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徹夜這麽久,尉勉看得出來她真的很難受,而且他自己也忍得很難受……

看來這一次,他隻能選擇對不起兄弟的事情了。

將落在徹夜唇上的吻鬆開,尉勉並沒有立馬把徹夜的唇挪走,而是輕放在徹夜的唇上,蜻蜓點水一般的觸碰著,然後在徹夜的唇邊,動情的說出了徹夜也許根本就不會聽進去,但卻是他最想說的那句。

“我愛你,老婆。”

話落,尉勉終於,也許也是最後一次,讓徹夜成為了他的女人……

或許是因為彼此對未來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今夜的兩個人都顯得格外的激動和投入,尤其是尉勉。他一直引導了著徹夜,叫了他好多聲“老公”,這才罷休。

完事以後,已經是淩晨五點多了。

徹夜看樣子應該是累壞了,枕著尉勉的手臂就熟睡了過去。自己都顧不上了,哪裏還顧得上給尉勉的傷口上藥?

聽到懷裏的徹夜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尉勉卻是毫無睡意,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盡管徹夜現在就真真切切的躺在他懷裏,但尉勉在將徹夜又往自己懷裏拉緊了些之後,依然覺得好不真實。

他像是想給自己找虐一樣,伸手將床頭櫃上的手機拿了過來。剛一解鎖,屏幕上就跳出了齊遠白天發的那條和徹夜即將訂婚的通稿。

一整天,尉勉都沒有退出過這個頁麵,鎖屏的時候也是直接鎖上,所以每次解鎖第一眼看到的,都是這個。

這條不到五十個字的通稿,尉勉從早到晚已經看了不下一百遍,背都能背出來了,可他拿起手機,還是認認真真,一個字一個字的把它又看了一遍。

就好像,隻要他再多看幾遍,就能從這封通稿裏找出什麽破綻一樣。

可事實上,尉勉剛一放下手機,便注意到了待在徹夜中指的那枚戒指。看來,這應該就是剛才在徹夜家樓下,把他晃得眼睛都睜不開的那個東西吧。

尉勉心裏一沉,將徹夜的手掌輕輕抬起來,湊到他眼前,忍不住用自己的大拇指婆娑起了徹夜的中指,和那枚戒指。

這枚戒指,細細小小的,樣式也很簡單,一看就像是徹夜會喜歡的類型。

尉勉目不轉睛的看著戒指,臉上擠出一絲很勉強的苦笑。他在想,這枚戒指應該就是徹夜和齊遠的訂婚戒指吧?沒想到,兩個人婚都還沒定,戒指倒是已經先戴上了。

也不知道,這戒指是齊遠瞞著徹夜偷偷去買的,還是帶著徹夜一起去買的?如果是齊遠自己一個人去買的的話……看樣子,他是真的很了解徹夜的喜好。

對徹夜而言,他尉勉活脫脫的就是個“渣男”,並且他們在一起不過才三個月,徹夜就能喜歡上他。那麽像齊遠這麽優秀,這麽好,還這麽懂她的男人,想必她過不了多久就能真正愛上他吧。

雖然這種親手把自己心愛的女人送到別人手中的滋味,難捱到了極點,可這一次,尉勉是真的願意放手了。

他很感激徹夜教會了他什麽是真正的愛情,也懂得了深愛著一個人的時候,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

如果他的愛,對於他愛的人來說,隻能徒增傷害,那麽他隻能拱手讓人。

但這並不是因為他懦弱,而是他真的不希望看到徹夜每次麵對他時,都表現得那麽辛苦。與其讓徹夜難受,倒不如他自己心疼好了……

借著皎潔的月光,尉勉看著徹夜那熟睡中的模樣,隻想把她現在的樣子刻進自己心裏,以後每晚入睡的時候,他再把儲存在記憶中的畫麵放出來。

那樣的話,他才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其實徹夜一直都在他身邊,從未離去過。也許隻有這樣,他以後才能慢慢學會怎樣熬過這一個又一個的漫漫長夜吧。

和徹夜分開了多久,尉勉就有多久沒有好好吃過飯,好好睡過覺了。不對,嚴格的說,期間他也有吃得不錯睡得也不錯的時候,但無一例外,那些時候徹夜都在他身邊。

就這樣,尉勉不知道自己摟著徹夜靜坐了多久,隻是當他被自己的手機鬧鍾驚到的時候,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晨七點了。

怕吵醒了徹夜,尉勉拿起手機,以最快的速度關上了鬧鍾。

說起來,尉勉因為以前在部隊裏待過,接受過部隊裏嚴格的軍事化管理,早就已經養成了良好的生物鍾。後來離家部隊接管了暮光集團之後,雖然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他並不能每天晚上都按時睡覺,但每天早晨醒來的生物鍾卻是一直延續了下來,很少有睡過頭的時候。

所以,這麽些年以來,尉勉幾乎沒有定鬧鍾的習慣。

可是最近這小半年時間裏,尉勉每晚都會因為想念徹夜而無法入睡。剛開始的時候是恨多一點,然後慢慢愛恨交織,到現在早已經變成了純粹的想念。

有的時候,這麽想著想著,他絲毫沒有察覺,一整夜居然就這麽過去了。而大部分時間裏,他基本上都是要到淩晨三四點才能入眠,睡不了兩三個小時就要醒來去上班。

就算再好的生物鍾,也經不起他這樣折騰不是?於是,他這才慢慢有了定鬧鍾的習慣。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尉勉突然想到,如果把徹夜和他的名字加起來,就是“徹夜尉勉”,念起來的諧音很像“徹夜未眠”。

他很無奈的笑了笑,似乎他們兩個人就連名字都是那麽的不適合。雖然念起來還聽通順的,但是真正幸福美滿的戀人,又怎麽會徹夜未眠呢?

這樣的詞,也許永遠隻能用來形容在痛苦中掙紮的人吧。

睡夢中的徹夜或許是剛才迷迷糊糊聽到了一點鬧鍾的鈴聲,很不安分的在尉勉懷裏挪了挪身子。

看到她這麽一動,尉勉的心猛然抖了一下,生怕鈴聲吵醒了她。一來,時間還這麽早,他想讓徹夜再多睡會兒,二來,也是更重要的原因——他怕徹夜一覺醒來,會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他。

於是,尉勉俯下身子,特別輕的在徹夜的額頭上淺吻了一下,然後依依不舍的鬆開,再輕手輕腳的幫她捏了捏被子,一步三回頭的下了床。

尉勉心裏很清楚,也許他下一次再見到徹夜的時候,就是在她和齊遠的訂婚典禮上了。又或許,如果他太懦弱,不敢去他們的訂婚典禮,那麽,他就隻能指著那些虛無飄渺的偶遇了。

本來他是想斷了自己的念頭,直接離開的。可是當他去隔壁房間洗漱完也換好了衣服後,他還是沒能忍住,再次踏進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已經接近八點了,雖然離尉勉上班的時間還很充裕,但他怕徹夜隨時都有可能會醒來。他倒是無所謂,巴不得多待一會兒,可是他不希望讓徹夜為難。

於是,尉勉拿出筆和紙,龍飛鳳舞的寫下了一張便條,放在床頭櫃上。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又親了一下徹夜的臉頰,這才離開了家。

等到徹夜自然醒,已經快到中午了。

剛醒來,她下意識在被窩裏扭了扭身子,隻感覺自己又累又困,好想再多睡一會兒。可是當她微微張開雙眼,眯著眼睛往房間裏隨意一看,眼前的景象讓她整個人瞬間驚醒。

立馬坐了起來。

在徹夜坐起身子的那一瞬間,暖暖的被子也跟著從她身上滑落了下來。

下一秒,徹夜便看到了自己那比煮雞蛋還光溜的身子。驚得她離了嗎又鑽進了被窩。一時間,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一係列事情,全都在徹夜的腦海中再現了一遍。

徹夜真覺得自己快瘋了。

因為她在回想起了昨晚的所有事情後,第一時間想到的,並不是自己昨晚主動和尉勉發生了關係這件最嚴重的事情,而是滿腦袋都在想尉勉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真該死!

她不但最先想到的是尉勉的傷,甚至還一點都沒有覺得最晚和尉勉發生的那些事有什麽後悔的。

更何況,昨晚還是她主動的……

窩在被窩裏,徹夜在房間裏四處看了下,並沒有發現尉勉的身影。但是當她把視線移動到沙發上時,她卻看到了一套從內到外全都還掛著吊牌的女裝。

在看到這堆衣服的時候,徹夜突然鬆了口氣。

這些衣服不用猜她都知道一定是尉勉幫她準備的。既然尉勉還有精力幫她準備換洗的衣服,想必,他的傷應該沒有什麽大礙吧。或者說,已經被處理過了。

隻是,徹夜心裏的一塊石頭剛落地,徹夜立馬又陷入了新的糾結中。

事到如今,她和尉勉之間已經是絕對不可能的了,但是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她並不後悔。如果讓她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麽做。

隻是,她之所以會主動,全都是因為她想給這段感情一個交代,也算是給自己留一個念想,並沒有別的意思。

可徹夜隱約記得,昨晚在動情的時候,尉勉一直在誘導她,讓她叫他“老公”,當時她也是意亂情迷了,思維完全不受控製,尉勉讓她叫,她就叫了,而且還叫了很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