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也很認真的想了想,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應該是……對所有人都很凶吧……”

徹夜說完,下意識憋了憋嘴,不知道是在替自己委屈,還是在替那些曾經被尉勉凶過的人委屈。

而尉勉對徹夜的回答似乎還挺滿意的,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勾著嘴角淺淺的笑著,笑得很滿足。

其實尉勉也是在和徹夜在一起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是個很凶的人。從前他把這些全都歸結於自己的權利,可是有天徹夜卻告訴他,什麽破權利啊,你這明明就是凶,仗著自己的權利,逮誰凶誰。

好在徹夜沒有覺得他曾經做的那些錯事是在故意針對她。那麽他也才能理所應當的認為,徹夜對他的害怕也和一般人一樣,並沒有更多額外的恐懼……

不知道是因為剛才那個意外的“吻”讓尉勉的心還沒有來得及結冰就已經再次被融化掉了,還是因為他骨子裏本就還想再給自己一個爭取的機會,於是他在特別深思熟慮的看了徹夜十多秒之後,開口。

一字一頓的說,“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讓你覺得我凶了。”

說實話,一時間徹夜還真沒有理解到尉勉這句話字麵以外的意思。但就算是這樣,她居然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因為尉勉這句話而變得滾燙,甚至像是正在灼燒一樣。

徹夜緊張到不行,咽了好幾口唾沫,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了許多。

她依舊不敢抬眼去看尉勉,但卻能感覺到尉勉那熾熱的眼神隨時都能把她給點燃。沒辦法,她隻好強迫自己鎮定,強迫自己不要在這個時候把對尉勉的感情拿出來。因為她心裏明白,此時的自己,除了逃避,給不了尉勉任何回答。

兩個人不約而同都沉默了一會兒。當徹夜看到尉勉的態度變得和軟了一些後,她找準機會,從尉勉的禁錮中“鑽”了出來。

這一次,她沒有跑,而是站在原地把話說完了才準備轉身離開。帶著一抹刻意轉移話題的語氣,她說,“你媽媽和醫生他們都在下麵等著呢,我去叫他們上……”來……

隻是,徹夜還沒有來得及說完最後一個字,她整個人卻再次被“砸”到了牆壁上,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一開始就讓她感覺天旋地轉的狂吻。

一瞬間,徹夜被嚇呆了,呆到竟然忘了要把尉勉給推開……

感受著尉勉這狂風暴雨一般的吻,徹夜除了用胸口不停的起伏來替代自己急促的呼吸,別的什麽也做不了。

剛才那次尉勉把他禁錮在牆壁上的時候,尉勉將兩隻手都撐在了牆壁上,雖然他的氣勢很強盛,但算起來兩個人之間還是有那麽一小點距離的。

可是這一次,尉勉一隻手死死的摁在徹夜的後腦勺上,另一隻手直接摟在徹夜的腰上,而他整個人也是毫無顧忌的緊貼在徹夜身上。這才是真正的動彈不了。

剛開始,徹夜都還會本能的伸手在尉勉的後背拍打幾下,像是在讓他鬆開的意思,但實際上也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接吻這種事,如果在一開始都沒有推開的話,那麽之後還能推得開的幾率基本上就是零了。況且,徹夜還該死的發現,自己對尉勉的強吻竟然一點排斥和抗拒的心理都沒有!

這該死的感情,為什麽就是不能做到心口如一呢?

慢慢的,尉勉的吻越來越瘋狂,他分別放在徹夜後腦勺和腰上的雙手也收得更緊了些,帶著一抹似乎想要把徹夜吞進自己身體裏的強勢。

尉勉本就是個接吻的高手,三兩下就能把徹夜吻得連姓什麽都忘記。更何況,徹夜依然還深愛著他

被自己深愛著的男人這樣一通狂吻,別說快忘了自己姓什麽了,已經天旋地轉的徹夜,竟然還可恥的回應起了尉勉!

真是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混蛋啊啊啊啊!

在接收到徹夜回應的那一瞬間,尉勉像是也有些驚訝,莫名停頓了一秒。可是在確認了這真是自己真真實實感受到的之後,下一秒,他便強勢的從徹夜口中奪去了主動權,將前一秒還在主動的徹夜,直接殺了個片甲不留。

主動權一旦被尉勉搶走,便牢牢的被他掌控在了手中,徹夜無奈,隻好乖乖的配合。但整個人依舊處於一派意亂情迷的情緒裏。

兩個人不知道吻了有多久,徹夜隻感覺自己早已經被尉勉吻得口幹舌燥,可她卻依舊很可恥的在迷戀著這種感覺,舍不得放開。而尉勉放在她身上的雙手漸漸的也跟著不老實的遊走了起來。

尉勉的體溫越來越高,呼吸也越來越重,似乎就連呼出來的氣體都帶著一抹滾燙的溫度。而這些,徹夜全都理所應當的承受著,就好像她從一開始就默認了之後會發生的所有事情一樣……

期間,徹夜層被自己的內心拉扯過那麽兩下,試圖想要推開尉勉,可尉勉的身子實在是太燙了,狂吻著的力道也越來越大,根本推不開。

徹夜真的很怕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因為她尚存的那點理智告訴她,不可以,真的不可以,不僅因為尉勉是那個不可以的人,還因為她已經答應了要和齊遠訂婚。可是……

可是,她真的好愛好愛尉勉——僅僅這一個理由就足夠了,不是嗎?

就在徹夜以為一切都會朝著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順理成章的發生下去時,她居然奇跡般的被尉勉給鬆開了!

當尉勉的吻脫離開她唇瓣的那一刻,尉勉的雙手似乎像是還沒有做好離開的準備一樣,依然緊緊的按在她身上。這樣的姿勢決定了,雖然已經停止了親吻,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卻依然近得發指。

徹夜穿著粗氣,尉勉也喘著粗氣。徹夜手足無措的眼睛亂飄,尉勉卻用他那依然布滿濃濃情欲的雙眸,直勾勾的看著她,就像隨時都可能會掀起新一輪的狂吻一樣。

兩個人就這麽緊貼著彼此,相對而站,滾燙粗重的呼吸,卻沒辦法掩飾兩個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已經豁出去了的徹夜,甚至寧願尉勉繼續吻下去,也不願意這樣傻傻的站著。至少對她來說,和尉勉接吻,真的比和尉勉麵對麵站著,要容易多了……

就在徹夜猶豫要不要說點什麽有的沒的的來緩解尷尬氣氛,或者轉移話題時,近在咫尺的頭頂上,卻突然傳來了尉勉那啞啞的嗓音,和那一通噴灑出來的熾熱呼吸。

不過,尉勉要麽不說,這一開口卻直接把徹夜給雷了個外焦裏嫩。

他說,“你沒有拒絕”,沒等慌亂中的徹夜想出什麽好的解釋之前,他又補了一句,“而且還主動了”。

“我……”徹夜語塞。明明肚子裏有好多好多可以用來反駁的話,可一看到尉勉,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畢竟,那些能被用來反駁的話,並不是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徹夜滿臉尷尬,一時間好像說什麽都不會有說服力一樣。可尉勉看到她這副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兒模樣,卻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徹夜瞪了他一眼。

尉勉看著她,再一次將臉湊到了徹夜眼前,惹得徹夜那顆小心髒又被扯得不規則的跳動了起來。

可尉勉卻沒有像徹夜想象中那樣再次吻下來,而是將嘴唇湊到她耳邊,像是無心之失,又像是故意觸碰。然後溫柔的開口。

“醫院我是肯定肯定不會去的,但如果你今天晚上願意留下來,我可以讓你幫我包紮傷口。”

尉勉的語氣,透著一抹戲謔的意味,但同時卻包裹著一抹讓徹夜無法直視的認真。

徹夜下意識咬了咬嘴唇,好像很為難的樣子,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試探性的問,“如果我……留下來,你……你想做什麽?”

“你能想到的,我都會做”,尉勉說完,發現徹夜那原本就很難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些,明明心裏不是這麽想的,卻莫名的想逗逗她。於是,他接著說,“如果你不留下的話,我這傷就隻好讓它自生自滅了。它好得了就好,好不了就算了。”

“什麽叫好得了就好,好不了就算了!像你這樣動不動就往水裏泡,傷口感染了怎麽辦?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徹夜自以為她這番“普及”,能帶給尉勉一點危機意識,可沒想到,她那麽認真的態度卻僅僅隻換來尉勉一句,“既然你都不在乎,我也無所謂。”

“尉勉你這是在逼我?”徹夜瞪著尉勉,語氣有些強硬。

“對,我就是在逼你。”尉勉泰然自若的承認,“就算我尉勉在你心裏的分量小到我要豁出我這條命才能逼得到你,那我也願意試一試。”

尉勉的話,字字戳中徹夜的心,戳得她生生的疼。

從前的尉勉,在徹夜眼中雖然並不是個好人,但卻一直都是自信驕傲並且有著強大的自尊。可是自從和她糾纏在一起了之後,她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尉勉身上的自信驕傲和自尊都在一點點的減少。

少到就像現在這樣,就連把自己的命都搭了進去,但卻依然顯得那樣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