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問出了那個問題之後,徹夜並沒有立馬回答他,或許徹夜也是被他嚇到了,突然就抬起了自己那已經被埋了很久的腦袋,瞪著那雙大大的眼睛,儼然不太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說,分開時你說的那個吻,現在還算數嗎?如果我現在才說要把它要回來,會不會晚了點?”

不知道是為了讓徹夜聽得更清楚一點,還是為了讓自己更確定一點,尉勉再次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隻是,徹夜就這麽兩眼放光的看著他,卻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這一刻,尉勉感覺自己心裏的波瀾已經把自己攪得快要崩潰了,於是,他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就算沒有得到徹夜的任何回應,但他卻就這麽毫無預兆的,對準徹夜的嘴唇,吻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淺啄,讓尉勉和徹夜兩個人的身子同時一震。雖然這種感覺已經久違了太久太久,但卻依然能在第一時間,喚起彼此心裏曾經那最深刻的記憶。

輕輕的一吻,尉勉在當自己的吻碰上徹夜唇瓣的那一瞬間,便收回了這個吻,但收不回去的,卻是兩個人眼裏同時泛起的愛意。

和剛才不同,徹夜似乎再也沒有了剛才那種不好意思的感覺,反倒是特別勇敢的抬著頭,一直看著尉勉的眼睛,尉勉不移走他的視線,她也就不移。

結束了那個稍縱即逝的匆匆一吻後,緩了大概有將近十秒,尉勉看著徹夜,很認真的開口。

“剛才那個吻,是分開那天我沒有拿走的。而現在這個,是我向你索取的。”

“現……在?”

徹夜雲裏霧裏的呢喃出聲,根本就聽不懂尉勉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尉勉似乎根本就沒有想要讓她搞懂一樣,直接用行動向徹夜解釋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一個比先前那個更熾熱不知道多少倍的吻,再次落在徹夜的唇瓣上。徹夜原本以為這個吻會想之前那一個那樣,也會稍縱即逝,但現在看來,這個吻的攻勢貌似隻會越來越強,根本就沒有一丁點會削弱的趨勢。

可是同樣最要命的是,徹夜依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將尉勉推開。錯過了第一秒,徹夜發現,她不僅僅是錯過了推開尉勉的機會,甚至還陪上了自己心裏的期待。

沒錯,徹夜的心裏對這個吻竟然是期待的!

隨著尉勉的唇在自己的唇上不停的摩擦著,徹夜隻感覺自己嘴唇的溫度在不斷的上升,根本不受控製。

徹夜今天剛好在網上看到了一句話,說是,兩個人在接吻的時候,如果嘴唇的溫度在三十八度四,那就說明你愛上了對方。

但往往兩個人因為愛而接的吻,又怎麽會有那額外的心思去關心彼此嘴唇的溫度有多高?

如果不說的話,徹夜好像還真沒發現什麽,但是這麽一說,她卻突然想到,似乎在她和尉勉接吻的這麽多次裏麵,每一次他們兩個人接吻時嘴唇的溫度都在上升。

最熾熱的兩次,尤其是那天在醫院分來時的那次,另一次就是現在這一次。

說起來,還真是有點諷刺,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明明就該好好的談戀愛,好好的享受生活,好好的接吻,可她和尉勉,卻都是在失去了之後,才對那些不可能會回來的東西追悔莫及。

隻不過,一長串的想法在徹夜的腦海裏轉了那麽大一圈後,她還是沒能理智的控製住自己的想法,索性一頭就栽進了尉勉灑下的溫情中。

徹夜真的是顧不了這麽多了。

就連在國內那麽近距離的一次偶遇都能被她錯過,那麽現在能在離家那麽遠的瑞士碰到尉勉,這難道不算是一個天定的緣分嗎?

最重要的是,徹夜真的不確定下一次當她像這樣自然而然的見到尉勉時,那時候,她會不會已經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了?

這真的不是徹夜說的誇張,而是緣分本來就是一種特別玄乎的東西,就像那句,“無緣對麵不相見”。

徹夜心想,這次能在瑞士偶遇尉勉,要想換來這樣不可思議的緣分,也許為此,上天早已經收走了她和尉勉今後所有的緣分。

既然相遇和分別都來得那麽不容易,那為什麽不珍惜每一次能在一起的時光呢?因為說不定很有可能這就已經是他們之間最後的一點緣分了。

因為這不可思議的緣分的安排,徹夜在這異國他鄉的蘇黎世遇見了尉勉,尉勉還為了救她受了傷。

也許,在河邊的時候,徹夜能坦然的和尉勉道個別,之後的事情可能就都不會發生了。

但既然自已在最開始就已經做出了那個瘋狂的舉動,將尉勉帶回了自己住的酒店,那麽徹夜索性就把眼前這當做是一個幻境,就當是大家都喝多了,沒有什麽需要再去顧忌的東西,隻要不辜負眼前這美好的氛圍就行了。

在讓尉勉“獨自”繼續了將近半分鍾的親吻後,徹夜終於鼓起勇氣,伸出自己纖長的手臂,纏繞上尉勉的脖子,就這麽肆無忌憚的開始回應起了尉勉的吻。

感受到了徹夜的回應,尉勉心裏的那把火瞬間就像被澆上了一層催化劑一樣,燒得更猛烈了一些。

吻到動情,兩個置身其中的人都被這種異常興奮得感覺刺激得有些暈眩,以至於兩人都沒有站穩,同時倒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害怕摔到徹夜,在那極短的時間裏,尉勉飛快的調整了一下他和徹夜之間的位置,讓自己先倒在了沙發上,而徹夜則是麵對著他,倒在了他的身上。

“嘶——”

尉勉的左手手臂率先碰到沙發,傷口處因為碰撞而出來的一陣撕疼讓尉勉下意識發出一個低吟般的氣聲。

“碰到傷口了嗎?”

尉勉那極小的聲音卻被徹夜準確的捕捉到了耳中。一想到尉勉那個深深的傷口,徹夜立馬從剛才的氣氛中回過頭來,關心起了尉勉的狀況。

但尉勉不但沒有回答她,甚至也沒有給徹夜一丁點“開小差”的機會。

隻見他微微挺起腦袋,再次準確的捕捉到徹夜的唇瓣,毫無違和感的繼續著剛才的那個吻。

突然被那陣熟悉的味道包裹著,徹夜在一瞬間就忘掉了尉勉的傷,就好像剛才那中斷的一點點小插曲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樣,重新置身於剛才那個情境中。

看得出來徹夜的確是豁出去了,因為她根本沒有去管此時她和尉勉的姿勢是有多麽的撩人,就這麽毫無顧忌的就把全身的力量都靠在了尉勉身上。

兩個人的吻越來越激烈,彼此之間也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也越來越燥熱,但卻誰都沒有著急著繼續進行下一步,隻是不停的在那個吻裏麵徘徊著,貪戀著。

更或許,兩個人心裏都是害怕的,盡管此時他們兩人的行為都已經完全不受思維的控製,但下意識的,他們之間現在那種尷尬的關係卻還是阻擋著彼此的心智,讓兩人都遲遲沒有勇氣繼續索取更多。

點到為止,遲遲都沒有為進行下一步而鋪墊的吻,不知道繼續了多久,但就在兩個人心裏的顧慮越來越多,都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徹夜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從手機鈴聲響起開始,足足過了有五秒之後,兩個人才總算是將彼此放開,結束掉了那個不知道怎麽也不知道為什麽就開始了的吻。

在尉勉鬆開自己的那一瞬間,徹夜飛快的送沙發上彈了起來,衝到房間裏麵,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出版社的領導打來的,因為對方不知道徹夜來了瑞士,也讓沒有考慮到時差的問題,所以才會在這麽晚還打電話來。

電話的內容沒什麽特別的,就隻是出版社領導對徹夜的稿子的幾句交代而已,不到兩分鍾,通話結束,徹夜便掛掉了電話。

房間裏突然失去了徹夜打電話的聲音,立馬恢複了一片讓人心裏發麻的沉寂。既尷尬又讓人不知所措的氣氛依然擺在眼前,似乎沒有一定點消失的跡象。

兩個人誰也不去看對方的眼睛,隻希望用自己的逃避,能讓時間流逝得稍微快一點,也讓尷尬的氣氛能消失得快一點。

隻是,沉默得越久,房間裏尷尬的氣氛不但沒有減少,甚至還變得更加濃烈了一些。

可就在徹夜隻想要挖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的時候,再次從尉勉襯衣上滲出來的血跡突然就吸引了徹夜所有的注意力。

“怎麽又流血了!”徹夜一邊自顧自的說著話,一邊擔心的走到尉勉身邊,重新坐下,說,“肯定是剛才摔下來的時候碰到了。快點,你再把衣服脫下來讓我看看。”

徹夜正說著,就伸手鼓動尉勉再次將襯衣脫下來,氣氛瞬間又重新回到了剛才徹夜幫尉勉處理傷口時的那樣。

這讓尉勉和徹夜好像都產生了一種,剛才那個吻壓根就沒有存在過的錯覺一樣。

隻是,此時穿在尉勉身上的,的確是徹夜剛買來的那件新襯衣,所以,就算情景再現,就算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將剛才那個吻當做是幻覺,但彼此心裏都明白,那的確是真實存在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