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天上好大的鷹,它們都來攻擊皇宮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鷹,後麵還跟了一大群的蜜蜂,它們見人就蜇,這可怎麽辦啊?”

“快去稟報皇上,快!”

“……”

最後一句話音未落,已經有侍衛大驚失色的衝進來。

他知道金鑾殿上的冒犯是死罪,但現在的情況真的容不得他講規矩,“皇……皇上!”

沒等他開口,龍椅上的帝王已經霍然起身,冰著一張臉,“你們說的話朕都聽到了,現在去看看!”

說罷,便帶著文武百官,浩浩湯湯的朝著外麵走去。

外麵的空地上,已是一片混亂。

有些上次跟去皇家獵場的,忙不迭的拿出皇後之前給的符紙,還能勉強保護自己身邊的人,但剩下的卻是驚慌失措的四處逃竄。

百官眼中是明顯的震撼,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哀慟,“皇上……”

“鞍王!”蕭墨寒冷冷看向鞍王。

“皇上恕罪……”鞍王露出為難的表情,艱澀的說,“本王真的沒想到,郡主的屍體和血液都會失蹤,現如今本王這裏克製邪物的藥真的不夠用了……”

“那我們該怎麽辦啊?”有人顫抖著出聲。

四下寂靜,帝王臉色難看的像是要滴出墨來。

彩衣暗暗的看了他一眼,又試探著看向鞍王,“皇叔,既然至陰女子的血液就能用,那皇後娘娘……”

話隻說了一半,就察覺到帝王冰冷掃來的目光,她呼吸一滯,連忙擺手道:“陛下您別誤會,我沒有要讓娘娘犧牲的意思,製藥需要的除了屍體也可以是鮮血,隻要娘娘取一點血,我們就能得救了!”

等她說完,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因為他們不知道,如果讓皇上選,皇上是會犧牲這裏的大多數人,還是會犧牲皇後娘娘。

還好現在還有別的解決辦法……

可是這個念頭剛剛浮起,卻聽鞍王愈發艱澀的道:“不行的彩衣,若是可以的話,本王隻要每日取一點雲汐的血,再好好養著她讓她盡快康複供血就是了,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什麽意思?”蘇庭深震驚的看著他。

“要死人的血。”鞍王苦笑,“不管是血液還是皮肉,都得是死人的……”

“……”

四周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鞍王這話,可謂是斷了眾人心頭最後一絲念想,但又顯得那麽合乎情理。

畢竟他一心求娶雲汐郡主,若是真的還有其他辦法,又怎會任由她犧牲自己拯救眾人?

但沒有人敢開口要求帝王。

誰都知道,他與皇後分分合合的許多年裏,他的心裏都隻有那一個女人,絕不舍得她去死。

最後還是一聲冷笑打破了這份寂靜,“怎麽,本宮的女兒就能死,她皇後娘娘就死不得?”

是大長公主!

她憤怒的看向帝王,“當日不曾阻止他們迫害我的女兒,還任由他們胡言亂語,說什麽即便雲汐不願犧牲,最後也都會死在邪物的嘴裏,所以死是她唯一的歸宿,可現在呢?現在輪到你心愛的皇後身上,你這當皇帝的就想拿所有人的性命給她陪葬嗎?”

是啊!

眾人這才想起,無論是否用那至陰女子的血肉,最後她都是要死的。

區別隻是死她一個,還是死所有人而已。

鞍王也在此時忍不住開口,“陛下……”

他滿臉痛惜的看向帝王,拿出懷裏那個瓶子,啞聲道:“這裏麵的東西隻夠支撐半個時辰的,半個時辰後整個皇宮或許都會淪為邪物的盤中餐,您當真想讓所有人一起死嗎?”

蕭墨寒忽然就笑了,隻是這笑容不像是被惹惱的樣子,而是單純的似笑非笑,“所有人死不死朕不知道,不過就你確實該死了,鞍王。”

明明是平靜至極的聲音,卻又好像裹挾著濃濃的寒氣,讓人通體發寒。

眾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鞍王臉色微變,“陛下,本王知道您舍不得皇後娘娘,本王也不想看到這種摯愛之人分開的事情發生,可是為了天下大局,這也是沒辦法的選擇,怎麽能怪本王呢?”

“所以鞍王倒是無辜得很,錯的都是旁人,對嗎?”

這一次出聲的卻不是帝王,而是……

眾人猛地回頭,看著那邊緩緩走來的女子——這場事件的另一主角,那個隻要死了就能用血肉之軀拯救蒼生的皇後娘娘!

鞍王謙恭的作了一揖,“皇後娘娘說笑了,本王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事態的發展也不是本王能控製的,若是娘娘還有其他法子驅散邪物,本王自當聽憑調遣。”

夏清淺幽幽輕笑,眼底卻寒光乍現,“如果我說,要用你的死來祭奠邪物呢?”

鞍王眼神又是微變,但很快就變成無奈的歎息,“娘娘何必意氣用事,本王真的從未想過針對任何人,就算娘娘不願拯救眾人,本王也不會勉強。”

“但本宮會勉強。”

她一步步的走到他麵前,眼神銳利的仿佛化作一柄箭要將他射穿,“如今本宮已經找到驅散邪物的辦法,隻要你一死,就再不會有邪物來侵害西涼的百姓。”

說罷,她驀地抬手,“來人!”

元修立刻奉命上前,恭敬的遞上自己手中的劍。

幽幽的泛著冷光的冷兵器,終於讓鞍王變了臉色,“皇後娘娘!”

不隻是他,周圍的大臣們也嚇了一跳,“娘娘不可啊!”

“臣等不敢勉強娘娘犧牲,隻是……隻是鞍王畢竟是如今唯一有辦法驅散邪物的人,您若是就這麽殺了他,以後可怎麽辦啊?”

“是啊,或許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想出其他辦法呢,娘娘息怒,稍安勿躁啊!”

“皇上您勸勸娘娘吧,臣等不敢對娘娘不敬,可臣等真的不願見這唯一的希望也破滅……”

“……”

四周都是反對她殺人的聲音。

蕭墨寒唇畔弧度不減,“誰說鞍王就是唯一的希望?皇後剛才不是說了,她也有辦法可以驅散邪物嗎?”

“不可能!”鞍王想也不想的否定了這種可能性。

“鞍王又是如何知道的?”

夏清淺輕飄飄的開口,“莫不是因為……這些邪物就是你找來的?”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