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今天徹夜是不是和尉勉一起來的外地,這……齊遠就真的想不明白了……

想著自己明天一早還有課,齊遠也不想多待。剛開始看到徹夜的退學申請的時候,他的確很衝動的就過來了,但是他想,既然他都那麽衝動,想必徹夜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也是有些許衝動的。

那不如多給徹夜一點時間,就像她說的那樣,等她這幾天簽收完了回去再說。因為齊遠也不願意這麽快就從徹夜口中聽到一個用她的衝動而做出來的決定。

於是,齊遠放下酒杯,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你也少喝點。”

齊遠轉身準備離開,但餘光卻全都被尉勉那“一蹶不振”醉醺醺的樣子給占據了。

一想到自己剛才很直接的說的那些話,齊遠心裏也不太好受。就算他們中間還隔著一個徹夜,齊遠也不願意看到尉勉這個樣子。

畢竟,在尉勉的身上,不僅有著他和尉勉的兄弟情,還有著他和尉勉哥哥生前的那些情分。

走了兩步,齊遠停下了腳步,停在原地,雙手手指微微繾綣,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後再次開口,轉向尉勉,“其實有的時候我覺得你和徹夜真的挺像的,在有些事情上,就算事情已經很明了了,你們也不見得會相信對方,但是有些事情明明一想就明白了,但是你們卻下意識就相信了對方說的話。真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信任多一點,還是不信多一點……”

突然聽到已經準備離開的齊遠話鋒一轉,說了句和剛才的話題完全不沾邊的話,尉勉有些不明白,“齊遠,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誰料,齊遠在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離開了,並且一邊走,還一邊丟下了一句讓尉勉更加不明白了的話,“如果你能把這句話想明白的話,我願意和你公平競爭。”

齊遠話音剛落,他整個人便消失在了酒吧裏,隻剩下了微醺的尉勉一頭霧水的沉迷在洋酒的味道中。

尉勉自然不能立馬就明白齊遠這話的意思,但是齊遠能對尉勉說出這樣的話,也已經是他能對尉勉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

沒錯,打從回國的第二天起,齊遠就知道了徹夜“意外流產”這件事!

在回國前,雖然齊遠已經基本上知道了關於尉勉和徹夜的所有事情,當時當他得知徹夜懷孕,並且還毫無征兆的去醫院做了“人流手術”這件事情的時候,齊遠的腦袋裏麵便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疑問。

如果說他調查到的資料準確無誤的話,那麽徹夜去做人流手術的時間是傍晚或者說已經接近了晚上。

就算徹夜是害怕被別人拍到她去做人流手術的照片而被傳到了網上去,但是有常識的人都知道,一般的醫院晚上都是處於醫生值班的狀態,根本不及白天時候的條件好,徹夜並沒有百分之百的理由非要晚上去做這個手術啊。

更重要的是,徹夜去做手術的時間和她得知自己懷孕的時間距離非常的小,就算徹夜對尉勉的仇恨足夠的深,深到她下意識就不想要這個孩子,但是齊遠相信,徹夜絕對不是那種對生命不重視的人,就算她心裏那麽想,如果真要決定這麽做,那她也是需要足夠時間考慮的。

還有一點,也是齊遠最堅定的一點,那就是,憑借他這十九年來對徹夜斷斷續續的了解,以及十九年前第一次見麵時徹夜那善良澄澈的眼眸,齊遠絕對相信,就算徹夜對尉勉已經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她也絕對會生下那個孩子,因為那不僅是尉勉的孩子,同時也是她自己的孩子。

更何況,從這段時間來看,徹夜對尉勉根本就談不上什麽仇恨,反之,齊遠真的能感覺到徹夜依舊很愛很愛尉勉,或許他們中間的確有一些障礙,但那障礙應該也是心結之類的東西,根本和仇恨之類的東西挨不上邊。

於是,帶著這些疑問,回國當天在和尉勉多多少少聊了一些之後,第二天,齊遠就去了徹夜做人流的那家醫院,同時也是沐彥工作的地方。

依照齊遠的勢力,他很容易便找到了當時給徹夜做人流的醫生,或許是因為遵循了徹夜當時給尉勉留那一點機會時的交代,醫生很爽快的就說出了徹夜流產的實情,並且還把徹夜的病例症斷書拿給齊遠看了看。

除了症斷書上赫然在目的“意外流產”這四個大字,齊遠還從護士口中得知,徹夜在被沐彥送來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流產的征兆,用她們的話來形容就是,當時沐彥把徹夜從車上抱下來的時候,整個車廂後座全都是血。

聽了這些,齊遠心裏基本上已經有數了,但是作為一個已經有了那麽多年生活閱曆的人,為了百分之百的確定,他還是動用關係找到了徹夜流產那晚醫院裏的監控錄像。

果然和醫生護士形容得沒有什麽偏差,雖然監控錄像的效果並不太清晰,但是從監控裏齊遠能很清楚的看到徹夜被沐彥從車上抱下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大量的血染成了紅色……

看著徹夜在監控裏全程都沒有知覺的樣子,齊遠隻覺得心痛不已。臨走前,他還特意把監控視頻拷貝到了他的手機上,以備不時之需。

但至於這個“不時之需”究竟是什麽,其實齊遠自己也不知道。但那時候他就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總有一天,尉勉一定會知道真相的。

與此同時,當監控錄像被拷貝到齊遠手機裏的時候,他對徹夜謊稱自己是主動流產的這件事,心裏卻是劃過了一絲驚喜的感覺。

齊遠心想,徹夜那個時候應該很明白,既然初夏的真麵目被揭開了,尉勉勢必一定會要重新追回徹夜,並且齊遠可以肯定,尉勉一定會拿出所有的誠意來打動徹夜。

按理說,對於徹夜來講,在經曆了那麽多“折磨”後,能看到這樣的結果也應該是很開心的,同時這也證明了她在尉勉心中的確是有分量的。而她也的確深愛著尉勉,事已至此,兩個人應該順理成章就會複合了。

但是就是在這麽關鍵的時刻,徹夜居然會親口告訴尉勉,那個孩子是她主動來流掉的!這樣的話一旦出口,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徹夜一定非常的清楚。

可是她最終還是這麽做的,這就說明,徹夜就連最後的一階台階都給自己抽走了,沒有再給自己留下一條可以回頭的路。

所以,徹夜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或許齊遠最後並不會成為站在徹夜身邊的那個人,但是就算順應徹夜的決定,齊遠也絕對不會允許尉勉再對徹夜有一丁點的想法。

現在突然提起,齊遠自己也覺得挺搞笑的,這明明是他回國後第二天就弄明白了的事情,尉勉居然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真相。

其實齊遠更想知道,當尉勉弄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知道了真相過後,會帶著什麽樣的心情去麵對徹夜。

齊遠走後,因為尉勉已經喝得有點多,所以他隻是想了一小會兒齊遠這話的意思,可是並沒有想明白,他也沒有再繼續想,而是繼續喝酒,很快就把齊遠那話的內容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早晨九點多,尉勉被助理打來的電話吵醒,提醒他九點半要在酒店辦公區開個會。於是尉勉暈暈乎乎的就起來了。

可能是昨晚喝得太多,一覺醒來,除了頭疼欲裂之外,尉勉什麽感覺都沒有。他不記得自己昨晚喝了多少,喝到了幾點,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回的房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房間。

尉勉隻感覺,他好像根本沒有睡多久就被電話鈴聲給吵醒了。

一覺醒來後,他都還能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一股特別濃烈的酒味。

起來後洗了個澡,收拾了一下後,尉勉便去了酒店底層,的辦公廳開會。可是正當他經過酒店前台的時候,卻突然被前台的工作人員給叫住了。

“總裁早上好!請等一下!”

工作人員說完,隻見尉勉就像根本就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繼續往前走。而工作人員再次叫住了他,“總裁請等一下,這裏有您的東西。”

尉勉依然沒有理會那個前台工作人員,徑直往辦公區走去。而尉勉的助理聽到前台工作人員說有東西要給尉勉,於是助理便轉身走向了前台。

尉勉繼續往前走。

“你說你這裏有什麽總裁的東西?”助理問到。

“是這樣的特助,今天早上有一位女士放了一本書在這裏,讓我幫他轉交給總裁。”

“什麽書?”

助理像是例行公事一樣繼續問到,而此時,聽到從前台工作人員工作說出了“女士”“一本書”這樣的字眼,尉勉的表情瞬間失去了先前那樣的淡然,突然挑了挑眉,心也跟著猛跳了一拍。二話沒說就調轉了自己的腳步,三兩下走到了大廳的前台麵前。

不等助理再繼續問出聲,尉勉已經率先開口,“把書給我吧”。

“是,總裁。”

前台工作人員麻利的將那本書從櫃台底下拿起來,交到了尉勉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