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身子一震,臉色也跟著巨變,他已經顧不得其它,滿腦子都是香兒為什麽不解釋?自己怎麽不分青紅皂白,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指責她的不是?如果真是前朝細作,為何又這樣明目張膽?

踏月現在除了悔恨,就是滿肚子的關心,自己剛才那一掌可絲毫沒有留情啊!三步並作兩步,一下子追上香兒,而香兒也有些堅持不住的扶住牆角蹲了下來。踏月二話不說,直接從身後打橫抱起。

香兒大驚,一看到是踏月,更加倔強:“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有腳!”

沒想到踏月直接吼了一句:“別動!”

許是被這一句給嚇得了,香兒難得的平靜,竟然真的窩在他的懷裏,什麽話也沒說。

踏月抱著香兒來到北唐烈麵前:“王爺,屬下要回去給香兒姑娘醫治。”

顧卿疑惑的看著她們,怎麽才一盞茶的功夫,兩個人就成了這樣了?

北唐烈淡淡的揮手,算是允諾,踏月便火急火燎的帶著香兒離去了。

顧卿含著一個餛飩一臉的茫然,這兩人的速度是不是發展的太快了一些?似乎重點不是這個,那麽接下來的就是她和……北唐烈?

某人的眼睛弱弱的看向一臉冰冷的北唐烈,他已經吃好了,正淡淡的看著她。

顧卿狠狠一吸,將嘴裏的餛飩給咽了下去,他看著她是幾個意思,你倒是給我付錢啊!

北唐烈終於看著她將湯也給喝了,他終於開了金口:“去付錢吧。”

顧卿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怎麽忘了,北唐烈有個忠心耿耿的屬下,每日跟隨前後,幾時輪得到北唐烈親自動手?就連每日吃的飯菜都是自己挑的骨頭,這貨怎麽可能會帶錢?

她深吸一口氣:“王爺跑的快嗎?”

北唐烈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隨即點點頭:“比你快。”

那就好辦了!她還擔心他殘疾,跑不快呢!

顧卿在桌麵上攤開小手,北唐烈看了看,她的手很小,也不知道是在鄉下的原因,還是畫畫,所以指腹有些老繭,但是絲毫不妨礙她的柔軟。

北唐烈將大手疊了上去,緊緊的握住,而顧卿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也用力的反握著他的手,第一次這麽用力,生怕丟了一樣。

她這點小小的力道根本不算什麽,但是,握在北唐烈的手中,心一下子就暖了起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這樣牽著他的手。

他的眼眸深沉一片,暗光流動,鳳目微眯,似乎十分享受她掌心的溫暖。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的原因,顧卿偷眼瞄了瞄正在忙碌的老板,額頭上都沁出了汗珠。

她可真不是幹壞事的料,隻是這幾個瞬息的功夫,她都已經緊張的手心出汗了。

誠如北唐烈所想,顧卿還真不是幹壞事的料,她會心虛會緊張啊,何況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逃跑?想想都腳底發麻,關鍵是還要帶著北唐烈一起!

但是沒錢又能怎麽辦?

就在顧卿下定了決心,沒想到北唐烈突然起身,給老板扔過去一顆龍眼大小的珍珠,老板頓時欣喜若狂。顧卿記起他今早的腰帶上就綴著一顆珍珠。

看著顧卿有些詫異的眼神,北唐烈斜睨一眼:“難道你還不想

走了?”

顧卿連忙點頭跟上他的腳步,他的手已經鬆開了她的手,畢竟她現在可是男兒裝扮,兩個大男人手牽手的在大街上行走,估計不到一個時辰,烈王疑似有斷臂之袖的傳言就要傳開了。

北唐烈雖然走的快,但是始終和她保持一步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剛剛好的樣子。

但是有個人突然拽住了自己的褲腳,顧卿還來不及告訴北唐烈一聲,就被地上蹲著的那人聲音給打斷:“姑娘乃是大福之人,我就知曉姑娘你不會死的!”

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一晚偷溜出來遇見的鶴發童顏的賽半仙。

賽半仙收起了笑嘻嘻的神色,看著顧卿一本正經,似乎真的在掐指一算,一臉的凝重之色:“姑娘,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前麵的那個男人就是烈王,此人命格大凶大惡,會連累旁人,姑娘可要慎重而行,切不可再一次跳入火坑啊!”

再一次?難不成是說自己此次回來?

這個賽半仙好像是真的有些本事,既然知道自己沒死,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詫異之色,反而一臉平靜,似乎本該如此一般。

賽半仙似乎是害怕北唐烈回來尋她,急忙抓住顧卿的手,將她的右手打開:“上一次老夫沒看清楚,這一次斷然不會錯,雖然麵相被毀,命格脫離軌道,但是殊途同歸,姑娘還是會走上一條不歸路。如果姑娘執意下去,那麽隻有兩條路,一生一死!姑娘聽老夫一句話,趕緊離開此人,否則你的命運將出現層次不窮的惡念,生命也會起起伏伏,實在是太危險了。這個人的心捉摸不定,就連他自己都難以知曉自己是善是惡,他若善,你的結局必定是完善美滿,如若此人心惡,那姑娘就要小心自己的命運了!隻是老夫實在疑惑,既然有人改變你的命運,又何至於讓你和這樣的恐怖的人在一起,但這些都不是重點,姑娘隻要記著我一句話,留在此人身邊,你可能會死,被他害死。你也可能會生,但是有人想你死!”

他說的極快,顧卿聽著也是迷迷糊糊,就在顧卿還想追問下去的時候,那賽半仙一改語氣,兩撇小胡子一翹一翹的,神棍的氣息十足。拽著她的手指指點點:“姑娘啊,我看你這手相是有福之人啊,隻要買下我的符水,每日三次……”

隻是,在沒人看到的情況下,賽半仙偷偷打量了一下北唐烈,隨即沉下眼睛,心中哀歎,當真是冤孽啊!這些年久不出世,世道都已經變了嗎?他本以為北唐烈知曉顧卿真實身份,會有所改變,可是現如今看來,似乎還是在利用她。如果此次勸說顧卿不成,那麽就放著膽子成全他們一次吧!

也許,真的能改變什麽!

隻是……北唐烈的潛力十分強大,假以時日,就連自己都不及。輕歎一聲,世道是真的變了!

顧卿感受到身後有個人影,一回頭是北唐烈不悅的神色。

北唐烈垂眸看著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某人,直接伸其大掌,將她一把拽了起來,語氣冷冷的:“這樣江湖術士的話你也信,真是笨的可以。”

身後的賽半仙看著顧卿的眉頭緊皺,不死心的喊道:“這位公子,切記老夫說的話啊!”

這一次賽半仙沒有說“姑娘”,看來是有心保全自己的身份,這麽說他根本無心

欺騙自己,難不成他真的是賽半仙,知曉旁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顧卿不知道,那些話也記得不大清,隻是知道待在北唐烈的身邊,是凶險萬分的,這個人會給自己定下結局。好像賽半仙給的結局都不是好的,自己好像最後死的很慘的樣子!

見顧卿在身後久久不說話,北唐烈偏頭瞧她,鳳眸凜凜:“怎麽了?”

顧卿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北唐烈的心是善是惡,應該是大惡之人吧?

“他說了什麽,你竟這樣的出神?”他皺著眉,眼底不悅,似乎不喜歡看她皺眉深思的樣子。

“剛才那位先生說我以後必定嫁個富貴人家,一輩子不愁吃喝,而且子孫滿堂。”

北唐烈沉眸點頭:“雖然是胡話,但是聽著不錯,還有呢?”

“就是不是當地人。”顧卿笑嘻嘻的說道。

北唐烈眸色一凜:“本王回頭就殺了他。”

沒想到一句玩笑話,北唐烈竟然當真了,顧卿連忙抓住他的手說道:“喂,我胡編亂造的啊,你別生氣啊。”

北唐烈冷冷的看了一眼:“這樣的江湖術士駭人聽聞蠱惑人心,留之不得。”然後轉身離去,似乎真的當真了。

如果真因為顧卿的一句玩笑話而致辭的話,那還真是牽連他人了。殊不知此時的賽半仙早已換了衣裳逃之夭夭了,就連自己賽半仙的招牌都沒帶著!

北唐烈依舊在前麵走著,而顧卿在後麵苦苦哀求。她就知道和北唐烈出來肯定沒什麽好事,沒一會的功夫就招惹他生氣了,真是小心眼,一個大男人都不能大度一點的嗎?

突然撞上了北唐烈的後背,顧卿叫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從他的身後走了出來,發現北唐烈停在了墨香坊的門前,顧卿心中警鈴大作,腳步慢慢的挪了幾步,生怕北唐烈發火會殃及無辜。

“既然來都來了,還躲什麽?”

顧卿立馬爭辯:“不是我自己要來的。”她和李墨的事情根本是有嘴也說不清,她不知道為什麽李墨也會在這裏,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對於李墨的出現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她也不想牽扯太多,所以顧卿也不想解釋什麽。關鍵是說她穿越沒人會信啊!

顧卿縮了縮腦袋:“那個人是瘋子,你不要理會啊!”

北唐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極淺,但是顧卿絲毫不敢忽視裏麵的冰寒之意。也許是陽光有些刺眼,他鳳目微眯,讓顧卿看不清裏麵的神韻,隻是他高大的身軀站在自己麵前,一身紫色的衣袍,雖然樣式簡單,但是絲毫遮掩不住他身上的貴氣。

兩人的身高,造就了北唐烈在氣勢上的威壓,在北唐烈麵前顧卿覺得自己一秒變小白鼠,根本毫無戰鬥力。和蕭引鬥,她自問還有些信心。和李墨鬥,她自問能理直氣壯,和北唐烈鬥,先下跪認錯先!

他看著顧卿臉上流露出期期艾艾的神色,心情有些好轉,隻是眼眸一轉,聲音冰寒:“還不隨我進去?”

顧卿敢說不願意嗎?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顧卿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進去了,隻是李墨不知道離開荊州了沒有,可千萬別和北唐烈撞見啊!

佛祖啊,我本向善,求保佑,求大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