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些,尉勉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和徹夜逛超市時徹夜說過的一句話,她說,那些被他用自己的勢利擺平的事情,在他看來,是因為他的強大,可是在別人看來,卻隻感覺丟人。
尉勉感覺自己似乎終於明白了徹夜在說這句話時候的心情了。他想,要是徹夜現在就站在他麵前的話,她一定會對他說,“尉勉,但凡你現在還想給自己留一丁點尊嚴,你就應該淡然的接受我的決定”。
所以,尉勉奔著自己一定要成為“徹夜眼中的他”的願望,他決定保留自己最後那一丁點尊嚴。雖然他做不到大度的說祝福,但最起碼他能做到不打擾。
畢竟,在一段感情中被拋棄的那個,已經夠丟臉的了,又還有什麽顏麵跑到勝利者麵前去拋頭露麵呢?那樣隻會被別人說成是,輸不起。
尉勉心裏難道就不難受嗎?他肯定難受,而且這種難受還不是自己隨隨便便就能承受得下來的。可他還是穿上了自己最好的狀態,去公司上班,至於他的那些脆弱,還是等到晚上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慢慢釋放吧。
機場。
徹夜和齊遠的航班準點達到,出來的時候,齊遠一手推著行李,一手很自然的把徹夜攬在懷裏。而徹夜,雖然她心裏並不能完全接受這樣親昵的舉動,但她既然答應了要和齊遠在一起,那麽她也在強迫自己慢慢習慣這些。
畢竟齊遠真的為她做了太多,她隻想最大程度減少對齊遠的傷害。
剛一出機場,齊家派來的人就已經等在了那裏。齊遠拉開車門,帶著徹夜自然而然的坐進了後座。
一路上,齊遠並沒有和徹夜說太多話,但從頭到尾他都牽著徹夜的手,好像生怕自己稍微一鬆手,徹夜就會溜掉一樣。
因為怕尷尬,徹夜就在車上眯了一會兒,等她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了她家樓下。
“嗯?到了?那我先上去了。”
說實話,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徹夜根本沒有辦法習慣自己和齊遠已經是未婚夫妻這樣的關係,所以為了逃脫這種尷尬,車子才剛一停穩,她就急急忙忙的要下車。
可是奈何她的手還在齊遠手心裏握著呢,她隻是身子稍微往車門那邊一探,齊遠的手稍微一用力就把她給勾了回來,徹夜一個沒坐穩,就被“彈”回了齊遠身邊,使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比先前又近了一些。
徹夜本能的回頭看向齊遠,一臉“你幹嘛呀?”的表情,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齊遠卻率先出聲兒了。
“等會兒,我還有話要說。”
看到齊遠一臉認真的表情,徹夜瞬間乖乖坐好,等著他的下文。
“我現在先把你送回來”,齊遠說,“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兒收拾收拾,晚飯的時候我過來接你。”
“去哪兒啊?”徹夜一臉疑問。
“跟我回家吃個飯。”
“跟你回家?”徹夜驚訝得瞪大了雙眼,連嘴巴都張得大大的,“齊遠你幹嘛呀?我……我跟你回家吃什麽飯呀我……”
“你現在和我在一起了,也理應跟我回家吃頓飯吧。”
“不是吧!”徹夜也管不了自己說話的態度是不是衝了點,果斷拒絕,“我們在一起了是沒錯,可是……哪有在一起第一天就跟你回家見爸媽的道理啊,別說去了,光是聽你一說我都快嚇死了。”
齊遠看到徹夜這樣,感覺既好笑又無奈,很寵溺的在她的額頭上輕拍了一下,說,“你想什麽呢,我爸媽出去旅行了,隻有我妹在家,晚上實際就是和我妹一起吃頓飯而已。”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你看我們一個月以後訂婚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按理說我不把你帶回家和我爸媽見一麵都說不過去,不過恰好他們現在不在國內,但無論如何今天我還是得帶你回去見見我的家人。”
徹夜不表態,但表情一看就是不情願的樣子。
說實話,她覺得齊遠說得也沒錯,人家好多人都是要先見了家人之後才會決定訂婚結婚這些事兒,而他們倒好,都決定了要訂婚還沒見過家裏的人,禮節上也說不過去。
隻是,徹夜真的怕。確切的說是心虛。
因為她心裏清楚自己和齊遠的現狀,可見到齊遠的家人,這些又都是不能說的秘密,而且還得裝出一副和齊遠兩情相悅馬上要訂婚的樣子,她真怕她連自己都騙不過。
想到這裏,徹夜突然感覺她待會兒即將經曆的那些,似乎曾經已經經曆過了一次……
沒錯!當初尉勉第一次把她帶回家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場景!那個時候她和尉勉才認識不到幾個小時,居然就已經被尉勉帶回家談論第二天去領證的話題了。
這怎麽有種“昨日重現”的感覺!
徹夜想死都想不到,這樣的場景居然會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現第二次!天啦!這難道就是她的命嗎!這也太狗血了一點吧。
“別想了,我送你上去。”
不等徹夜給予任何反應,齊遠就拉開了自己那邊的車門,然後從車身後麵繞到徹夜那邊,幫她打開車門。此時,徹夜的行李已經被司機從後備箱裏拿了出來,司機一副要幫徹夜扛上去的意思,但卻被齊遠接了過來。
徹夜默認齊遠拿著行李送她上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徹夜莫名有些尷尬,總覺得要不要叫齊遠進去坐坐好像都挺尷尬的。就在徹夜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齊遠卻說話了,似乎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回去先把手機充好電,我來之前會先打給你的,不用緊張,也不用特意打扮,我和我妹妹關係很好,她不會為難你的。”
“喔。”徹夜沒有來由的應和了一聲之後便走了進去,甚至連再見都忘了和齊遠說一聲。
齊遠說讓徹夜不用緊張,可在這種事情上,她怎麽可能會不緊張?以至於,重新回到這個家的時候,徹夜根本沒有心思去回憶自己當初離開時候的心情,更沒有精力去回憶那一晚發生的事情,此時,她心裏所有的情緒都被一陣濃重的緊張感給取代了。
放好行李箱,徹夜照齊遠吩咐的那樣,給自己遺忘在家裏的手機充電。徹夜想當然的來到客廳,果然,一眼就在茶幾上看到了她的電話。
她想也沒想就拿起來準備去充電。
可突然,徹夜像意識到了什麽一樣,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兒。在她的記憶中,她怎麽感覺手機是被她放在沙發上的呀?怎麽會跑到茶幾上去了?難道是她記錯了?
有種怪怪的感覺。
徹夜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隻感覺自己走的那天早晨整個人都像失了魂兒一樣,電話裏的內容也被她給弄錯了,手機也忘拿了……
話說,她現在要是真能那麽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把手機放在了哪裏,那她又怎麽可能會忘了拿呢?所以啊,鐵定是她記錯了,哦不對,似乎她壓根就沒有記得過這件事,又何來記錯一說?
這樣以為著,徹夜也沒有想著要強迫自己再去想這件事,乖乖的去充了電,不僅把行李箱的東西收拾好了,還把家裏大致打掃了一下。
把所有東西弄好了之後,徹夜看了看時間,才下午四點多,好像還有點早,於是她拿著錢包和手機就出了門。
雖然齊遠說讓徹夜什麽都不用準備,也不用打扮什麽的,但是見家長這種事情再怎麽說也不是兒戲。就算現在齊遠家裏隻有他妹妹一個人,就算他們訂婚這事根本不像別人看到的那樣,但徹夜卻是不好意思真的隨隨便便就去了,更不可能什麽都不帶,空著手就去。
所以,她拿著錢包來了附近的一家大商場,準備給齊遠的妹妹齊逸挑個見麵禮什麽的。
商場雖大,賣什麽的都有,但對於從未見過齊遠妹妹齊逸,也不知道齊逸的喜好的徹夜來說,要想挑個讓別人滿意的禮物,真的是一件好困難的事情啊。
由於時間有限,徹夜最終給齊逸挑了一對新款的耳釘。這個牌子的飾品,基本上所有女人都會喜歡,徹夜相信,齊逸應該也不會例外吧。
但願如此。
徹夜帶著給齊逸挑好的禮物回到家。她當然不會像齊遠說的那樣隨隨便便就去了,總還是給自己稍微打扮了一下,化了點淡妝,精心挑了件衣服,希望自己看起來能得體一點吧。
齊遠先是提前了半個多小時給徹夜打電話,然後接近六點的樣子來到徹夜家。
徹夜原本以為齊遠會在樓下等她,可是快到時間的時候,她卻聽到了敲門聲。打開門,徹夜看到齊遠也換了身衣服,像是洗過澡一樣,頭發看起來也比剛才精神多了。她看著齊遠,微微一笑,說,“走吧”。
說實話,齊遠真沒有想到,徹夜會為了和他回家而精心打扮,所以當他在看到徹夜臉上那淡淡的妝和身上特別新換的衣服時,他的心情隻能用現在很流行的一個詞來形容——醉了。
徹夜見齊遠隻是看著她,也不說話,就直接走出了家門。可就在她正準備關門的時候,齊遠卻一把把她攬進了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