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穿著黑色勁裝的女子,身材高挑修長,紮著馬尾,容貌漂亮又透著英氣。
柳絮看著對方氣勢洶洶的走到自己麵前,警惕的道:“你是誰?”
白霜直接無視了她,冷颼颼的看向夏清淺,“清妃應該知道我是為何而來?”
這個時候過來,而且又是這般來者不善的模樣,夏清淺怎麽可能猜不到?
【立刻給朕滾回冷宮好好跪著,明日天亮前不準起來——朕會找人看著,你別想蒙混過關。】
這就是他來找的人嗎?
夏清淺虛弱的靠在柳絮身上,諷刺的彎起嘴角,“不知道。”
白霜臉色一變,“你……”她險些就要發怒,然而下一秒又古怪的笑了一聲,“不知道也沒關係,讓我來告訴清妃——我是龍吟宮的侍衛白霜。剛才你在鳳鳴宮被皇上罰跪的事已經人盡皆知,而我就是那個來監督你的人,清妃現在既然已經回宮,可以開始跪著了嗎?”
柳絮瞪大眼睛,“你胡說什麽,我們娘娘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罰跪?”
雖然昨晚皇上和娘娘鬧得不太愉快,但是就連昨晚也沒做什麽,怎麽會在今日突然發作?
“做錯什麽?”白霜嗤笑道,“這就要問清妃自己了,我隻負責執行命令而已。”
“白霜。”夏清淺直勾勾的盯著她,“回去告訴你的皇上,我現在要休息,不跪。”
“你敢違抗皇命?”白霜大怒。
“我就是違抗了,你又能耐我何?”
狗皇帝剛才還讓她出手治病,現在就敢這麽對她,是真不怕她狠下毒手啊?
既然如此,她倒是要看看,到底誰橫得過誰!
夏清淺一字一頓的道:“你告訴他,我不止現在不會跪,休息完也不會跪,以後還是不會跪。他有種就跟我魚死網破,我倒是要看看,是我的命值錢還是他的命值錢。”
白霜臉色又是一變,“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夏清淺不確定白霜知不知道那個男人有病的事,對於泄露人家的秘密也沒什麽興趣,她冷淡的道,“我要去睡了,你識相的就給我躲開,我不想跟你動手。”
“動手?你跟我?”白霜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震驚的笑出了聲。
就這個女人,還想跟她動手?
她從小就被扔進訓練營,刀尖舔血,經過層層選拔才能成為帝王身邊的暗衛——雖然她聽說過清妃以一己之力戰勝猛虎的事,不過那隻是傳聞而已,自然傳得神乎其神。關鍵還是那些半吊子的禦林軍武功太弱,才給了這個女人出風頭的機會!
如果換了她,根本沒有夏清淺什麽事!
想到這裏,白霜猛然用劍柄擋住了她的去路,“去跪下,別再讓我重複第三遍。”
夏清淺眯起眼睛,“不、可、能。”
白霜眼神驟冷,“既然清妃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今日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從我麵前走過去!”
嗬。
夏清淺忽然揚手,虛虛一揮。
白霜眼神微變,下意識的躲閃,眼神卻是死死盯著她,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夏清淺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以為她是要動手麽?
可惜她今日體力不濟,沒這個閑情逸致慢慢跟這丫頭打。
夏清淺口中默念著攝魂咒,黑白分明的雙眼本就漂亮明媚,此刻更像是琉璃一般散發著攝人的光芒,紅唇卻冰冰涼涼的吐出兩個字,“滾開。”
白霜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要接這個女人的招,然而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覺腦袋一陣詭異的眩暈感襲來,然後不知不覺的便轉了身。
夏清淺笑意更深,收回手的時候,柳絮卻清楚的看到她嘴角溢出了一絲鮮紅。
“娘娘!”柳絮大驚。
“沒事,扶我進去。”她虛弱的靠在柳絮身上,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跡。
今日她的身體就跟她初見狗皇帝的時候一樣,甚至比那天晚上還要差,畢竟那時中毒的是原主,而今日走火入魔的卻是她自己。
不過好在白霜隻是個普通的侍衛,不似狗皇帝那般龍氣護體,而且她沒有下達什麽難以執行的命令,隻是讓人滾開而已,所以才勉強能支撐下來。
夏清淺回到房裏,向風華才現出真身,神色複雜的道:“你剛才……為什麽不叫我?”
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不算差——雖然這女人沒有替她解開禁製,但本來也不是她把他囚禁在那口井裏的,所以她不欠他的。
而且這些日子他們的相處一直很和諧,如果她開口的話,他會出手幫她的。
“沒有必要。”夏清淺虛弱的閉著眼睛,“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解決。”
大長公主說的沒錯,她身懷異術,要時刻當心。
如今她已經開始招人覬覦了,不過暫時也隻是她而已,並不包括向風華這個小妖精——雖然狗皇帝已經知道他的存在,但至少暫時他還沒鬧出過什麽事,所以那個男人也沒有真的出手對付。
可是他們今日鬧成這樣,一旦這小妖精出手相助,那就是明擺著要跟狗皇帝作對了。
到時候……
這世上的修士又不是隻有她一人,他若是找來其他人對付風華,她怕自己護不住這妖精。
腦子裏瞬息間閃過無數念頭,她疲憊不已,逐漸的放空自己,任由自己陷入沉睡。
然而手卻忽然被人握住,歎息道:“我知道你是不想連累我,才沒有叫我。”
而他也是個自私的妖精,所以她不開口,他便沒有出手相助。
“現在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你是妖精,我們的修煉之道不一樣,你幫不了我。”夏清淺說,“我睡一覺就好了,你替我看著,別讓人進來。”
“好。”
…………
鳳鳴宮。
燭火搖曳,茶香嫋嫋,眾妃嬪都已退散,唯獨淑妃還在主殿陪太後坐著。
她看著太後籠罩在陰影裏的臉,總覺得這個反應不太對,忍不住試探道:“姨母,剛才皇上幫了我又懲治了清妃,為什麽您好像還是不太高興?”
“懲治清妃?”
太後微垂著眼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臉上是洞悉一切的銳光,“你當真以為,他剛才教訓清妃是為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