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寒嗓音冷如寒冰,“毓秀,朕是不是對你太客氣了?”

“對我客氣?”毓秀驀地笑出聲來,“你確實對我客氣,客氣的就像是陌生人!不管是李晴也好情兒也罷,就因為她們跟夏清淺長得像,你就對她們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滾。

男人終於耐心告盡,薄唇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毓秀狠狠一震,就連從內殿走出來的夏清淺也有些震驚。

誰能想到,當年帝王非要維護的女人,如今會落得這個地步。

毓秀的眼淚成串的砸落下來,“你就為了她,這個女人……”她不可置信的往後退,忽然拔尖聲音大吼,“你看清楚她是誰!她不是夏清淺,夏清淺已經死了!”

說到這裏,她又忽然是想起什麽,臉色忽然慘白,“對,夏清淺死了,昨晚她的鬼魂還來找我——肯定是因為現在有人鳩占鵲巢,搶了她的地方,所以她回來托夢報信了!”

托夢報信?

夏清淺忽然有些好笑,緩緩走到對方麵前,“敢情毓秀姑娘特地跑到這裏來鬧,是因為皇後娘娘昨晚看你去了?”她似笑非笑的道,“可她看的是你——若是真的嫌我鳩占鵲巢,怎麽不直接來看我,嚇唬嚇唬我呢?”

毓秀瞳色驟變,脫口而出,“她跟我關係好,自然托夢告訴我!”

夏清淺這回是真的笑了出來。

這女人要無恥到什麽地步,才能說出這句關係好?

蕭墨寒臉上不耐更甚,“毓秀,你是不是又想出宮了?”

毓秀臉色一變,急忙搖頭抓住他的手,“不!蕭墨寒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看到她了。”女人哭著道,“我很怕,我真的很害怕,求求你不要在這個時候趕我走好不好?”

男人眉頭擰成了一個結。

夏清淺好端端的活著,哪來什麽鬼神?

即便是在他以為她已經死掉的那三年多,他倒是希望她的鬼魂來找他,可是始終沒有。

現在她本人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裏,就更不可能有了。

“曉月,帶她回去。”他冷聲。

“是!”曉月急忙點點頭,“姑娘,我們回去吧。”她也不太忍心看帝王繼續打擊這個女人,“您昨晚肯定是出現幻覺了,後來奴婢陪著您,您不就什麽都沒看到嗎?”

對,她後來是沒看到,但她敢保證,她一開始看到的也絕對不是幻覺!

為什麽他們都不相信她?

她明明就看到了,明明就是夏清淺回來找她報仇了!

毓秀泣不成聲的看向蕭墨寒,“皇上……”

夏清淺輕笑出聲,“毓秀姑娘,俗話說得好——白天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皇後娘娘的事,所以這麽心驚膽戰的跑出來尋求庇護啊?”

毓秀臉色又是一白。

尤其是察覺到男人探究的視線,她心跳都漏了一拍,慌慌張張的離開,生怕他懷疑到她的頭上。

蕭墨寒盯著她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毓秀很奇怪——如果是因為當初那件事,更內疚的不該是他麽?

畢竟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而毓秀說起來,其實隻是個無辜的受害者,她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現在……

夏清淺循著男人的目光看去,淡笑道:“舍不得就去追啊,在這兒看著人家的背影有什麽用?”

蕭墨寒驀地回頭,“胡說!”

他沉沉的落下兩個字,骨節分明的手掌已經朝她伸過來。

夏清淺卻下意識的避開了。

蕭墨寒動作頓了頓,“為什麽不直接告訴她,你就是夏清淺?”

或許她會覺得沒有必要跟無關緊要的人解釋,但至少這樣,毓秀就不會再跑來跟她鬧了,不是嗎?

她這麽怕被打擾的人,為什麽偏偏不說?

“我為什麽要說?”她好笑道。

或許在旁人看來,毓秀似乎在欺負她。

可是在她看來,這不叫欺負,而叫撒潑——因為那個女人已經黔驢技窮,束手無策了。

再往後……就該徹底崩潰了。

她怎麽能縮短這其中的折磨,讓那女人痛快的死去呢?

想到這裏,夏清淺眼底閃過一絲寒光,然後便斂下眸,滿意的回去準備用早膳。

可她剛走到殿中,蕭墨寒的腳步已經跟上來。

見女人看他,他坦然的道:“我也沒吃。”

“龍吟宮沒吃的了?”

“若我們分開吃,禦膳房就要做兩次,不利於開源節流。”

“……”

就他,還開源節流?

不過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自然也不好再趕人,神色如常的低頭吃自己的,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不管是剛才的事,還是昨晚的……

蕭墨寒的心微微沉了幾分。

她現在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好像昨晚什麽都沒發生過。

甚至如果不是他的嘴唇被她咬破了,他大概也要以為,自己昨晚隻是做了個夢。

可明明就不是……

夏清淺吃著吃著,就感覺有道哀怨的目光盯著她。

她一抬頭,就對上男人漆黑深暗的眸,眼底還醞釀著絲絲……委屈?

她皺了下眉,“你這麽看我幹什麽?”

她說著還低下頭,又往嘴裏送了口米飯,漫不經心的咀嚼著。

蕭墨寒看著她的動作,眉毛頓時擰得更緊,“昨晚……你為什麽突然親我?”

夏清淺眼皮一跳,麵上卻不顯分毫,若無其事的反問,“親就親了,哪來這麽多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你會這麽親其他男人嗎?”

“當然會啊……”夏清淺理所當然的道,“不然你以為自己有多特殊嗎?”

“你撒謊!”

他瞪著她,眼神愈發幽怨。

夏清淺微微笑著,“皇上,不過就是親一下而已,我們都不是什麽未經人事的少男少女了,何況你後來不也親回來了嗎?怎麽算我們都該扯平了,不是嗎?”

好,好得很!

這女人真想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他驀地起身盯著她,像是怒視可又少了幾分怒意,更多的是心塞和窒悶,“就算你隻當我是個普通男人,可你這麽討厭我,總要有個原因你才會突然如此,否則……”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女人打斷了,“如果非要有個原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