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韓敢的話,姬玄風詫異地轉過頭看向韓敢,韓敢指了指胸口,姬玄風立馬反應過來,原來老師已經用那個他完全搞不懂的東西查探過了。

接著,他問道:“老師,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韓敢思考幾秒後,走到馬三身邊蹲下身子,扯開嘴角微笑,溫和說道:“我們不是你們能惹得起的,回去告訴你們宗主和太上長老,不要再打我們的主意,否則,就別怪招來滅頂之災。”

馬三看著韓敢微笑的表情,心底卻在一陣一陣地抽搐,他低聲答應道:“是,是!我一定轉達。”

韓敢笑著點了點頭,並提醒道:“你可以試著不轉達,如果你跟岩山宗有仇的話!”

“不會,不會的!你放心。”

“哈哈。”

韓敢笑了一聲,招呼姬玄風收拾下地上的包裹,隨即兩人轉身離開了荒山坡。

此時,已經逃開的弟子們才又聚攏到馬三的身邊,他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該怎麽辦,馬三一聲怒喝:“一幫蠢貨,還不快幫我包紮一下,想讓老子下半輩子成殘疾嗎!”

聽聞這話,眾人這才手忙腳亂地幫馬三包紮了傷口,這時有弟子回頭看了一眼宗主和太上長老藏身的地方,猶有後怕地問道:“大師兄,宗主和太上長老明明就在那裏,怎麽會一直不出來!”

聞聽此言,馬三氣得一巴掌狠狠扇在那名弟子的頭上,罵道:“那當然是宗主和太上長老眼見抵不過,提前跑了,這都看不出來嗎!”

“啊,怎麽會?宗主和太上長老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嗎!”

“蠢貨,唉喲。”

馬三怒罵著自己的師弟,不料牽動了自己的傷口,又疼得咬牙咧嘴起來。旋即更加憤怒地罵道:“你特麽看看那兩個人,尤其是那個年紀大一點的,打我們簡直不要太容易,我們十幾個人圍攻他,特麽的,人家收拾我們那叫一個輕鬆寫意,甚至都沒出汗!你想想宗主能做到嗎?啊!”

那名弟子被訓得抬不起頭來,這時另一名弟子擔憂地問道:“那我們得罪了他們,後麵是不是還要倒黴。”

馬三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人家就是一條過江龍,就是路過這裏罷了。發生了這事,也不屑與我們糾纏。若是人家真要追究,老子就不止斷一條腿了,我還有你們的命今晚就丟在這裏了!”

“那就好!”

眾人聞言都覺得有道理,紛紛點頭,心裏安心不少。

“來,大師兄,我背你回去。你趕緊和宗主說說,不要再去找那兩個人的麻煩了。”

“嗯,快背我回去。”

眾人連忙將馬三扶上一名弟子的背上,慢慢地朝著岩山宗的山門走去。

與此同時,韓敢和姬玄風也差不多回到了他們在山中紮營的地方,路上,姬玄風問道:“老師,我們現在放過了他們,你說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韓敢麵色冷然,說道:“玄風,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我今日已經算是高抬貴手了,若他們還糾纏不休,那就不要猶豫,斬草除根就是!”

“嗯,我知道了。”

很快兩人就回到了紮營的地方,韓敢和姬玄風剛剛靠近,突然一道黑影嘴裏怪吼怪叫著從懸崖上從天而降,直撲姬玄風。原來小魔猿甩開了岩山宗的弟子後,心裏越想越氣,想著一定要好好報複先前被當作誘餌拋出的恥辱,它必須要讓韓...額.....姬玄風知道它小魔猿也不是好欺負的。

好不容易在營地旁的懸崖上守到兩人回來,小魔猿雄心壯誌地一躍而下要給姬玄風留下終身難忘的教訓,不料它剛要撲到姬玄風,就被人一把揪住後頸拎在了空中,它轉身看去隻見韓敢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小魔猿張狂的氣焰頓時萎靡下去,嘴裏嗚咽著不敢動作。姬玄風見到小魔猿平安出現,心裏十分高興,於是對著韓敢求情道:“老師,你放開它吧,它隻是受了委屈,要和我開個玩笑而已。”

韓敢看了他一眼,鬆開了手放下小魔猿,又出聲警告道:“它畢竟是妖獸,還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是,老師。我知道了。”

韓敢點了點頭,自顧自向著自己的帳篷走去。躲到一旁的小魔猿見狀立即故態複萌,衝著姬玄風齜牙咧嘴地衝了過來,姬玄風見狀不慌不忙從背後的包裹中掏出一壇子酒來放到手上,掀開泥封,四溢的酒香立即充斥在空氣中。

原本氣勢洶洶地衝來的小魔猿,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停頓下來,**著鼻子貪婪地聞著酒水的香氣。姬玄風將酒壇往地上一放,示意小魔猿過來喝。

小魔猿大喜過望,急忙衝了過來抱住酒壇就往自己的嘴裏狂炫,喝了幾口之後,深深地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回味著這絕世佳釀。這一刻,它隻覺得父母平時采集水果釀地果酒和這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姬玄風見小魔猿享受的模樣,忍不住笑了。這小魔猿平時愛喝酒,也會帶一點果酒給姬玄風喝,就這樣小魔猿的軟肋就被姬玄風精準地抓住了。

他來到小魔猿身邊撫摸它背上的銀毛,輕聲道:“小魔猿你不要生氣了,這酒來得可不容易,就當我給你賠罪了。”

“吼吼。”

小魔猿轉身看向它,傲嬌地哼了一聲,忽然帶著酒壇攀上懸崖離開了。

這時韓敢收拾好行李走到姬玄風身邊,調侃道:“這算不算浪費了這好酒,看它這樣子還拿回去給他的父母兄弟品嚐去了,倒是有趣。”

姬玄風回過頭,回答道:“老師,我們這就要離開了吧。這壇酒作為臨別的禮物也算合適。”

“嗯,說得有理。你去收拾下吧,咱們現在就回鎮子上休整一下,明天我們去衛國。”

“是,老師。”

夜晚的山路難行,白天隻要半個時辰的趕路時間硬生生花了韓敢和姬玄風接近一個時辰的時間。另外,從青岩村被傳送出來時已是後半夜,加上對付岩山宗等人的埋伏和收拾行李時間,他們二人回到鎮上的時候,晨曦已經撕破了夜幕,時間來到了早晨。

兩人在鎮子上吃過熱氣騰騰的早飯,來到了原先借宿的旅店附近,剛剛看到旅店就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原本幹淨的旅店門口,此時一片狼藉,大門門扇都被人拆了下來扔在地上。

走到門口一看,旅店內部的情況更是一塌糊塗,大廳內的家具被人砸了個稀碎,用作裝飾的花草也被摧殘得不成樣子。最重要的是在這一堆破爛中間,掌櫃老板躺在一灘血汙中間一動不動,旅店的夥計心如死灰地坐在地上,淚痕還沒幹,猶自掛在臉上,兩眼怔怔看著手裏拿著一把短刀,看樣子,隨時都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不可!”

韓敢見狀立馬出聲阻止,快步走到夥計身邊拿下他手中的刀,輕喝道:“你這是幹什麽!”然後看向掌櫃老板的屍體,一道巨大的刀傷幾乎將老板的身體劈成兩半,此時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見到韓敢,夥計此時再也忍不住氣憤和委屈,放聲大哭道:“韓兄弟,他們是強盜,渾蛋啊!今天還沒到早上,突然闖進店裏,不管不顧地就把老板抓了出來,要把你的吉良帶走。老板隻是爭辯了幾句,他們就把老板殺了!還把店砸了!”

夥計說到最後,猛然抓住韓敢的衣袖大哭道:“老板他是個好人啊,他怎麽會有這樣的下場!”

韓敢聽完後麵色鐵青,厲聲問道:“是不是岩山宗的人?”

夥計立馬點了點頭,韓敢得到答案之後,隻覺得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門,他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就算被人誤解、暗算、陷害,他都能淡然處之。可現在無辜之人因為他和別人的恩怨受到了牽連,失去了性命,他才知道這是多麽愧疚無奈以及無能為力!

閉上眼睛,韓敢握緊拳頭強製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額頭暴跳的青筋還是讓他顯得有些猙獰。

姬玄風同樣很憤怒,心裏充滿了怒火!可他見到韓敢的狀態,心裏不由咯噔一聲,暗自想到跟著他生活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老師如此神態,不知道接下來老師會采取什麽樣的行動。

片刻後,韓敢睜開眼睛,已經恢複了清明,隻是若仔細看去,就能發現隱藏極深的怒火在眼底深處瘋狂燃燒。他看向姬玄風,語氣平靜到沒有一絲波動地說道:“玄風,此事因你我而起,我們就要承擔責任。你先和夥計去到鎮子上置辦一些喪事用到的東西,盡快將老板的屍身收斂起來。”

“是,老師。”

姬玄風聞言拉起夥計起身出了門,購買喪事所需要的一些東西去了。路上,夥計強忍悲傷,擔憂地問道:“你們是不是惹到了岩山宗,要不然你們還是快走吧。”

姬玄風聞言沉默一會,聲音低沉地說道:“不是我們惹到了岩山宗,是岩山宗惹到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