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裏很適時的響起了一首舒緩的鋼琴曲,既像是在見證徹夜和尉勉愛情的主旋律,又像是在為他們正在進行的這支舞蹈做伴奏。

在現場所有賓客的見證下,尉勉和徹夜儼然已經把沐彥和卿顏的訂婚典禮當做是他們的婚禮,先是在紅毯上搶了一對準新人的風頭,現在又在大堂正中央來了個長達十多分鍾的擁吻。

這讓一旁的沐彥有好幾次都差點衝過去想直接把尉勉打翻在地,可是卻一直被卿顏給拉住。

大費周章的搞了個這樣的訂婚典禮,本來就是想和徹夜言歸於好,可是現在看來,他沐彥還真是在替尉勉做嫁衣啊。

他不僅完全把這裏當成是了他自己的主場,還竟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刺激他。

沐彥瞬間就明白了,看來尉勉早就猜到他和卿顏訂婚這件事情有炸,所以是專門來拆他的台是嗎?

不過這還真是被沐彥給猜中了,這就是尉勉的目的。

本來他之前是想好了另外一個辦法,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也沒有料到自己會突然吻上了徹夜。

不過現在看來效果好像還出奇的好。

隻是這個吻雖然出現得有些偶然,裏麵也摻雜了一些並不純粹的東西,但是到了後來,尉勉卻是用自己的真心在吻著徹夜,而且他還希望時間能定格在這一瞬間,能讓他永遠吻下去。

最重要的是,能讓他不去麵對關於初夏的種種,就這麽純粹的和徹夜在一起。

吻到動情,兩個人都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圍觀的賓客說實在的看起來也挺享受的。

不過,在那曲鋼琴曲結束的時候,整個大堂又重新恢複了一派寂靜,尉勉和徹夜也被打岔得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終於結束了這個吻。

就在他們放開彼此的那一瞬間,大堂裏立即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惹得徹夜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直往尉勉懷裏鑽。

這天底下哪有看別人接吻還鼓掌的說法啊!

回過神來之後,徹夜才真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回可丟臉丟大了,於是她隻好借故說要去衛生間,這才逃掉了眾人一溜煙熾熱的目光。

不過,徹夜怎麽也沒有想到,她隻是為了躲清靜才跑來衛生間的,竟然能偶然的撞破一個天大的秘密。

因為也不是有生理需求才去的衛生間,所以徹夜一進去就找坐在了隔間的馬桶上,準備小小的喘口氣。

大概在衛生間裏待了不到半分鍾,她就聽到有人說著話走了進來。

聽著聲音徹夜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進來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好是褚瑕,而且她好像是邊打著電話邊進來的。

在這種時候徹夜總不可能還要出去打個招呼吧,她便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繼續坐在馬桶上閉目養神。

可是很快徹夜就從褚瑕這通電話裏聽出了不對勁。

“我告訴你,你一定要在明天之前幫我弄好,不然你一分錢都別想拿到。”

“這不可能,我們之間隻是單純的交易關係,我可不放心你,你隻管把東西做好,明天能暗示交給我就行了。”

隻是在聽到這裏的時候,徹夜雖然覺得褚瑕這個人不太對勁,但頂多就是覺得褚瑕估計是為了什麽商業利益和別人達成了一個什麽協議罷了。

就算褚瑕當初是打著要把沐氏財團的錢全都掏空的心思嫁給沐丞的,這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褚瑕接下來說的這些就真的是讓徹夜連活下去的勇氣都快沒有了。

“還有就是你幫我偽造的那個身份資料現在要再弄一份,上次那個太簡單了,很容易讓人懷疑,這次弄個詳細一點的,你知道怎麽做,不用我教你吧。”

偽造的身份資料?難道說她之前在網上查到了關於褚瑕的資料全都是假的?這個褚瑕竟然藏得這麽深,那她身後究竟背著一個什麽樣的秘密?

徹夜正在猜測的時候,褚瑕對著電話裏隻是說了一句話,就讓她知道所有的真相,也讓她遭受了自從徹筠怡去世之後最大的一個晴天霹靂。

褚瑕說,“現在尉勉對我的身份已經開始好奇了,我之前的那幾個暗示他都全部收到了,而且我還知道他因為我的存在已經開始慢慢疏遠徹夜了,想必他再過不久就能猜到,我,就是初夏。”

初夏!

褚瑕就是初夏?!

徹夜直接被驚得差點從馬桶上滑落下來,她盡量讓自己淡定,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可是她自己對比了好幾遍都是確定這個女人剛才發音的是“初夏”,而不是“褚瑕”。

“誰?!”

褚瑕明明是看到徹夜進了衛生間才專門演了這出戲,但卻為了能更逼真一點,她還裝出一副生怕事情敗露的樣子。

徹夜感覺到好像被發現了,趕緊坐穩,屏住呼吸,連氣都不敢喘。

在“確認”了衛生間裏“沒有”別人之後,褚瑕繼續說,“怎麽會?!我才不會讓尉勉那麽容易就猜到我就是初夏呢!

他五年前對我那麽狠,難道我還不能逗逗他嗎?

你放心,今晚我就會讓尉勉完全打消了我就是初夏的念頭,先讓他鬆懈一下,過段時間再讓他知道真相,到時候鐵定勁爆死了!

好了,外麵來人了,我不跟你說了,記得明天交東西給我!”

褚瑕在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之後,還妝模作樣的在洗手池洗了個手之後才離開。

而徹夜卻因為一時間完全承受不了這個現實而從馬桶上噗嗵一聲滑到了地上。

她怎麽也不敢相信褚瑕竟然就是初夏!

現在想起來,這個女人竟然在取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挖下了那麽大的一個陷進。

所以說,褚瑕,哦不對,是初夏……初夏每次請她吃飯,之後又到家裏來看她,這些居然全都是她布好的一個局,就等著她和尉勉乖乖的往裏麵跳!

而且很有可能就連她和沐丞結婚這件事情都是她計劃的一部分。

一直以來徹夜最怕發生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而且事情的真相還比她猜測得眼中很多。

她想著就算褚瑕和初夏有什麽關係,那她倆頂多也就隻是姐妹,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竟然就是同一個人!

可是她看過初夏的照片,明明就和褚瑕一點也不一樣啊!

整容!

對!一定是這樣的!

初夏五年前從那麽高的山崖上摔下來,還能夠活下來就是天大的奇跡了,怎麽可能身體上一點損傷都沒有?

看來初夏一定是因為從山崖上摔下來摔壞了臉,才會去整容整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褚瑕臉上不是還長著一顆和初夏一模一樣的淚痣嗎?

徹夜頓悟。

原來褚瑕說自己五年前出了車禍這件事情也是騙她的,目的就是為了一步步的混淆她的試聽,再一步步的讓她來推翻自己的所有猜測。

初夏,你藏得可真夠深的啊!

不過,聽初夏剛才說話的語氣,她好像對尉勉並沒有多大的仇恨,隻是想逗逗他,所以,逗逗尉勉,讓尉勉難過就是她最大的目的了吧。

一定是這樣!突然之間接受了一件這麽大的事情,徹夜真的不希望這件事情的背後還藏著什麽更大的陰謀。

而此時徹夜也大概找到了尉勉這段時間刻意疏遠她的原因了,原來就是因為他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接收到了好多關於來自“初夏”的信號,讓他不得不慢慢對她疏遠。

這麽看來,那天中午在餐廳的時候尉勉也不是因為生她的氣才離開的,而是很有可能是褚瑕對她又暗示了什麽。

坐在衛生間冰冷的地上,徹夜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更多的是因為這件事情來得太突然,讓她完全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就接受了這麽大的真相。

剛才初夏說,她不會那麽快讓尉勉知道這件事情,那麽她應該告訴尉勉嗎?告訴了尉勉之後她又該何去何從?是不是立馬就會被尉勉趕出家門?

這時,尉勉那天晚上對她說過的那句話也一下子就清晰了起來——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我不會把初夏接回來,也不會再讓你待下去的。

……

酒店大堂,褚瑕剛離開衛生間就看到尉勉朝女廁所的方向走了過來,她猜尉勉應該是在找徹夜,便立馬迎了上去。

“尉勉你怎麽朝女廁所走?”

“喔——是你啊——我找徹夜呢,她去衛生間去了好久都沒有出來。”

“徹夜不在裏麵啊,我剛才看到她去休息室找卿顏去了。”

“哦是嗎,我揪說她怎麽那麽久都沒有出來。”

“既然碰到了,那我們就聊兩句唄。”

尉勉本來想拒絕的,可是從褚瑕身上散發出來的那陣海風香薰味卻讓他莫名其妙的答應了。

“好。”

“對了,我好像記得你每一次見到我都是跟我說‘是你啊’,你怎麽從來都不叫我的名字?”

說實話,剛褚瑕這個問題問出口的時候,尉勉感覺到了一陣不濃也不淡的曖昧氣息,可他卻還是很認真的回答。

“因為我不知道怎麽叫你,雖然你是徹夜的繼母,但是你那麽年輕,讓我叫你阿姨我可是叫不出口,如果是叫你褚小姐,那又好像挺矯情的,後來幹脆就不叫了。

不過你要是不說,我還真沒有發現過這個問題。”

“那你以後就直接叫我褚瑕唄。”褚瑕甜甜的笑著,爽快的回答了尉勉。

也正因為聊的這個話題,讓尉勉和褚瑕之間的關係變得好像並沒有以前那麽生硬了,反倒更像是朋友。

再聊了好幾個無關緊要的話題之後,褚瑕看著鋪墊的也差不多了,於是便進入了她設定好的那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