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把自己的眼神挪開,但對視上的那一秒,她卻從尉勉的眼神裏讀出了一抹強勢,強勢得讓她根本不敢往別處看。

徹夜滿心忐忑,本能的咬著嘴唇,一邊希望尉勉能趕緊忘掉剛才的事情,當做沒發生過,一邊又覺得有些不甘心。

徹夜是真的覺得不甘心。

就算以後她和齊遠真的在一起了,甚至她整個下半身都會和齊遠一起度過,但今天無論發生了什麽,她都不會後悔。

徹夜知道自己是個很自私的人,因為自己對未來的膽怯,因為自己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有著尉勉的未來,所以她隻能既辜負尉勉,又傷害齊遠。

像她這樣自私的人,根本不配擁有愛,更不配擁有像尉勉和齊遠這樣真心愛著她的人。

所以盡管答應了要和齊遠訂婚,但徹夜卻根本想象不到自己的未來會是怎樣。甚至……甚至她已經預見到了自己也許會在一個月後的訂婚典禮上,撇下齊遠,一個人逃掉……

沒辦法,誰叫她就是這麽一個既又自私的人呢……

可是,她真的好愛好愛尉勉啊……

好想再給自己最後一個美好的回憶……

感受著尉勉在他臉上婆娑著的手掌漸漸顫抖了起來,徹夜起初還以為是她自己因為緊張在顫抖,可是當她下意識伸手握住尉勉的手掌時,她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尉勉手上的每一個關節都在不安分的跳動著。

在徹夜握住尉勉手掌的那一瞬間,尉勉那雙原本很溫柔在徹夜臉頰上輕撫的手掌,突然用力,像是在宣布主權一樣,反手,和徹夜的手掌來了個十指緊扣。

觸電的感覺瞬間席卷兩個人全身。

酒意正濃的尉勉,溫柔的看著徹夜那雙澄澈明亮的雙眸,喉結再次猛顫了一下,緩緩將腦袋埋到徹夜的臉頰旁,嘴唇一點點的朝她的耳畔湊近。

頓了頓,尉勉終於啞著嗓子,開了口,說,“你現在要走,還來得及。”

“嗯。”徹夜像是一時間沒有聽懂尉勉的意思一樣,瞪著大大的眼睛,一臉無辜加茫然的衝尉勉眨了眨眼。

殊不知,正是她這樣人畜無害的一眨眼,倒是弄得尉勉那顆小心髒,越發躁動了些。

尉勉抿了抿嘴唇,再次開口,“我是說,要是我吻下來之前你都還沒有把我推開的話,今晚……你就真的走不了了……”

“哦……”

尉勉沒有想到,在他說完這麽分量這麽重的一句話之後,徹夜居然沒有一點驚訝或者害怕的反應,單單隻是輕聲應和了一聲。

她的這個“哦”是什麽意思?是單純的隻表明她聽懂了他的話,還是說她這是在默認接下來會發生的所有事情?

前一秒明明才說了句那麽霸氣的話,可尉勉下一秒卻因為徹夜這個讓他看不懂的反應,而愣在了原處。

沒錯,現在的他在麵對徹夜的時候,真的已經到了,就算醉得完全失控,卻依然沒有忘記要小心翼翼的對待。

有的時候,尉勉真不知道這是他慢慢成熟了的標誌,還是說其實隻是他的可悲之處。

就在尉勉愣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他的唇再次被徹夜那笨拙的吻包裹了起來,根本沒有給他任何準備的機會。

這會是徹夜的回答嗎?

沒等尉勉想明白,徹夜那雙沒有和他十指緊扣的手掌,再次毫無預兆的鑽進了他的浴袍裏。

“嘶——”

尉勉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全身上下的細胞都開始膨脹、跳躍。

他猛然有種塵封了好久的情緒突然被喚醒了的感覺,將自己的另外一隻手伸到徹夜的後背下麵,往自己懷裏一勾,將她整個人往自己身上貼得更緊了些。

接著,便從徹夜口中強勢的奪過了主動權,向徹夜展開了一波又一波天旋地轉般的狂吻。

這一次,尉勉徹底喪失了理智,完全遵循本心,什麽後果也不想去管,隻想很純粹的享受眼下這也許是最後一點和徹夜獨處的時光。

對於彼此,兩個人都是無比渴望。隨著這個吻的深入,兩個人無論是身體還是情緒,都變得越來越激動。

很快就進快要進入正題。

隻是,當尉勉將徹夜“撩撥”得七葷八素的時候,他看著她那張泛著紅暈的臉頰,心裏陡然浮上了一絲腹黑的念想。

隻見尉勉一個勁兒的“撩撥”徹夜,惹得她那白嫩的身體一陣兒白一陣兒紅的,還不停的輕顫著。

尉勉知道,徹夜已經受快不了了。雖然他也是早就快忍不住了,可他卻依然裝作一副很淡然的模樣,除了深吻,並沒有再順其自然的進入正題。

但徹夜也許是真的豁出去了,就在尉勉隻顧著“撩撥”她,遲遲沒有下文的時候,她居然可恥的輕哼了兩三聲。

聽到徹夜發出這樣的聲音,尉勉突然愣了一下,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情緒。要知道,要是放在以前,就算他指引著徹夜,徹夜都隻會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因為對她來說,這些聲音無疑是羞恥的代名詞。

可現在,尉勉卻因為徹夜的輕哼聲,莫名紅了眼睛。他知道,也許這是他一生中最好的一次機會,也會是最後的一次機會,要是錯過了的話,他真的會遺憾一輩子……

於是,尉勉在將徹夜吻到最最動情的時候,突然鬆開了這個吻,看著徹夜那迷離的雙眸,在她的耳邊輕聲問,“知道我是誰嗎?”

“嗯……”徹夜意亂情迷的胡亂應和了一聲。

“說說看,我是誰。”尉勉一邊問,一邊在徹夜的臉頰上輕咬著。

“你是……”徹夜停頓了一下,很認真的說,“尉勉……”

說實話,在徹夜停頓的那零點零一秒時間裏,尉勉緊張到不行,心都快懸到嗓子眼兒上了,他生怕徹夜在意亂情迷時,會喊出齊遠的名字。

好在,他聽到的是自己。

第一次,尉勉覺得自己的名字竟然也能如此動聽。

尉勉雖然心裏樂開了花,但他卻還有更深入的目的,所以並沒有喜形於色,而是耐著性子,壓著嗓子,沉住氣,繼續在徹夜耳邊低聲呢喃了起來,“我不喜歡你直接叫我名字,換一個稱呼吧。”

“唔——”完全喪失了理智的徹夜,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幹嘛,照舊停頓了一下,叫出了一個稱呼,“勉……”

這是徹夜第一次這麽稱呼尉勉,而尉勉也是第一次聽到徹夜這樣叫他。聞聲,兩個人的心裏都劃過了一絲癢癢的電流。

像是作為獎勵一樣,尉勉將他在徹夜臉頰上輕咬著的嘴唇挪到了徹夜的唇邊,給了她一個淺吻。

隻是,他依然還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於是又說,“這個我也不喜歡,再換一個。”

“哥哥……”徹夜想也沒想就脫口,惹得尉勉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了些。

“不行,再換一個。”尉勉沉住氣,嘴唇繼續婆娑著徹夜的臉頰,雙手也不安分東捏捏西撓撓。

“唔——親愛的……”

尉勉再次在徹夜的唇上淺啄了一下,前一秒還滿眼愛意的獎勵著她,下一秒便拖著他那習慣性的磁性嗓音,繼續“折磨”著徹夜,說,“你再想想看,我最想聽你叫我什麽?”

尉勉話落,他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徹夜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了些,眉宇間似乎也閃過了一絲為難。說實在的,這樣一個小小的細節惹得他莫名有些沮喪。

他真覺得自己蠢死了,都到了這種時候了,居然還在給自己找虐受。

可是兩三秒之後,當徹夜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尉勉瞬間感覺好像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似乎在這一刻,時間也跟著靜止了一樣。

因為,就在他以為自己這個願望永遠都不可能會實現了的時候,徹夜居然顫抖著她那怯懦的嗓音,試探性的叫了他一聲,“老公”……

當聽到徹夜聲音的那一刻,尉勉感覺自己就像被高頻電流電了一下一樣,渾身上下都麻了。

確切的說,是酥麻。

也許徹夜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就在她意亂情迷的叫了尉勉這聲“老公”之後,沒出息的尉勉,居然激動得眼眶都紅了。

雖然尉勉心裏清楚,如果此時此刻徹夜是清醒的,別說“老公”了,可能就連剛才那個單音節的“勉”,她都不一定能叫得出口。

可是他卻依然像是撿到了寶一樣,高興得差點就要手舞足蹈了。

這是他們兩人從結婚到離婚,再從離婚到必須要分開的現在,徹夜第一次用“老公”這兩個字來稱呼尉勉。雖然這兩個字對於尉勉來說是稍縱即逝的,雖然也許他這輩子也就隻能聽到這麽一次,雖然嚴格的說,徹夜並不是心甘情願這麽叫他的,但這一刻,尉勉真的感覺好幸福。

雖然天亮之後,也許一切都將清盤,重新洗盤,但至少在這一刻,尉勉能感覺到,自己曾經是真正擁有過徹夜的,也是真正和她結過婚,成為過夫妻的。

尉勉真的很激動,激動到想要再給徹夜一個獎勵性的吻,也吻得顫顫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