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你一大清早的要不要那麽搞笑!”尉勉走過來一把將徹夜從地上“撈”了起來,將她放在沙發上,說,“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老婆,你哪裏還有什麽清譽!”

說到這裏,尉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小跑著到辦公桌前拿起手機就衝著徹夜拍了張照片。

   “尉勉你幹嘛?!”

   “拍張照片發微博啊!你這麽逗的造型不發個微博太可惜了!”

   “你!這!種!人!還!知!道!微!博?!”

   徹夜瞬間從被尉勉整的情緒中回過神來,簡直哭笑不得。這也是徹夜第一次發現,尉勉居然也有這麽逗的一麵。

“什麽叫我‘這種人’?我‘這種人’可是堂堂暮光集團的總裁,名氣多大啊!沒有個微博才不正常好嗎?”

“那給我看看你剛才發了我什麽。”

“想看?”尉勉挑眉,故意將手機湊到了徹夜麵前。

徹夜不語,瞪著她那雙大大的眼睛,仰視著尉勉,很認真的點著頭。

“想看的話你自己去微博上看唄!”

尉勉話還沒有說完就立馬把手機收了回來,轉身就朝衣帽間走,“呐,衣服給你放那兒了,你洗漱完就換衣服,換完衣服我帶你去吃早餐,吃完早餐我把你送回家我再去上班。”

徹夜很無奈的衝尉勉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最後還是乖乖的先把衣服穿上了之後才去洗漱。

一邊刷牙,徹夜還一邊從滿是泡泡的齒縫間擠出幾個不停循環著的抱怨——幼稚鬼!幼稚鬼!

洗漱完,徹夜披頭散發從洗手池出來,卻看到尉勉已經將自己收拾得特別精神,正坐在陽台的躺椅上,相當優雅的喝著東西。

初夏時節的晨光,擁有耀眼的弧度,卻沒有讓人灼燒的焦躁。躺椅上的尉勉一手拿著平板電腦專心致誌的看著新聞,另一隻手時不時的在屏幕上東點點西點點。

明媚的光線照耀到尉勉那張俊美的容顏上,再從它的臉上跳到他那纖長的手指上,讓站在臥室裏的徹夜仿佛產生了一種錯覺——一種眼前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沒鍍上了一層金邊的錯覺。

“啊嘁!”

或許是早上鬧得哪一出弄得徹夜有些著涼。她本來正很‘享受’的看著眼前這副絕美的畫麵,卻不小心打了個噴嚏,惹得尉勉立馬就被她的聲音吸引得轉過了身。

“你站在那兒幹嘛呢?”尉勉起身朝徹夜走了過來,又繞到徹夜身後拿來了一雙拖鞋,“鞋子也不穿”。

“我……喔!我是想過來跟你說我弄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你……確定你已經弄好了?”

“確定啊?”

“你打算就頂著這樣的發型出門?”

聽尉勉這麽一說,徹夜立馬從能反光的玻璃門上看到了自己亂得像雞窩一樣的頭發,

她這才想到,她本來是準備出來從自己包裏拿一根橡皮筋把頭發紮起來的,結果她才剛一走到沙發邊就被陽台上那番如畫般美的畫麵給吸引得完全不能動彈。

“你……你再等會兒……”

見狀,徹夜趕緊從包裏掏出一根橡皮筋,再次衝向了洗手池。

徹夜拿起梳子,還沒有來得及梳頭發就看到尉勉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她眼前的鏡子裏。

尉勉的出現,讓徹夜下意識就想要轉過頭去看他,可是她的腦袋才剛往後麵偏了一點點,尉勉的雙手就覆在了她的腦袋上,將她的腦袋重新搬正,正對著鏡子。

“尉……尉勉你幹嘛……”此時的徹夜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

“不幹嘛啊——你不是要紮頭發嗎?我幫你啊。”

“你幫我?!”

徹夜驚詫得轉過頭來正對著尉勉,她隻懷疑剛才是不是她耳朵出了什麽問題。徹夜話畢,還一本正經的伸出手往尉勉的額頭上摸了摸。

“尉勉你沒病吧?紮頭發?你會嗎?”

“我當然——不會——”

“那你湊——”

“我不會,但是我想幫你。”

徹夜本來是想說一句“那你湊什麽熱鬧”,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話語權就被尉勉給搶了過去。

尉勉的語氣很認真,眼神很堅定,看不出半點開玩笑的意味。與此同時,他還從徹夜手中拿過了橡皮筋,像是一副真的要幫徹夜紮頭發一樣。

而尉勉這短短的一句話,隻有九個字,但卻讓徹夜壓抑許久的情緒再也忍不住,在這一刻全都爆發了出來。

徹夜的反應前一秒都還特別正常,下一秒眼淚竟然就奪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看著徹夜用她那雙泛著淚光的大眼睛,眼巴巴的仰視著自己的時候,一瞬間,尉勉覺得她那個小小的可憐模樣,像極了一隻無家可歸的小貓,心疼極了。

“徹夜……徹夜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哭了?”

一瞬間,尉勉有些慌亂。

他不問還好,一問,徹夜卻哭得更厲害了,從最開始靜靜的哭,已經變成了小聲的抽泣,弄得他也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徹夜,你別哭啊,你告訴我到底怎麽了嘛?你怎麽突然就哭了啊?你別這樣,你說話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我好心疼。”

尉勉用手撫上徹夜的臉頰,細致的幫她把臉上的累漬抹掉。可是尉勉都還沒有把徹夜臉上的淚水抹幹淨,新的眼淚就已經從她的眼角蹦了出來。

“徹夜……你說話好不好?怎麽剛才都還好好的,一下就哭了呢?是不是我剛才說了什麽話讓你難受了?”

雖然尉勉嘴上這麽說,可是他仔仔細細的把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全都回放了一邊,除了早上逗徹夜那會兒,其他的他也沒有說過什麽不合適的話啊。況且他逗徹夜的時候也是有分寸的,他知道徹夜雖然嘴上罵罵咧咧的,但是心裏也沒有真正生氣。

所以,徹夜到底因為什麽哭成這麽大的動靜兒?

尉勉的腦袋裏正閃過無數種可能,徹夜那雙冰涼的小手竟然毫無預兆的就纏繞在了他的脖子上。

尉勉的身子突然輕顫了一番。他也不知道自己輕顫的那一下,是因為徹夜那透心涼的手心冰到了他,還是因為徹夜這個摟住他的動作震撼到了他。

“徹夜,到底怎麽了?你能先跟我說說到底怎麽了嗎?”

尉勉試圖把徹夜埋在他肩膀上的腦袋抬起來,問清楚她哭的緣由,可徹夜除了拚命的搖晃腦袋,剩下的隻是伴隨著抽泣聲的沉默。

“好好好。你不想說就不說。不過你先不要哭了好嗎?我看到你哭得這麽傷心,真的是心都快碎了,你忍心看到我一大早就心碎嗎?”

盡管尉勉沒有再勉強徹夜說話,但他還是想要把徹夜的腦袋抬起來。

而尉勉這個動作卻讓徹夜誤以為尉勉是想要把她鬆開。徹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的,心裏油然而生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進而加大了摟在尉勉脖子上的那雙手的力道,將尉勉抱得更緊了一點。

她的身子也和尉勉更加貼合了一點。

在尉勉的記憶力,徹夜主動抱他的次數簡直是屈指可數,就更別提還是像現在這樣抱得那麽緊。

前一秒,尉勉都還在因為徹夜哭的樣子而心碎,下一秒,卻被從她這雙冰冰涼的小手裏傳達出來的巨大力量給顫得心動不已。

的確是心動,一種情竇初開的心動的感覺。

尉勉不再說什麽,也不再強迫徹夜把腦袋抬起來,而是用力抬起徹夜的兩條腿,將她整個人都抬起來,將她放到洗手台上,讓她坐在上麵。

“哭累了是吧,那就坐著慢慢哭,我陪你。”

和昨天晚上在浴室裏的那一次完全一樣,徹夜本來以為她坐到洗手池上的那一瞬間會被大理石材質的洗手池冰到,可是完全沒有。

她不僅沒有被冰到,還感覺自己坐在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上麵。

徹夜下意識低下頭看了下自己坐的那個地方,卻發現尉勉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就已經在她現在坐的地方墊了兩條軟軟的毛巾。

徹夜真的不想再哭,可眼淚就是收不住。

從昨晚到現在,尉勉給了她太多的感動。有很多的小細節她如果不注意的話根本就不會發現。

這些還是她看到的,還有那些她沒有看到的呢?尉勉在她沒有看到的時候,是不是也為了她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呢?

就像剛才尉勉說的那句“我不會,但是我想幫你”一樣。徹夜承認,有時在對待同一間事情的時候,她和別人關注的重點可能會不同,而她所所受到的感動也會不同。

那麽短短的一句話,很多人可能覺得根本就沒有什麽特別的,就連尉勉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這句話會產生什麽樣的效果,但徹夜這之後哭得那麽厲害,卻全都是因為尉勉這句話帶給她的感動。

尉勉說他不會,但是他想。這就意味著或許在今後他還會遇到很多自己不會做的事情,但是為了徹夜,他也會願意去學,願意讓自己嚐試著去做。

短短的三個月,徹夜可以說是見證了尉勉所有的改變,從最開始的武斷專製,漸漸變成會傾聽會心疼,再到現在的願意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