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的悲傷似乎隻有一秒鍾,稍縱即逝。再次抬起頭,竟然露出了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就連香兒都有些不安。自己難過了還可以哭一哭,生氣了也可以發火。可是麵對北唐烈,什麽都得忍著。因為北唐烈太強大,強大到顧卿的一切在他的眼裏都十分渺小,就算北唐烈再怎麽考慮到顧卿的感覺,但是常年的優越感,讓他放不下身份。

示弱的道歉,已經是極限。所以他總會無意間傷害了顧卿,他不以為意,但這些傷疤都在顧卿裏麵記著,就算離開,也想罵一罵,將自己的苦楚一下子說出來。

北唐烈是王爺,是天之驕子,自己這樣的心思他從來不願意花費心思去猜去想,也不願意知道。他習慣了霸道,習慣了命令,對於自己也是這樣。

可是自己在他眼裏算是什麽?自己已經開始習慣北唐烈的存在,可是北唐烈似乎永遠忘卻自己的存在。這樣的改變,到底是對還是錯。

她此刻還能笑出聲,因為她本來就沒心沒肺,她深知自己不會待在北唐烈身邊,所以對於這些傷害都能一笑抿過。

看著香兒不安的眼神,她輕笑:“你這樣子看我做什麽?這個點你不是來找我用膳的嗎?”

香兒傻傻的點點頭,不敢說話,她怕下一秒顧卿就會哭著抱住她,但是顧卿沒有,笑的依然開心,似乎這些對於自己毫無影響。

有什麽可影響的?北唐烈是北唐烈,顧卿是顧卿!

正準備移步飯廳,沒想到懷中傳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動,還伴隨著陣陣嘶鳴,雖然小,但是顧卿卻真真實實的感受到。掏出來一看,沒想到是蕭引送給自己的短哨,一千萬的債券可全靠它了。因為是貼身放的,所以感受十分強烈。

感受到身前的顧卿站在那不動,香兒就十分好奇的走上前去觀看,看到顧卿正低著頭皺眉看著掌心,便好奇的看了兩眼。

香兒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鴛鴦笛?”

鴛鴦笛?顧卿皺眉好俗氣的名字啊!

“你認識?”話一出口,顧卿就想起來香兒和蕭引是兄妹,自然會認識。

香兒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可見震撼是多大。香兒的目光一直在鴛鴦笛和顧卿之間來回的掃視,似乎發現什麽不可置信的事情。

她……她……她為什麽會有鴛鴦笛?蕭引哥哥可是極其看中這個東西,就連自己看一眼都不可以,沒想到今日卻在顧卿的手中。

那……

香兒不得不深思,顧卿在蕭引哥哥心中到底是什麽樣的地位?

顧卿兩指捏起鴛鴦笛,撇撇嘴:“它似乎很急切的樣子,怎麽?有什麽故事不成?”

香兒連忙搖頭,看來顧卿並不知道鴛鴦笛的用處,既然蕭引哥哥不告訴她,那麽自己也沒有要說的必要了。她將注意力放在鴛鴦笛上麵,發現鴛鴦笛發出急促的嘶鳴,雖然聲音很小,但是還是很感受到它的急切的。

“定是蕭引哥哥就在附近,距離越近,它越是激動。”

“蕭引?”他不是在荊州嗎?難不成又來京城了?

顧卿可不管他到沒到京城,直接將它塞進了懷裏,還威脅道:“別動啊,否則就打死你。”

顧卿也隻是開玩笑的說說,沒想到鴛鴦笛似乎

真的聽懂了,嘶鳴的聲音越來越小,而且聲音也變成了嗚咽。顧卿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小東西這麽神。

看顧卿驚訝的樣子,香兒有些嫉妒了,沒想到蕭引哥哥竟然連這樣的寶物也給了顧卿,說話間不免帶著幾分幽怨:“你可不要小瞧這個東西,這鴛鴦笛裏麵可是住著一隻蠱蟲,十分有靈性,你是它的主人,它可是能感受到你的情緒的。”

顧卿一下子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急忙將鴛鴦笛拿了出來,似乎感受到顧卿的興奮,不知是不是想在主人麵前表現一個,它還叫喚了兩聲,聲音十分響亮,似乎有意討好一般。

“它吃什麽啊?”

“它不吃東西的,而且佩戴鴛鴦笛可以避免一切動物的襲擊,就連螞蟻都不會近身的。”有這樣的法寶去野外無意是一件保命符,就算是去深山老林也不用怕了。

顧卿沒想到這個東西這個神奇,不僅拽了一千萬,沒想到還得到了一個異寶。

聽到香兒的話,鴛鴦笛明顯傲嬌了一下,光芒散發的更加璀璨了。

顧卿兩眼發光,摸摸了鴛鴦笛:“既然你是我的東西了,以後跟著我吃想的和辣的!”

香兒看著那鴛鴦笛,不知道在想什麽。蕭引哥哥定是來到了京城了,隻怕和烈王府相距不遠,否則鴛鴦笛不會隨意發出聲音的。荊州的事情難不成已經辦完了?

因為知曉鴛鴦笛的好處,顧卿也沒怎麽吃,反而回去洗了個熱水澡坐在**,搗鼓鴛鴦笛去了。自己屁股上的傷已經好全,這都是歸功於早上吃的那顆藥丸身上。

突然鴛鴦笛的聲音變得亢奮,聲音不大,但是光芒閃爍,似乎遇到了多年未見的情人一般激動。

顧卿皺眉,想到香兒剛才說的話,這鴛鴦笛發光是因為蕭引在這附近,按照這樣的說法,豈不是蕭引已經近在眼前了?

顧卿剛想到這,就感覺一個黑影筆直的撞了過來,一下子將她撞翻在**。顧卿剛想大叫,但是感受到趴在自己身上的那個重物毫無動靜,似乎死屍一般。

顧卿將擱在頸窩的腦袋給捧起來,見到的是一張麵無血色的妖孽麵龐。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蕭引。隻是他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的打在自己的臉上,呼吸十分薄弱,要不是湊的太近,顧卿根本感受不到。

他的臉冰涼,要不是還有呼吸,顧卿就改懷疑是不是死人了。

好在顧卿不喜歡人近身伺候,在寢臥準備休息了,就不會有人進來打擾,否則被人看去,那還得了?

“蕭引?”他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顧卿已經來不及多想,為什麽他受了重傷會跑來這裏,難不成是找香兒的?香兒也是住在東偏殿的廂房裏麵的,也許他是走錯房間了吧!

將蕭引放在**,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房間裏藏人,所以顧卿一點也不手忙腳亂。站在門口吩咐道:“你們去叫張媽媽過來伺候。”

外麵的人應了一聲,不敢有任何異議,便傳令下去,不一會張媽媽就進來了。

因為太熟悉顧卿,所以知道顧卿肯定有事,否則絕不會叫她。

一進屋就看到**躺著的男人,頓時麵色巨變:“小姐……你怎麽……”

顧卿無奈的聳聳肩:“沒辦法,他直接

進來了,似乎受了重傷,我不可能撒手不管的。張媽媽你和胖師父的時間相處比較多,這些年也經常料理我的身子,還懂點醫術,我這才沒辦法叫你來的。”

張媽媽有些複雜的看了眼**的蕭引,沒想到偏偏在這裏遇見。她無奈的走上前去,手一搭上蕭引的經脈,就微微皺眉:“小姐,他受了極重的內傷,治不好了。”

治不好了?意味著蕭引就要死了。讓蕭引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死去,顧卿心裏突然很難受。

雖然兩人過節不少,但是蕭引都不是真心想要傷害自己。第一次入宮的時候要不是他,自己恐怖就要進刑部大牢了。宮宴上,他也主動為自己解圍。還有無憂宮脫險的時候,他都沒有傷害過自己,還一直在幫助她。唯一的一次就是利用她找到李墨,但是最後也將自己送回來了。

如果就這麽看著奄奄一息的蕭引在眼前生命力慢慢消失,顧卿一下子揪緊了心髒。

他到底怎麽了,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內傷,身上並沒有什麽傷痕,隻是胸口上有很多黑手印,整個胸腔都成了青紫色。

顧卿不懂武功也不懂藥理,但是也看得出他的性命危在旦夕。

張媽媽看著顧卿,歎了一口氣:“小姐,將他交給王爺吧。”

顧卿皺眉,突然靈光一閃,根本沒有聽到張媽媽說了些什麽,一臉喜色的看著張媽媽:“我今天早上才吃了丹藥,那可是天山雪蓮製成的,說不定我的血可以救他。”

張媽媽麵色一變,一下子抓住顧卿的手:“小姐,萬萬不可啊,為他……不值得啊!”

顧卿已經顧不得其它,她隻知道自己無法看著蕭引眼睜睜的死在自己的麵前。她見過他的脆弱,知道他不是大奸大惡之人,而且還幫助自己那麽多,憑他的功夫,要是真的想殺自己,自己哪裏有命活到現在?

“媽媽,我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

張媽媽急道:“萬一你的血沒有用呢?還傷著你的身子啊!”

顧卿心一橫:“隻要還有一個方法我都要嚐試,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了!”流了那麽多年的大姨媽都沒有事,難不成還懼怕這個?

顧卿從懷裏拿出北唐烈贈送的匕首,沒想到這一次要割在自己的身上。

鋒利的刀片劃過手腕,顧卿避著大動脈割了一刀。刀子才剛剛劃過,就傳來一陣刺痛,疼的顧卿額頭上全是冷汗。直接將茶杯放在下麵,鮮血便汩汩的流了出來。

血液剛剛蔓延就傳來一股清香,不像血液的鐵鏽氣息,還帶著一絲芬芳,沒想到吃下天山雪蓮煉製的丹藥,自己的血液也發生了變化,隻是但願這對蕭引還有點用。

流滿一茶杯左右,那鮮血便凝結住了,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愈合速度之快,簡直讓顧卿汗顏啊,她書不知道這不僅僅隻是天山雪蓮的奇效,而是胖和尚搜集了六年之久的天材地寶稀世藥材,隻不過顧卿體內的毒藥必須天山雪蓮才得以徹底解除。

胖和尚搜集六年為的就是這一顆丹藥,可見這顆丹藥是多麽彌足珍貴。

顧卿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將蕭引的嘴巴扳開,但是他的牙關緊緊咬著,似乎承受著什麽巨大的痛苦。

顧卿咬了咬牙,反正自己血都放了,還介意拿嘴巴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