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嗎?”

韓敢的話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鄧剛和校場所有人的耳中。

鄧剛剛聽到這話這時,有些發懵,隨即確認沒聽錯之後,臉色瞬間鐵青,手上猛地發力將韓敢拎起,狠狠往地上一摜,嘴裏大喝道:“狂徒,找死!”

如此變化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場眾人紛紛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就隻聽得“嘭”地一聲巨響,鄧剛麵前的地麵被砸出了一個大坑。

原本應該躺在坑裏的韓敢,此時卻消失不見,不知他是何時從鄧剛的手上逃脫的。不遠處,韓敢麵帶譏嘲地看向鄧剛,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鄧剛臉色由青轉紅,原本抓著韓敢肩膀的手指詭異的彎曲著,顯然遭受了重創,而韓敢的嘲笑的神情,更是讓鄧剛身軀微微顫抖起來,內心的憤怒已經積蓄到了頂點。

圍觀眾人一臉懵逼,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那蒙麵小姐轉頭看向申屠石虎,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申屠叔叔,剛剛發生了什麽?”

申屠石虎眼睛緊緊盯著場內,神情專注無比,直到被蒙麵小姐對他說話,他才回過神來,由衷地說道:“這個闖宗的年輕人了不得啊,剛剛在瞬間那年輕人掰斷了黑虎宗的鄧剛的手指,逃離了他的掌控,動作奇快無比,就算是我也隻是勉強看清了一點動作。”

蒙麵小姐點了點頭,說道:“那人能得申屠叔叔你如此讚歎,確實是了不起。”隨後又問道:“申屠叔叔,你認識那個毛發旺盛的家夥?”

申屠石虎冷笑一聲,臉上滿是不屑地笑道:“嘿嘿,他就是黑虎宗的三當家鄧剛,可不是個好東西!”

聽到這話,蒙麵小姐心中隨即了然,她雖然才被派出經營家族生意,走南闖北沒多少年,但這黑虎宗的名頭她還是聽過的。

黑虎宗是衛國的武道宗門,實力強大,在武道盟中屬於黃級宗門。宗門弟子在衛國無惡不作,仗勢欺人,可偏偏實力強大,尋常勢力奈何不得,強過他們的勢力,他們又從不招惹,因此也可以存在多年,在衛國實屬第一大害!

這闖宗圍山的年輕人如今讓鄧剛在眾人麵前落了麵子,這蒙麵小姐隻覺得心裏十分暢快,對韓敢的觀感好了幾分。

“嘿嘿,好小子!”

這時,場中鄧剛低沉的聲音響起,如同猛獸低低的嘶吼聲,他麵露凶光,眼神殘忍地看向韓敢,下一瞬,武魁境強者的標誌—真罡猛然從腳下爆發而出,身形直接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就出現在了韓敢的頭頂,雙手抬起,手指彎曲成虎爪狀態,赤色真罡在掌指間激**不休,仿佛帶上了一副赤紅色的手套,劃過空氣時帶出恐怖的嘯鳴聲,朝著韓敢身體抓去。

一絲危機感湧上韓敢心頭,和陳銳龍對戰時才出現的危險感覺再次湧現,刺激他的神經係統更加迅速的運轉起來,注意力高度集中,進入超感狀態,同時身體血液高速循環,身體瞬間充滿了豐沛的能量,全身肌肉、關節都處於了最佳狀態。

這些都是修煉四重天有成之後,能夠帶來的身體變化。而且這些變化隱藏在身體之中,並不會像武道修煉到了高等境界之後,全力爆發之下,異象環繞,令人一望就知。

因在這個世界,還沒有修煉四重天之人與武道強者對戰的先例,韓敢沒有經驗可見借鑒來判斷自己真正的戰力究竟可以與登樓幾重的武道強者相當。但正如韓敢對南山翠翠所說,他判斷自己全力之下大概可以與當時在龍遊宗的巔峰武魁皇甫青山一戰,因此才會對南山翠翠說起自己大致有巔峰武魁的實力。

韓敢並不知道眼前這個趙長生請來助拳的長毛壯漢何等境界,但從他爆發的威勢來看,應該是稍稍弱於皇甫青山,大致在登樓八重境界。

盡管韓敢腦海中心思電轉,動作卻絲毫不慢,進入超感狀態的他,能夠輕鬆捕捉到鄧剛的動作軌跡,因此隻是輕巧的扭動身體就毫不費力地就躲開了他的攻擊。

來勢洶洶的一擊未中,鄧剛並未驚訝,從之前韓敢的表現來看,這小子屬於敏捷拉滿的類型,身法必然了得。他身經百戰,在戰鬥中早就可以做到冷靜思考,隨即轉身向韓敢猛攻而去。

在圍觀之人看來,鄧剛的攻勢淩厲狠辣,雙手的爪功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之境,攻擊時赤紅色的爪影漫天飛舞,勁氣四溢,反觀韓敢如同暴雨中的一隻受驚的小鳥狼狽地左右躲閃,在鄧剛的攻擊下勉力支撐。

那蒙麵女子見韓敢落入下風,不知是因為對鄧剛的厭惡還是對韓敢的欣賞,她向申屠石虎開口道:“申屠叔叔,看情形那人的情況不妙啊。”

“嗯。”

申屠石虎點了點頭,看目前場中的形勢,確實鄧剛已經將韓敢完全壓製,而且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重創韓敢,甚至性命不保。

蒙麵小姐擔憂道:“申屠叔叔要不你去幫幫他。”

申屠石虎詫異地望向自家小姐,她的性子高傲,素來清冷,對旁人不假顏色,而且辦事有規有矩,很少被情緒左右,怎麽如今會提出如此糊塗的要求?

“小姐,我們貿然插手此事不妥,一來是為家族招惹黑虎宗此等強敵;二來也有可能暴露你我,引來不必要的關注,增加接下來的路途中的風險。”

申屠石虎理智地拒絕,那蒙麵小姐聞言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她知道申屠石虎的決定是正確的,剛剛的話是她一時衝動了。

不料,申屠石虎突然一臉賤兮兮地小聲說道:“小姐,為何關心這小子死活?難道小姐紅鸞星動了不成,如是如此,我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把家族未來的姑爺救下來!”

這番話讓蒙麵小姐羞惱無比,狠狠一跺腳,嗔道:“申屠叔叔你胡說什麽呢!我都不認識他,怎麽會...哼,我回去就找爹告你的狀!”

“哈哈,你去告狀好了,讓他知道他的寶貝女兒對一個陌生男人動了情愫,攪亂了心思,到時我倒要看看我那好大哥的臉色。”

“哎呀,不和你說話了!哼!”

逗了幾句自家小姐,申屠石虎滿意地笑了笑再次將目光看向場中的兩人,此時鄧剛的攻勢更加淩厲,校場被他的攻擊逸散的餘波破壞地滿目瘡痍,被正麵針對的韓敢更是危險,似乎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看到如此情景,申屠石虎眼神平靜,並無太多覺得可惜的情緒。這年輕人確實實力不凡,在同代可謂難得的佼佼者了,但天才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狂妄自大!明明還很年輕,有大把時間將自己的修為提升至更高境界,偏偏卻耐不住寂寞,喜歡搞大事情,妄想一戰成名!

而這樣做的下場往往就是被教做人,運氣好的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運氣不好的就會被教做鬼,下輩子再學會低調一些了。

“死!”

就在此時,越戰越勇的鄧剛暴喝一聲,雙手高舉,掌指之間赤光大漲,蓄勢已久的絕招刃斬流星群就要全力施展出來,一擊之下,方圓幾十米內所有活人都會被斬斷,任韓敢如何身法鬼魅、速度如電,也不可能閃躲或逃開這招的攻擊。

這是鄧剛決勝負的一擊!

也是韓敢扭轉這場戰鬥的開始!

麵對鄧剛必殺的一招,韓敢不退反進,從鄧剛雙手的間隙中衝入他的懷裏,猛一剁地,力從地起,再加上對身體絕對的控製,所有的力量全部匯聚在腰部,隨即肩膀向前狠狠一撞,狠狠撞擊在了等剛的胸口之上。

“嘭!”

轟然一聲巨響,如同重錘與盔甲的碰撞,盡管外麵看不出來受傷的痕跡,但盔甲內部已是一塌糊塗。正如鄧剛現在的情況,被韓敢抓住蓄力大招的間隙,吃了他一招全力的鐵山靠,鄧剛現在感覺千錘百煉的身體就像一塊豆腐,被韓敢撞了個稀爛,肌肉被撕開,骨骼被撞裂,內髒更是疼得縮成一團。

“噗。”

一口鮮血從鄧剛的口中噴出,身體再也無力維持真罡爆發地狀態,赤色真罡消散。韓敢目光一寒,他單手快如閃電伸手抓住鄧剛的衣袖,止住鄧剛向後飛出的趨勢,拽向自己的麵前,深吸一口氣,控製身體輸出最大能量,手臂猛地膨大一圈,青筋暴起,現在他的雙臂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暴喝一聲,韓敢兩手如電,出手之間帶出無數殘影,隻在頃刻間就在鄧剛身上轟出了幾十上百招,同時身隨意走,如流水般環繞在鄧剛身邊,確保每一招都打在鄧剛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取得最大的效果。

在場眾人見狀都傻了眼,原本占盡優勢的鄧剛刹那間被抓住時機的韓敢翻盤!而且再無反轉機會,隻見他被韓敢如同人肉沙包一般不斷攻擊,每一招都打得他口吐鮮血,高大的身軀如同破鼓一般被韓敢的重拳打得“咚咚”作響,就這樣被韓敢邊打邊推了幾十米之遠,最終如同爛肉一般重重摔在了地上。

“死了!”

場上所有人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申屠石虎突然轉向蒙麵小姐,認真道:“小姐,考慮他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