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瞄了一眼,這老不正經的家夥怎麽什麽都知道?

“師父我很想知道為什麽?你不是最討厭皇權戰爭嗎?你此刻身份特殊,萬一被北唐烈利用……”

胖和尚還沒說完,就被顧卿打斷,她笑了笑,眼底澄清。“我知道啊,但是我不能讓我的男人獨自麵對苦難!既然他想要當皇上,我便竭盡全力的幫他,隻要他答應隻娶我一個就好了!”

“你這麽有信心?”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除了南齊最後一任皇帝,曆史上從未出現第二人!

顧卿眼神黯淡了一下,但是隨即爆發出奪目的光彩:“我能喜歡上他,為什麽他就做不到?如果做不到的話,我就離開吧!當年寧王雖然專寵王妃,但是還是娶了別人,史書上記載我娘可是抑鬱而終的,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嗎?”

沒想到顧卿竟然說道了寧王,胖和尚張了張嘴巴最終什麽都沒說。也不知道北唐烈到底知道了些什麽,不過他相信,北唐烈是可以做到的!隻是……如果讓張媽媽知道,那後果……可如何是好啊!

見胖和尚麵露難色,以為他是在擔心,顧卿笑道:“我又不是缺了男人活不了,你知道我心大,不在乎這些的,就算事與願違,我也不會虧待自己的!”

胖和尚一改麵色,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就你?還心大?我看沒心沒肺才更準確一點。現在霍城的民心已經收複了,龍騰圖的謠言也不起作用了。本來真正的龍騰圖應該在顧相手裏,所以北唐烈想要娶顧瀟瀟,希望顧相識相一點。但是……後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現在顧相手中的龍騰圖丟失,你也要小心一點,畢竟……你的身份特殊。”

顧卿點點頭,她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雖然自己不想,但是事實這兩個字太過強大,讓她躲避不了。

因為知道身上的責任,顧卿才不願意逃避,這對其他人不公平!

說完正事,胖和尚嘮叨了幾句:“你真的決定回到北唐烈身邊,你明知道這個人陰險不定,就不怕日後發生什麽嗎?”

他……還是擔憂的!

“但得一點動心處,管他是佛還是魔!既然已經決定了,我就要相信他!”

但得一點動心處,管他是佛還是魔!這句話比任何解釋都要來的千斤重,深深地壓在胖和尚的心頭。北唐烈是佛還是魔,但是他自始至終都未變過,難道這份真心還需要質疑嗎?

隻是……顧卿若日後知道背後種種,可還能繼續堅持這句話?

哎……他暗自歎氣,終究是沒有敵得過宿命嗎?就算他們怎麽努力,還是陰差陽錯的讓兩人走到了一起。

胖和尚笑了笑,臉上有幾分釋然:“張媽媽是伺候你的老嬤嬤了,待你如親生女兒,她一直反對你和北唐烈在一起,這要是讓她知道,隻怕……”

顧卿也想到這個問題,隻能笑笑:“本來感情的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夠決定了,既然發生了,我也不打算回避。我會說服張媽媽的,畢竟她是我的親人!”

胖和尚點點頭,從懷裏摸出一個東西,是個十分精致的銀哨,放在顧卿的手裏:“本來以為你生活安逸,不需要我的

出現,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保管好,有事就吹這個哨子,我就會知道。一切珍重,我也要回京了,蕭引將張媽媽帶回荊城,我可不放心。”

胖和尚要走,雖然還有機會見麵,但是顧卿心底莫名其妙的惆悵了起來,他們都是自己的長輩,都是希望她過得好,可是顧卿有些任性,認定的事情變不會改變,隻怕這個決定讓他們都十分為難吧!

顧卿眼角濕潤,看著胖和尚。胖和尚也微微動容,反身抱了抱顧卿:“初見你時,還是個小娃娃,現在已經長這麽大了,有了自己的人生,師父也幫不了你什麽,當個師父還這麽不專業,你可不要怨恨我……”

“是不專業,我的美人徒弟呢?”顧卿有些難過的抱怨。

“你回京,他自然會找上你,你這麽笨,難怪沒發現,哎……你這智商隨誰呢?當年你父親母親可是絕頂聰明的人啊!”

“……”顧卿猛地推開他:“你再不走,我就砸死你!”顧卿順手抄起一個花瓶。

胖師傅眼睛上移半寸,鄙視至極。

等胖師父走了許久,顧卿還是沒有回過神來,緊了緊衣服也無心睡眠。走到書桌上麵,點滿了蠟燭,屋子明亮了許多。從腦袋上拔出鉛筆,滿頭青絲落下,烏黑發亮映照燭火,蒙上了氤氳的霧氣。

抬眼看了外麵皎潔的月色,心神微動。

手起筆落,一個頭像大致的輪廓便躍然紙上。顧卿從來不知道許久沒畫素描的自己竟然沒有手生,反而默畫的能力高出不少,北唐烈的輪廓神韻竟然能絲毫不落的畫在紙上。

事後,顧卿搬出筆袋,裏麵插著一根根型號不同的鉛筆,每一隻鉛筆上麵都用金粉雕刻出不同的文案,十分漂亮精致,有時候顧卿削筆的時候都覺得實在破壞一件藝術品。

看著筆微微發愣,就連完美的傅景落也要不遂人意的成婚,那麽自己該何去何從?

人生苦短,誰能性感?不對……人生苦短,誰能隨**?也許是得知傅景落成婚的消息,才讓顧卿勇敢的邁出這一步吧!

鉛筆細細的描繪,畫出體積感層次感,讓畫麵更加飽滿生動。北唐烈的身影仿佛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黑袍暗動,獵獵作響。

他的神勇,他的隱忍……都早已刻在心底。

顧卿的手速十分的快,不一會幾張簡易的素描便畫好了,因為古代紙張不好,所以不容易上色,顧卿也沒敢深入,隻是每一張都細細描繪了北唐烈的眼睛。

來霍城一行中,多半時間都在趕路,很久沒練毛筆字了,心裏頭閃過最美的詩句,顧卿研磨提筆,寫在了紙上。

“怎麽還不睡?”伴隨著推門聲,一道輕輕揚揚的的聲音落下,慌亂的抬眸,觸及到那包裹在暖黃色燭光下的男子,身影筆直,寬肩窄腰,身材完美。暗色的袍子穿在身上,分不清是紫色還是黑色,隻是腰間佩戴著墨色的腰帶,點綴少許的珍珠,顯得的熠熠生輝,總算不那麽暗沉,也完美的勾勒出他的身材。

顧卿露出標準的狗腿笑容,小手一揮速度極快的將桌上的稿紙全部塞到了抽屜裏麵,放下筆笑道:“你怎麽來了?”

“你房間燭火太亮,晃到我了。”

他說的理所應當,顧卿都差點鄙視的看他了,這麽爛的借口也能說的出口?

見顧卿眼底的鄙夷之色一閃而過,顯然不相信這樣的鬼話,北唐烈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這個女人竟然都不知道主動找他,憋了三日,終於受不了長夜漫漫的滋味,瞧見她房間還亮著燈,這才走了過來。

一想到這個女人竟然一點都不主動,北唐烈就十分不滿,大步上前,淡淡的掃視了桌麵,發現紙上麵寫了幾行字,就要抽出來看看,沒想到顧卿一把按住自己的手掌,激動地說道:“王爺,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就寢吧!”

北唐烈聞言濃眉一挑,眼眸變得深邃:“你是在邀請本王嗎?”

顧卿知道這貨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想要解釋,但是北唐烈的手指一曲,就掙脫顧卿的小手,將那張紙拿到了麵前,淡淡的吟念出聲:“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可便可不相憶。”

念完,好看的眉輕皺。他飽讀詩書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這樣的詩詞韻腳,但是讀起來卻也朗朗上口,反而更加直白的表達了情誼。

多少個“最好不”,才能有多少個“便可不”?

她寫這些是後悔了,還是……還是什麽?

顧卿見他臉色陰鬱了不少,急忙解釋道:“你別想太多啊,我隻是隨便寫寫的,今晚星空美麗,我一時詩興大發!”

“月明星稀你可知道?”他突然說道。

月明星稀?顧卿腦子一抽,今晚月亮那麽亮,哪來的星空?顧卿有種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子的衝動,為什麽北唐烈戳穿自己的謊言都需要這麽有證明力?

顧卿牽強的笑了笑:“看到月亮詩興大發,你信不?”

北唐烈抬抬眼眸,冷冽的眼神仿佛是寒冰一般。北唐烈一副“我看著像傻子嗎?”的表情。

顧卿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沒想到她還是那麽懼怕北唐烈,以後是個夫管嚴可不好啊!

顧卿隻好說道:“這是一個和尚寫的,因為貪念凡塵隨性而寫,我隻是想到了便寫出來了,也沒什麽意思,人生沒那麽多如果,寫這些不過是緬懷而已,你可千萬別多想啊!”

倉央嘉措,你造的話會不會想要殺死顧卿?

北唐烈將紙張放了回去,也沒多說什麽,走到床邊,顧卿下意識的上前為他寬衣,剛解到第二個扣子的時候,顧卿才發現不對勁,靈動的大眼疑惑的看著他:“你要在這睡?”

“有何不妥?”

顧卿憋得啞口無言,兩人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有什麽不妥?可是,一想到和北唐烈睡在一起,整個人都羞羞噠!

顧卿紅了紅臉,搖頭,臉紅的仿佛是熟透的櫻桃,秀色可餐。

見她羞怯的樣子,北唐烈暗笑:“你是在邀請本王嗎?”

“啊?”顧卿剛抬起頭,沒想到就被某人擒住了嘴巴,深深地吻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