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抬眼望去,沒想到緩緩而來的船頭站著一個老相識,竟然是北唐秀!

顧卿本來還有些驚慌,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經是改頭換麵的傅瑾,便心神安定。玉足輕輕滑過水麵,晶瑩剔透的水珠從腳麵滑下,顧卿笑看著北唐秀,嬌羞的說道:“奴家見過秀世子。”

北唐秀沒想到在這太湖泛舟,看到了如此佳麗,簡直隻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遠遠看去,眼睛就移不開目光,那種脫離塵囂的美難以言喻,出塵不染。

聲音空靈婉轉,宛若夜鶯歌唱,唱的人心頭顫抖,心神**漾。

不隻是北唐秀,凡是這太湖上看到顧卿的男子無不被她那傾城的身姿驚豔,那一雙眼睛簡直是天上的星辰,遙不可及。隻是還沒等到自己出手,秀世子已經先一步搭訕美人,有秀世子出手,其他人哪個敢上前?

北唐秀心中一喜,沒想到這個美人還認識自己,便有些自豪的說道:“真是,不知道姑娘如何知道?”

“秀世子九月大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奴家自然知道。”

北唐秀笑了兩聲:“本世子更想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一句話從他狗嘴裏吐出來聽著甚是可笑,為了勾搭妹子,什麽話都敢說啊!

顧卿笑了笑,洋裝不懂的問道:“秀世子這話是何意?”

北唐秀的船隻又靠近了幾分,有些急切的看著她:“以前本世子不知道這句話,現在見到你才知道這句話多麽珍貴。見到你的那一刻,風月靜止,星辰落下,這裏……”他一手壓住心髒,深情款款的說道:“為了一個人跳動。”

顧卿心中惡心了一陣,有些耍他的意思也沒有了,站起身子,裙裾擋住了腳麵,隻留下先前踩過兩個濕漉漉的腳印,襯得她腳掌嬌小可人。

這樣的美人定要納入府中,承歡**!

顧卿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世子可是要娶我的意思?”

北唐秀見她有些羞怯的樣子,覺得有戲,繼續鍥而不舍的說道:“你可願嫁?”說罷便跨上了顧卿的船隻。

顧卿嬌羞的笑了笑:“我本想參加選妃的……”

北唐秀一聽,臉色有些僵硬,不悅的說道:“嫁給一個瘸腿王爺有什麽好的,府上姬妾那麽多,至今沒有個一兒半女,說不定是不能生育!你不如嫁給我,最起碼我能讓你快活!”

話語說的越來越膽大妄為,北唐秀看著她玲瓏的身段,不禁有些神往。

“哦?世子不是有了正妃和側妃了嗎?我去了不隻是一個妾侍嗎?”

“當我的妾侍,也比那個不能生育的烈王好一點啊!最起碼……”北唐秀上前一步,想要抓起顧卿的手,卻被她欲拒還迎的躲開了。北唐秀感受到指尖觸碰的冰涼潤滑,心中旖旎的感覺漸漸放大,好一個讓人魂牽夢縈的女子!

“最起碼……本世子會疼人,知道如何讓美人快活!”

“可是……我怕賀家……”顧卿有些害怕的說道。

美色在前,顧卿又這樣的的吳儂軟語,北唐秀根本思考不了那麽多。“我爹是忠王……”

顧卿不禁勾唇冷笑:“秀世子就不怕賀家不依不饒嗎?你那懷孕的側世子妃怎麽辦?九個月後即將要迎娶的賀靜怎麽辦?還有賀夫人背後的皇後外戚,又當如何?”

顧卿說話有些咄咄逼人,前後反差太大,嚇了北唐秀一跳。被她直接點出,北唐秀的臉色有些難看,揮一揮

衣袍,端起了世子的架子:“本世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就算你今日不答應本世子,本世子也會要到你的人!”

北唐秀從未見過看顧卿,京城大戶人家的姑娘自己都打聽了清楚,根本沒見過顧卿這一號人物,再加上自己是世子,更加的猖狂。既然來文的不行,那麽隻能動粗了!

“哦?原來秀世子看上了本王的人?”

北唐烈的聲音冷冷的傳來,顧卿明顯看到北唐秀的身子一顫,看來十分畏懼北唐烈。

北唐秀僵硬的轉頭,看著跨步而出的北唐烈,心中驚訝不已,他怎麽會在這?

京城什麽時候突然多出了這麽一個美人?這些天隻有北唐烈從靖安帶回了一個帶著麵紗的女人,那麽就是傅瑾。

北唐秀瞬間什麽都明白,沒想到今日竟然碰到了傅瑾,實在是晦氣!

北唐秀臉色有些灰敗,懊惱的看了兩眼北唐烈。又不得不放低姿態行禮,但是多了許多不敬:“侄兒見過九皇叔,九皇叔沒什麽事那麽本世子就先告辭了!”

還沒等北唐烈同意就轉身離去,到兩船相交的地方,北唐烈的船隻突然劇烈搖晃了兩下,北唐秀一個沒注意便掉入水中,四肢撲騰,大聲喊道:“救命……本世子……不會水……”

顧卿看著那船上的侍衛紛紛跳水救人,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姑奶奶也是爾等想要染指的?

顧卿剛轉身想要進去,沒想到北唐烈卻出手了。隻見他手臂微微一揮,顧卿便感受到一陣強勁的掌風撲麵而來,就在她快要跌倒的那一刻,結實的臂膀環住了顧卿的細腰。

站穩,看了一眼。四周的船被他看似輕輕一揮,實則暗藏深厚內力的拂袖硬生生的逼退到了邊緣停泊,可見這一揮是多麽的恐怖。

北唐烈抱住顧卿,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淡淡的說道:“繼續賞景吧!”

顧卿古怪的看了一眼,下意識同情的看著在水裏一副驚呆了表情的那些侍衛,本想帶著秀世子上船,沒想到剛冒出水麵,四周空****一片,一個船隻也沒有。

北唐秀一腳揣在兩邊侍衛身上,隻是被水力卸去不少,打在身上也不痛不癢。北唐秀怒吼:“還不馱著本世子遊回岸邊?”

遠處的顧卿笑的開心,剛才北唐秀被她晃到水裏,沒想到北唐烈更絕,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見顧卿笑容明媚,北唐烈收回目光,聲音沉沉:“以後你再出去招蜂引蝶,本王可不會這麽好心了。”

顧卿敢怒不敢言,隻能轉過頭吐了吐舌頭。她現在完全有了自保的能力,根本就不擔心。但是如果當麵拂了北唐烈的意思,隻怕又要惦記很久了。

本來好好的出遊,卻被北唐秀給打破,太陽中天到了晌午的時候,顧卿便笑道:“我有些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北唐烈也沒了在太湖停留的意思,便點頭答應。兩人剛上了馬車,顧卿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湖麵上平淡無奇,除了那還在奮力遊泳的北唐秀。

北唐烈看了眼:“怎麽了?”

顧卿轉過頭,笑笑:“沒什麽,我們走吧!聽說太湖邊有一家賣蓮子羹的不錯,聽聞是個蓮子西施。”

眼看著馬車離去,張媽媽一口氣憋在胸腔,死死地抓著胖和尚的衣服,雙目赤紅的看著他:“我讓你護她周全,你就是這樣護全她嗎?你沒看到她那張臉到底是誰的

嗎?”

胖和尚麵對張媽媽的怒火,隻是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殷月,就算換了個身份,換了張臉,也改變不了她的身份,你真的以為能欺瞞一世嗎?既然一開始你相信了夫人的話,將顧卿送還到北唐烈的身邊,你就應該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

“那是夫人信錯了這個卑鄙小人!如果早知道這樣,何苦讓她換一個身份重新過活?陸修文,我這一次必定要帶她走!去哪都行,隻要離開北唐烈!”張媽媽近乎瘋癲的狀態,眼眶布滿了血絲。

胖和尚也有些激動:“你怎麽不問問顧丫頭,她想不想離去?顧丫頭比你我都清楚,她會不知道北唐烈是什麽樣的人?明知道自己留在他的身邊還是選擇了相信,難道還不能證明什麽嗎?你為什麽放不下過去,我看當年忘掉的人應該是你!”

張媽媽猛地推來了胖和尚,聲音奇寒:“小姐我會帶走,如果你敢插手,不要怪我不客氣!”張媽媽揮一揮手袖,眨眼離去。

胖和尚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扶住了額頭:“哎,這些年到底是對是錯呢?我這樣成全到底時好時壞,殷月啊殷月,看來我又要負你一生了!”

“嗬……”船外傳來嘲諷,近在耳前又似遠在天邊。

胖和尚眼皮一跳,一臉沉重的來到船頭看著四處,卻……毫無異樣。

“我的徒兒竟然這樣窩囊,苦苦陪伴一個女人身邊近二十年,竟然還未拿下,真是讓為師十分失望啊!”

“你何必要裝神弄鬼?給我出來!”胖和尚已經沒了好臉色,有些急不可耐的吼道。

那人依舊沒有現身的打算,聲音依舊縈繞耳畔。“胖子,我離去這麽多年,你就是這麽辦事的嗎?國母之相被毀,可是你幹的?”

胖和尚再聽到“國母之相”這四個字的時候臉色大變,焦急的對著空氣詢問:“你是不是有辦法可解?”

那人沉吟了片刻,似乎也難到了他。胖和尚臉上焦急不已,就差沒有跪下,一向傲骨的他甚至不惜放下姿態:“師父,一直都是我莽撞無知,求你看在徒兒的份上,就救救顧丫頭吧!”

那道聲音緩緩起伏,似乎有些無奈:“你和前朝那些恩怨為師管不著,但是你是我的徒兒,既然你這樣看重那個顧卿,為什麽要破壞她的命格。世人自有定數,這個女子本來走的就不是尋常路,不能算出她的命途,你還執意毀了她的麵相,她的路……隻怕也不再為師探查的範圍了。”

一聽師父也無法破解,胖和尚一臉焦急:“怎麽可能,你不是知曉天下事嗎?”

“顧卿的命,與別人不同,隻能順其自然。既然顧卿已經決定,你們就遵從她的意思,沒有人比她更適合操控自己的命運了!”

“那……”胖和尚的聲音有些顫抖,好似下了很大的狠心才問出:“那師父可能推算出結局?”

“哎!”那聲音沉沉歎息:“留在北唐烈身邊,要麽生,要麽……早死。”

“哈哈……哈哈……”胖和尚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可是奇怪的是除了那隱藏暗處的人,其他人都沒察覺任何異樣,耳邊根本沒有任何聲音。

隻能隱約看到極遠的湖麵,一個穿著破爛袈裟的胖和尚跪在船頭仰天長大了嘴巴,氣氛甚是怪異。

“你本該遁入空門,卻……偏偏走上了和我一樣的道,你的命數可是我給的?”

是夜……一道黑影劃過月色,閃身入了烈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