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完全癱軟的坐在地上看著初夏的懷孕檢查報告,一瞬間真的感覺天都要塌了一樣。

說實話,在看到這張單子之前,徹夜對初夏的話一直是半信半疑,甚至從內心來講,她更願意相信初夏是在撒謊,初夏這麽做就是故意要刺激她,故意要讓她情緒 崩潰。

可是在看到這張單子的時候,毫不誇張的說,徹夜有一種突然被判死刑的感覺。

以前在執行任務之前參加特訓的時候,初夏多多少少學了一點關於心理學的東西,當時她覺得學起來好像挺沒有用處的,但是現在她那一點小小的學識卻是毫無保留的被實現在了徹夜身上。

在這之前,徹夜不相信初夏說的話裏麵其實是包含兩個方麵的,第一,徹夜不相信出現懷孕這件事,第二。徹夜不相信初夏懷的那個孩子就是尉勉的。

但是當那張單子在向徹夜確定了初夏懷孕的事實後,這種突如其來的心理落差和無法接受的心情,瞬間形成了一股很強大的力量,讓徹夜根本就無暇也沒有心思去顧及第二個問題。

而是順其自然的就用這張單子來同時肯定了自己的兩個猜想。

初夏正是完全的掌握了徹夜之後有可能的心理活動,所以才能把那張單子的出現安排得如此恰當,恰當到不僅讓徹夜完全相信她已經懷孕的事實,而且還讓她在忽略的同時,下意識的就認為孩子就是尉勉的。

刹那間,徹夜隻感覺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

這一兩個月的時間裏,徹夜一直在因為初夏這顆*的存在而惴惴不安,她的那顆心也是隨時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跳出來。

徹夜曾經想過千百種初夏會使的招數,但她想到的那些,大多都是背後放冷箭的這種陰謀詭計。

不過讓徹夜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初夏她竟然根本就沒有她想象中的這麽好對付,人家哪裏還用得著使陰謀詭計?人家初夏根本就看不上她徹夜,壓根就沒有從她身上入手。

而是直接就把目標定在了尉勉身上。

是啊,她要不怎麽會說她根本就不是初夏的對手呢?

徹夜一直想著的都是怎麽樣能擺脫初夏的伎倆,也一直在猜測初夏會用什麽樣的伎倆來陷害她。現在想想,她的想法還真是幼稚,和初夏比起來,簡直就是大學生和幼兒園的比拚。

勝負已經很明確了。

終究她還是涉世太淺,不像初夏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有了太多的生活閱曆,失去過的太多,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也更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初夏懷了尉勉的孩子?

嗬嗬!

徹夜真不知道現在該怎樣形容她自己的心情,原來,在她還在擔心尉勉會受到初夏的幹擾不知道該怎麽做決定的時候,尉勉已經背叛了她。

現在看來,徹夜真的覺得,在麵對尉勉之後選擇時候,她的不信任,和現在的狀況比起來,其實她對尉勉的信任程度早已經到達了一個最高點。

想想看,當自己丈夫的初戀女友住進自己家裏的時候,徹夜她擔心的僅僅是那個女人會做出一些破壞他們感情的事情,但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女人和自己的男人其實早就已經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勾搭了起來。

能讓自己的丈夫和他的前女友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心裏還一直覺得自己的丈夫在這期間對自己的愛和關心都是無微不至的。

這不是信任是什麽?

徹夜原以為在這麽大的打擊麵前,她會脆弱得不堪一擊,會哭得天花亂墜,可是並沒有,眼角竟然一滴淚都沒有。

突然想到尉勉在和自己親熱的這段期間,還和別的女人發生過關係,徹夜心裏莫名就惡心了起來。

徹夜顫顫巍巍的起身,二話沒說就朝衛生間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在樓下聽到了徹夜和初夏的爭吵聲的尉勉也衝上了樓,衝進了徹夜的臥室。

在開門之前本來都還因為徹夜那句不會給他生孩子而氣得跳腳的尉勉,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看到徹夜衝向衛生間去的時候,整顆心也立馬懸了起來,把所有的憤怒全都泡在了一邊,跟著徹夜衝進了衛生間。

才剛一跑到馬桶旁邊,徹夜直接就彎身往馬桶裏開始幹嘔。幹嘔了好一會兒。徹夜還是沒有吐出些什麽實質性的東西,但她的整張臉卻已經是一片慘白。

就像是一個剛生完一場大病的人一樣。

尉勉見狀,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就在他看著徹夜似乎好像沒有那麽難受,將手放在徹夜背上幫她輕輕拍打兩下的時候,尉勉卻看到剛剛才起身的徹夜突然一俯身,又蹲在馬桶旁邊開始吐了起來。

和剛才那一次不同,這一次徹夜真真的吐了些東西出來。但或許是因為徹夜幾乎沒怎麽吃東西,沒吐一會兒就開始吐白水。

就好像胃裏的東西已經被掏空了一樣。

尉勉皺著眉也跟著徹夜蹲了下來。看著徹夜如此難過的樣子,一時間好像之前那些爭吵都不重要了一樣。

隻見尉勉先是輕輕的在徹夜背上拍了兩下,接著又迅速起身,衝出了房間,到樓下去倒了一杯溫水後,又馬不停蹄的衝了上來。

再次衝進衛生間,尉勉看到徹夜已經沒有在吐,而是整個人有氣無力的癱坐在了馬桶旁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因為剛才真真切切的聽到了徹夜說的那麽狠那麽肯定的一句話,尉勉基本上對徹夜懷孕的事情不抱任何希望了,但看到徹夜現在這個樣子,他更擔心徹夜是生了什麽病。

看著徹夜半掩著的無力雙眸,尉勉很難把眼前的她和剛才那個說著狠話的她聯係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麽,從此時徹夜的眼睛裏,尉勉看出了一絲不清楚是心疼還是心痛的感覺。

尉勉唯一知道的是,徹夜這樣的眼神和表情,卻是會讓他心疼,讓他心痛。

尉勉強壓著心底殘存的怒氣,試探著將手撫上了徹夜的發梢,將她把隨意散落在臉上的發絲一一撩開,露出她那張疲憊且蒼白的小臉。

“喝點水吧。”尉勉將手中的杯子輕輕遞到徹夜手中,輕聲說。

不過,麵對尉勉的示好,徹夜並沒有理會,並沒有將杯子從尉勉手中接過來,甚至還偏過了腦袋,將自己的臉從尉勉手中抽離開來。

尉勉心裏盡管特別的無奈,但卻還是耐著性子,湊到徹夜身邊,輕聲開口。

“徹夜,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懷孕了?”

尉勉的問題並沒有收到徹夜的回答,此時的徹夜並沒有否認。不過,尉勉卻從她臉上看不出任何默認的表情,反倒看出了一絲徹夜對他的厭煩,厭煩這著看他,厭煩著回答他的問題。

“徹夜你看著我,回答我,你是不是懷孕了?”見徹夜依舊一動不動的樣子,尉勉心裏的火氣再次浮了上來,“徹夜你知道的,我從來都沒有耐心,看著我,回答我!”

這一次,尉勉索性將杯子放到了一邊,雙手緊緊的捏在徹夜的肩膀上,有些用力的搖晃著她,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急躁。

麵對尉勉三番五次的進攻,徹夜顯然是一副排斥至極的表情。

從內心來講,徹夜真的一點都不想回答尉勉的問題,一點都不想和尉勉說話,可奈何現在尉勉的兩隻手捏得她的肩膀好疼好疼,她現在已經渾身都沒有力氣了,還怎麽忍受尉勉強加在她身上的力量?

於是徹夜在“不堪重負”的情況下,終於開了口。

“放開我。”

“放開你當然可以,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有沒有懷孕?!”

盡管尉勉嘴上說要放開徹夜,但他施加在徹夜肩膀上那雙手的力量,卻伴隨著他的這句話,而變得越來越大。

“沒有。”徹夜淡淡然的開口,無論語氣還是表情,都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沒有?!”尉勉的聲音瞬間上升了好幾個高度,“沒有的話你怎麽會吐得那麽厲害?!你現在這樣分明是懷孕的征兆你為什麽就是不承認?!”

尉勉心裏有火氣,徹夜心裏又何嚐沒有呢?她搞不懂的是,明明初夏已經懷孕了,為什麽尉勉還那麽迫切的想讓她承認她也懷孕的事情?

難道說尉勉是準備讓她們倆都把孩子生下來,然後三個人相安無事的繼續在同一個屋簷下繼續生活下去嗎?

她怎麽可能會讓這種荒謬的事情發生?!

就算初夏不害臊,她徹夜還害臊呢!就算尉勉不要臉,她還要臉呢!

“根本沒有的事情你讓我怎麽承認?!會吐就是懷孕了嗎?!那麽那些得胃病的人難不成就都懷孕了嗎?!”

徹夜越想越憤怒,越想越不能接受眼前的現實,前一秒都還病怏怏的樣子,但一說到這裏的時候,整個人好像都被籠罩上了一層莫名的憤慨,情緒也特別的躁慮不安。

徹夜頓了兩秒,但是並沒有給尉勉插話的機會,像是在醞釀什麽情緒一樣,繼續說,“還有,懷了孕就一定會吐嗎?!初夏她懷孕那麽久了,你什麽時候又看到過她在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