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那是什麽?!”

“太皇太後,那是什麽東西,怎麽會突然這麽可怕啊?往常下雨也不會有這種天氣啊……”

“父皇,天怎麽這麽黑啊嗚嗚嗚,是不是怪物又要來了?”

“那裏為什麽有個洞啊,天上不會漏下來什麽東西吧?”

“……”

驚恐的聲音在各宮各殿響起,所有人都被一股莫大的恐懼感籠罩了。

尤其是在出了邪物的事情之後,雖然鞍王已經被斬殺,可誰都知道那些邪物還沒有走,此刻看到如此詭異的情形,很難不往那方向去想。

蕭墨寒幾乎是立刻將懷裏的孩子交給白霜,“好好照顧太子和公主,朕去龍吟宮!”

白霜和柳絮急忙點頭。

煙兒見父皇走了便更加害怕,委屈的哭了起來,“父皇,父皇不要走……”

蕭硯隻好抱著她捂住她的眼睛,“煙煙別怕,父皇是去找母後了,哥哥在這裏陪你。你想想你這麽害怕,母後一個人在龍吟宮裏肯定更害怕對不對,所以父皇去將她接來和我們待在一起,好不好?”

好在煙兒善良又懂事,雖然嚇得小臉都白了,但是想到母後,隻好又振作起來,抽泣著點頭。

蕭墨寒趕到龍吟宮的時候,是整片天空最暗的時候。

太陽與其說是被遮擋,到更想是被吞噬了,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淺淺,夏清淺你在哪裏!”

厲吼聲從外麵傳來,夏清淺手忙腳亂的起身,“蕭……蕭墨寒,我在這兒!”

男人憑借著微弱的聲音,終於衝到她麵前,一把抱住了她。

卻在她的臉上摸到一片濕淋淋的觸感,仔細分辨,竟還夾雜著隱隱約約的血腥味。

他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你怎麽了?”頓了頓,“外麵的情況,是不是你弄出來的?”

來的路上他也想過邪物再次出現的情況,可是一來鞍王已經死了,二來也不會這麽巧,剛好在她占卜的時候……

“我沒事。”夏清淺訕訕的點頭,“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剛才占卜到兩條信息,有一條就是神域之門即將大開,所以外麵的情況或許跟神域有關。”

至於蕭墨寒的問題,她無法回答。

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弄出來的——要說因為她的占卜就能打開神域之門,那未免太荒謬了。可要說和她全然沒有關係,可她的占卜內容裏又剛好有這一條。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眼神微涼,“你知道白炙在哪兒嗎?”

蕭墨寒隻知道向風華在哪兒,“應該還在宮裏,等外麵的情況好些,讓人去找。”

夏清淺嗯了一聲,嘴裏的血腥味卻濃鬱的揮之不去。

恰好此時閃電掠過,蕭墨寒一抬眼,就看到她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眉骨本能的一跳。

可是他的手剛剛抬起來,又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緩緩放了回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的天色終於逐漸好轉起來。

雖是夜晚,但至少有月亮和星星,人心惶惶的場麵終於結束。

夏清淺去找了白炙,蕭墨寒本來打算去鳳鸞宮看看,卻聽到外麵侍衛來報,說有人找他。

“誰?”

“回皇上,對方穿著巨大的鬥笠,不肯表明身份。”

本來這種情況,侍衛肯定是會直接把人趕走的,否則人人都說要來見皇上,皇上不得忙死?

可是對方拿出一張幾十萬兩的銀票——當然,不是為了賄賂他們,而是說要將自己的家財盡數獻給皇上,這幾十萬輛隻是其中一小部分,弄得他們十分為難。

畢竟,國庫再有錢,也不會嫌錢多,萬一他們耽誤了國庫稅收,還不得倒大黴?

因此雖然對方身份不明,但他們還是決定來請示皇上。

蕭墨寒一聽這人的古怪之處,立刻讓人把他召進宮來。

麵前的人果然如侍衛說的那般,穿著寬大的黑色鬥篷,看不清容貌,不過看身形倒像是個修長的男子,隻是周身的氣質過於陰鬱,讓人本能的不喜。

“閣下就是那個財大氣粗,要見朕的人?”

在他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打量著他,忽然古怪的笑了一聲,“財大氣粗不至於,不過確實想見皇上一麵。”

這聲音……

蕭墨寒瞳孔一縮。

下一秒,就見對方緩緩脫下帽子,露出那張無比熟悉的臉!

“是你?”

“是我。”對方輕輕的笑道,“我知道皇上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來見您,很快您就會明白了。”

…………

夏清淺找到白炙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他獨自藏在禦花園一座假山洞裏,屈膝靠牆坐著,神情寥寥,望著頭頂的星空。

她走過去的時候,他沒有回頭就知道是誰,“今夜的星星,是不是特別亮?”

夏清淺皺眉,“你早就猜到我會來找你了吧?”

“是啊。”

“……”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一個人偷偷藏在這兒,為什麽不主動等著她?

若是不願意讓她知道某些事,為什麽要把蛟珠給她?

隻要他想瞞著,她根本沒法知道不是嗎?

夏清淺有很多很多想問的,最終卻化作一句,“是啊,星星很亮,月亮也很漂亮。”

她走到白炙身邊坐下,仰頭望著璀璨星空,眼底劃過一絲悵然的歎息,“白炙,我們認識也有十幾年了吧?”

男人頓了頓,“嗯。”

“這些年在我身邊,都是蓄謀已久嗎?”

“我說不是,你信嗎?”

“……我信。”

她收回視線,定定的看著他,“隻要你告訴我,我都信。我認識的白炙善良大度,對我好的不得了,這些年我幾次險些身死都是你救的我,我不相信你會害我。”

頓了頓,“曾經我說過,不管你為什麽假扮上官易,我相信你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如今我就是這句話——不管你是不是有目的的接近我,我都相信我們之間是真朋友。”

男人眼尾掠過一絲無奈的笑,“你占卜的時候,都看到什麽了?”

夏清淺沉默了一會兒,“你是神域的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