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回憶中的愛慕
天朗氣清,繁星點點,不管是商界大佬,還是剛剛崛起的新貴,這一天晚上都齊齊向“地球”進發。“地球”的頂端大廳,此時已經雲集了不少商業人士,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不知道這一次顧家會不會有人過來?”
“真是撲朔迷離,外界傳聞顧陳遠病危,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估計十有八九是真的,你看看這都快一個月了,顧家人口風緊緊的。”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這隻是表麵的平靜而已。顧家,怕是危險了!”
“可你們別忘了,顧家還有一個人呢,雖然年紀輕輕,但也是隻難纏的老狐狸啊!”
一幹人圍在一塊,話題當然不離近一個月來被炒得沸沸揚揚的顧家事件,顧陳遠的病情更是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眼下這樣一個商界聚會,怎麽可能會少了這樣的話題?正當眾人為顧家事件猜疑時,大廳的門轟然打開。
修長的身形,含笑卻始終疏離的眼神,還有那兩鬢醒目的斑白,眾人定睛一看,不是顧寧陳又是誰?
顧寧陳來了!
這無疑是震撼的。眾人驚詫之餘又是一番概歎,自顧陳遠接手顧氏企業之後,顧寧陳幾乎就淡出了眾人的視野,可是現在他又出現了,是不是真的就證明有關顧陳遠性命垂危的傳聞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那麽裴氏是不是又要趁機崛起了呢?
想到這裏,不少人心中打起了冷顫。顧寧陳本就是手上帶血的角色,現在重掌顧家與裴家“交戰” 這是不是意味著商界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當年裴青山的事情很多人還都銘記於心,雖說是罪有應得,但是手段未免有些殘忍。劉青山滿臉血痕,麵目難分,胸口更是一個駭人的窟窿,很多人回憶起來還心有餘悸。
眾人一陣躊躇,最終是頂著發麻的頭皮上前敬酒。一口一個顧先生長顧先生短的,卻沒有人敢睜眼麵對顧寧陳。顧寧陳倒也不在意,始終保持著似笑非笑的神色,與眾人寒暄著。
正當眾人的目光聚焦在顧寧陳身上的時候。裴振理也進了來,隻是若有人注意的話,必然發現他的左手擺動的動作有些僵硬,眉宇間更是是不是的微蹙。
“顧先生,好久不見!”
“的確好久不見了。”
裴振理記恨顧寧陳間接害死了梁愛秋,顧寧陳憤恨顧陳顏的悲慘遭遇。俗話說得好,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是這兩人卻是爽朗一笑,然後再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向無人的陽台走去。
“顧陳遠的情況怎麽樣了?”
“裴先生不是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嗎?”
“嗬嗬嗬。我們顧裴兩家想來不通往來,我怎麽會知道。”
“是嗎?喬醫生難道沒有定時想你匯報阿遠的情況?”
四目相視,已是電光火石。可是瞬間,兩人放聲大笑起來,轉身趴在陽台上看向遠方。時不時交談一二。像極了多年未見的老友。
大廳裏的人雖說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閑聊,可是每一個人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陽台,他們心裏都有一個疑問,這兩個人怎可能平心靜氣的站到一起,還談笑風生。
“丟丟怎麽樣了?”顧寧陳低聲問道,嘴角勾起,可是眸子卻是極其冰冷的。
“樂不思蜀。很喜歡裴家的生活。隻是……”
裴振理的雲淡風輕讓顧寧陳忍不住有些慍怒,一時脫口而出:“你可知道丟丟的母親是誰?”
一時氣氛凝固,裴振理目不轉睛的看向最天邊的星星,回過神來的顧寧陳則懊惱一番後,細細觀察裴振理的神色。雖然安若兮和顧陳遠一直隱瞞著,可是他並不傻。丟丟與顧陳顏極其相像的麵貌早就引起了他的懷疑,而之後,他當然更加關注丟丟,並派人到u國小鎮做了調查。
“顏顏。”
顧陳顏的名字從裴振理的口中輕輕吐出,在這月色中顯得輕盈而飄渺。顧寧陳心神一擰。竟然喉嚨口發緊,什麽也說不出來。他恨不得將裴振理剝皮抽筋,可是他也怨恨自己,若不是一直糾結著不能敞開心扉接納顧陳顏,那些事情又怎麽會發生!
“我是丟丟的父親!”
又一記重磅炸彈,震得顧寧陳眼前一花。他猜測過丟丟的身份,但是一直不敢去證實,早就做好的親子鑒定被他鎖在抽屜裏,看都沒有看過一眼,他期待著卻也害怕著。
可是,很顯然在這一方麵,裴振理搶先一步探知了答案。而這個答案是顧寧陳萬萬不想得到的,可卻也是隻能接受的,當年“無妻無子”的命運早就被正式,為何到現在反而奢望起來了呢!
兩個人都沉默著看向天際,背影落在眾人的眼中,竟然都有一些孤獨落寞之感,很多人都以為自己看錯了,所以自嘲著笑了笑。可事實上,這兩個人的落寞與孤獨卻是真真切切的!
顧寧陳的孤獨是可以理解的,裴振理的孤獨卻要追溯到梁愛秋還活著的時候。
那一年,梁愛秋已經出現了衰弱綜合征,愧疚的裴振理停下來手頭事物,呆在梁愛秋身邊陪了她一個星期,而也是在這個星期裏,裴振理的人生軌道發生了真正的變化。
這一天天氣晴好,裴振理外出用餐後回到醫院,梁愛秋卻已經不在醫院,詢問之下才知道有人探視,梁愛秋已經被帶了出去。焦急的一番尋找之後,裴振理終於在樓下的花園裏看到了梁愛秋,但是他看到的卻又不僅僅是梁愛秋,還有顧寧陳。當時的顧寧陳,年輕帥氣,似乎很得梁愛秋的歡心。一直以來不苟言笑的梁愛秋,在顧寧陳麵前笑得像一個小姑娘,連眼睛裏都閃著耀眼的光芒。
裴振理心裏的怒火可想而知,外界的傳聞在這一刻被他證實,憤怒怨恨齊齊而生。握緊了拳頭想要走上前,可就在這是一個纖細的身影進入了他的視線。
“你怎麽了?”這是一個很恬靜溫婉的女孩,她瞪大了水潤的眼睛看著裴振理,然後握起了裴振理的握緊的拳頭:“快鬆開,都流血了!”
女孩的眼眶一下子就氤氳了,一滴眼淚落在裴振理的手掌上,炙熱得他趕緊鬆開了拳頭。裴振理的掌心是一個十字架項鏈,本是買給信基督的梁愛秋的,此時卻被他握得變了形,上麵更是血漬滿滿。
女孩不由分說將裴振理拉到了人工湖邊上,蘸了水小心翼翼的幫他擦洗著。微風乍起,女孩柔軟的頭發散落下來,隨著風落到了裴振理的手臂上,撩撥了他冰冷的心湖。
年輕的裴振理隻覺得自己的人生頓時明亮起來,可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女孩與他告別後,奔向了顧寧陳的身邊,那甜美的笑容讓天地萬物黯然失色,那奪目的眼光中分明有著一種叫**的東西。
之後,梁愛秋的葬禮上,裴振理終於知道這個女孩是顧寧陳的養女,在外界傳得很曖昧的養女——顧陳顏。可是這一切並不能阻止了裴振理愛慕顧陳顏,葬禮上他的所有目光都凝聚在這個年齡雖小卻別有風韻的小女人身上。
裴振理想過接近顧陳顏,可是他對顧寧陳的仇恨擋住了他的腳步,以至於這種所謂的愛慕變得有些失常。在之後的幾年裏,裴振理開始搜尋與顧陳顏相似的女人,並與她們糾纏不清。世人都說他花心,可隻有裴振理自己知道,他的癡情是不容置疑的。
那一晚遇上顧陳顏完全是個偶然,他本是與幾個兄弟喝酒的,可是出了包廂剛好看到顧陳顏的身影,尾隨其去,發現她在洗手間裏痛哭流涕。一陣悵然,裴振理轉身離開,不想再留戀回首時,幾個小混混已經將顧陳顏堵在了衛生間內。當他踹門進去時,顧陳顏正被其中一個人抱在懷裏,喝退小混混,顧陳顏看都沒看他一眼,便開始趴在水池上摳著喉嚨催吐。
——幾個小混混給她喂了催情藥!
一切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在那一晚真真切切的發生了。即使纏綿之間,顧陳顏迷迷糊糊喊著顧寧陳的名字,裴振理還是極盡溫柔、極盡細致地愛著她。隻是,誰也沒想到,這一夜的歡愛竟然就有了丟丟。
回憶就像剝洋蔥,越往下剝,越是抑製不住的傷感。裴振理回憶著那一夜與顧陳顏的點點滴滴,看著天際的星光,強忍著眼眶中氤氳的水汽。
“你什麽時候把丟丟接回去?”裴振理的問話讓顧寧陳詫異,可是裴振理臉上越來越盛的嘲諷讓他憤怒。果不其然,裴振理繼續說道:“我們裴家與你們顧家勢不兩立,我能讓丟丟活著已經是看在他流著我的血液的份上了,不過,我再不想見到他!”
顧寧陳側了目,探究著看向裴振理,許久,臉上蔓延了笑意:“我這次去r國聽說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噢?是嗎?”這一晚上裴振理都表現得甚為淡漠,可是就因顧寧陳的這句話,他的眉宇微蹙。早聽說顧寧陳去r國一段時間了,到底去幹什麽,誰都不知道。不過,眼下顧寧陳這麽說話,倒是讓他心中“咯噔”一下。轉身起步離開:“我想我並不感興趣。”
“是嗎?”顧寧陳的聲音不大,但是足夠裴振理聽得清清楚楚:“目前r國最大的黑道組織名叫天空,聽說這個組織的頭領也姓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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