之後,楚憐惜讓夏清淺抱著煙兒去睡覺,她卻留在外麵。
“硯兒,你知道為什麽單獨留下你嗎?”
“皇太嬸是不是有話跟我說?”
“……”
楚憐惜想了想,“是有話跟你說,也有事情拜托你。”
蕭硯認真的看著她,“您說。若是硯兒能做到的,一定會盡力去做。”
楚憐惜神色愛憐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硯兒真乖。”
頓了頓,“今天你與煙兒玩了一天,喜歡她嗎?”
“自然喜歡。”
“若是她生病了需要你的幫助,你願意嗎?”
“煙煙病了?”蕭硯詫異,“什麽病,嚴重嗎?若是能給煙煙治病,我自然是願意的!”
“是很嚴重的病。”
楚憐惜沉默了一下,“如果幫她可能會讓你很疼呢?”她盡量尋找著合適的詞,“比如你的手上破了一道口子你會覺得疼,幫助煙煙會讓你比這更疼一百倍。”
她以為硯兒會猶豫,誰知道他鎮靜的道:“皇太嬸,我有點怕疼,但是不要緊,疼過一陣就好了。比起煙煙的健康,我疼一下又有重要的?”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若是他們有其他辦法,隻怕也不會找上他。
所以如今隻有他一個人可以幫助煙煙,他又怎麽會推脫?
“傻孩子。”
楚憐惜心疼的抱住他,“煙煙的病有點嚴重,不過有你幫她,她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
原本第二天早晨,上官易就準備動手。
但是夏清淺答應了每天去見蕭墨寒,所以讓上官易把時間往後延,等她回來再開始。
見到蕭墨寒的時候,男人直接出現在攝政王府的附近。
她有些警惕的看著他,“皇上,您是不是派人跟蹤我啊,連我住哪兒都知道?”
“沒有,碰巧看到了。”
“……”
鬼才信他。
可是男人並不欲多說,看著她身後的王府,眸色深了深,“你的女兒……和上官易也在裏麵嗎?”
夏清淺不想在治病的關鍵時候刺激他,所以抿了下唇,沒有吭聲。
但蕭墨寒又怎麽會看不出來,“我能進去看看嗎?”
“不行!”
她拒絕的太過幹脆,不留絲毫餘地,甚至透著幾分急迫的冷意。
蕭墨寒看了她一眼,“隻是見一麵而已,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夏清淺眼神閃了閃,這才調整了一下表情,微微笑道:“雖然你對我總不能信守承諾,不過——要是連這麽簡單的小事也做不到,很容易給硯兒造成壞榜樣的。”
這當然隻是個借口。
蕭墨寒知道,她隻是不想讓他進去而已。
他唇畔勾起寥寥笑意,“淺淺,你可真壞。”他的目光含著幾分無奈與苦澀,“讓我的女人跟我的兒子都待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讓我看不到你們在幹什麽,你是故意的吧?”
嫉妒。
除了這兩個字,腦子裏就沒有其他的。
他甚至回想起了當初覺得她無理取鬧的行為——那時她不準他去見毓秀,強迫他二選一,雖然他一直在退讓道歉,但其實並沒有那麽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隻覺她小題大做。
何必跟一個他不愛的女人計較?
可如今,當他親眼看到她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當他們易地而處,卻發現自己比她還要小氣。
原來愛一個人,就是連這麽一點點也不願退讓。
蕭墨寒閉了閉眼,心底一片澀意。
“你的女人?”她忽然輕笑,“你是不是對我們的關係,有什麽認知偏差啊?”
那語氣其實也不帶什麽諷刺,可他偏偏就是覺得諷刺至極。
蕭墨寒定定的看著她幾秒,忽然上前,緊緊的擁住了她。
夏清淺身形一僵,“蕭墨寒你幹什麽!”
“昨晚沒看到你,很想你。”男人低低啞啞的道,“抱一下,我就不見硯兒了。”
“……”
她抬手就要推他,隻是他又掐準時間在她動手以前放開,含笑望著她,“淺淺,如果有時間,陪我吃飯吧?”
夏清淺皺了皺眉,“不好意思,我很忙。”
“忙著跟上官易吃飯麽?”
“是啊,你知道就好。”夏清淺嗤笑,“出來見你已經是百忙之中擠出來的時間,所以我現在立刻馬上要回去了——明天見,希望你說到做到,別跟著我。”
她緩緩轉身,臉蛋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有那麽一瞬間,蕭墨寒想毫無顧忌的跟上去。
可是那句“明天見”,卻又仿佛在他死寂般的心湖上投落一顆小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好像他們之間還有明天,好像……隻要他不跟上,她就還願意給他一個明天。
蕭墨寒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喉結滾了滾,“明天見,淺淺。”
…………
夏清淺回到醫館,發現上官易的手術早已經開始。
楚憐惜把她擋在門外,“淺淺,他讓你別進去,這種事有他在場就夠了。”
夏清淺皺眉,“他說好等我回來的,為什麽現在就開始?”
“他就是不希望你在場。”楚憐惜歎了口氣,“他擔心你,也保證過一定會把硯兒完完整整的還給你,你就安心在外麵等著吧。”
“可是……”
沒等她說完,楚憐惜就打斷了她,“我知道你擔心孩子,但你進去也幫不上忙,或許還會讓上官易跟著緊張,反而不利於手術進行,不是嗎?”
夏清淺微微一震。
是啊,雖然她的醫術還在,可她如今的身體情況,早已撐不起一個手術。
這個認知讓她迅速冷靜下來,臉色卻也微微白了。
楚憐惜握住她的手,“沒事的淺淺,硯兒吉人天相,煙兒從小堅強,他們都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