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伴隨著男人又一聲冷喝,聚集在她身邊的和尚法師都被推開。
蕭墨寒越過眾人來到她的麵前,臉色陰沉如水,可就在他即將碰觸到他的瞬間,倒在地上的女人卻在此時猛地往後退,尖叫一聲,“你別過來!”
男人呼吸一滯,下顎的輪廓緊緊繃著,“夏清淺?”
“怎麽,試探的結果我就是個妖女,所以呢?”
她慘白著臉色像鬼一樣盯著他,滿臉淚水,“蕭墨寒,我對你沒有惡意的,否則我一個妖女,怎麽會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淒慘可憐偏又淒厲的被怨恨包裹著,“現在我倒在了這些臭和尚臭法師的咒語之下,你贏了,我的身份也暴露了,然後呢?”
“沒有……淺淺,不是我!”
蕭墨寒冷峻的眉心已經徹底擰成一個結。
他小心翼翼的想要觸碰她,可是怕嚇到她所以又沒敢真的觸碰她,隻好耐心的低聲解釋,“這些人不是我找來的,你別怕……你相信我,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害的,嗯?”
他這輩子最不屑的就是解釋,可是此刻破天荒的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百口莫辯。
一種無力感洶湧而來。
就像剛才看到她倒下的刹那,那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對於這個認識不過兩天的女人,他竟然無法割舍,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不可思議的。他不明白自己這麽會這樣——因為她果真是個妖女嗎?
可即便她是妖女,他好像也真的中了她狐媚的妖術,根本不願意解開。
四周一片死寂。
沒有了各種繁雜的咒語聲,安靜的落針可聞。
可就在她帶著幾絲懷疑即將要把手遞到他掌心的時候,端莊尊貴的皇後娘娘幾步上前,“太子。”她淡淡的開腔,高冷而不近人情,“既然已經做出選擇,又為何在此時更改?”
蕭墨寒的目光陡然冷冽,“母後!”
皇後眯起眼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們,“今日一早,如果不是你說這個女人的行為舉止都很古怪,本宮如何會知道這是個妖女,又怎會讓這麽多大師前來收妖?”
男人臉色刷的難看到極致,一字一頓,“母後,您別逼我!”
這分明是赤果果的誣陷!
如果放在平時,他根本不會相信他的母後會這麽做,也根本無懼於這樣虛張聲勢的威脅陷害!
可是現在,他竟然有些緊張、慌亂。
蕭墨寒目光不自覺的落在夏清淺臉上,試圖找出她任何的反應痕跡……
“太子。”皇後輕笑一聲,“事實擺在眼前,即便你解釋也沒用,這妖女怕是不會信你了。”
“………”
蕭墨寒心髒懸得越來越高,不再理她,直接走到夏清淺麵前,不容置喙的將人抱進懷裏,“夏清淺,你相信我,嗯?”沙啞的嗓音低低的安撫道,“我不會騙你的,我不會傷害你的。”
明明受傷的是她,可他竟然也怕。
他怕這個已經害怕的如驚弓之鳥一樣的女人被徹底的嚇退,徹底的不再相信他。
夏清淺睫毛顫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回抱他,手指甚至已經不自覺的攥住他的袖子。
她相信他,她當然相信他!
就算他真的覺得她是個妖女,也一定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傷害她,她知道的。
何況她本來就是個人,根本不是什麽妖物,自然也不會被這樣所謂的咒語傷害!
可是……
她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她不能在這個地方無限製的耗下去。
還有人躺在冰冷的千年寒冰上,等她回家。
夏清淺閉了閉眼,心痛的幾乎要窒息,喉嚨裏驀然發出一聲低啞的微不可覺哽咽,然後抬眸怔怔的望著他,“遲了……”她說,“太子殿下,我很快就要死了。”
說話間,她攥緊的雙拳驀然用力,在眾人不知不覺間,廢了自己一半的內力。
頃刻間七竅流血!
男人大驚,“淺淺!”
周圍的和尚法師也都驚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的收妖法術竟然這麽高!
皇後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蕭墨寒,如果你還當我是你母後,就立刻放開這個妖女,離她遠點!”
洛蘭也在此刻上前勸道:“表哥,我可以不當這個太子妃,但是你這麽多年一直是天之驕子,姨母和姨父都把你當成驕傲,你不能在這個時候被一個妖女迷了心智啊,我……”
“你閉嘴!”
男人冰冷的目光如毒蛇蜿蜒在她臉上,冷冽的蝕骨,“本宮昨日有沒有說過,不得再踏入東宮半步?”他幾乎是篤定的道,“是你把母後招來的,這些主意也是你出的,嗯?”
洛蘭呼吸一滯。
剛要開口,蕭墨寒冷冷的一字一頓的道:“本宮不管你想幹什麽,若是她有事,本宮定要你陪葬!”
最後兩個字,咬牙切齒的怒。
洛蘭臉色刷的一白。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那個妖女。
沒錯,是她把姨母找來的。
昨日表哥為了這個妖女把她趕出東宮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放過這個妖女的!
這輩子,她還沒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可是她沒想到,表哥竟然會為了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對她說出這種話,甚至跟姨母對立!
他們不是認識才兩天嗎?!
妖女的妖術,果然可怕!
她現在甚至擔心,這妖女若是真的死了,難道表哥真的也要讓她陪葬嗎?
她慌張的看向皇後,可是皇後根本不理她,臉色冰冷的盯著自己的兒子,“太子,本宮再說最後一次,放開這個妖女!”
偏偏這個時候,那妖女垂在地上的雙手緩緩的抬了起來,勾著她兒子的脖頸,“蕭墨寒。”
皇後氣得頭上的金步搖都狠狠晃了一下。
“我在這裏,淺淺。”
他對皇後的話置若罔聞,冷硬的下顎繃出更分明的弧線,嗓音更低啞,“你不是妖女嗎?妖女不是都很厲害的嗎?為什麽你會死……”
蕭墨寒眼神晦澀的盯著她,勒得她的骨頭都快斷了還恍若未覺,“你是騙我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