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上,韓敢輕輕吐出一口氣,麵無表情地跨過鄧剛的屍體,緩緩向趙長生等人走去。

趙長生見到場中情景,心中已是一片死灰,原本皺紋橫生的臉上出現了更多更深的溝壑。鄧剛居然被打死了!這情形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

現在岩山宗已經陷入絕望境地,雖然他的身邊還有七名請來的高手,但有鄧剛在先替他們試出來韓敢是個硬的不能再硬的鐵板,就算有巨大的好處擺在麵前,這些“朋友”大概率也會選擇作壁上觀,不會再拿自己的性命替岩山宗出頭。甚至他們會立馬撇清關係,免得將來受到黑虎宗怒火的波及。

韓敢走到趙長生等人麵前,目光掃過這些人,淡淡說道:“還有誰?”

趙長生年老體衰,雖說是登樓七重,武魁境界,但他的實力卻隻能在武魁境中墊底,他哪有底氣接韓敢的話。他轉頭看向他的“朋友”們,試圖找到能夠為岩山宗站出來的人,可這些人麵對韓敢的嘲諷,一個個麵色難看,卻無一人敢站出來說話,更是眼神閃躲不敢與韓敢對視。

趙長生心裏一片淒涼,這些“朋友”們平日裏與他稱兄道弟,可從沒給他免費的幫助,就算如今自己許下重諾請他們撐腰,鎮場子,可見到韓敢的實力之後,為求自保,他們也紛紛退縮不前。

什麽狗屁朋友!

趙長生心裏暗罵不已,隻好獨自麵對韓敢,他猛然挺直佝僂的身軀,直視韓敢的眼睛,冷笑道:“你確實很強,但你也惹下了滔天大禍,你的家人朋友不會有好下場!”

聞言,韓敢臉上露出無所謂的笑容,道:“那是我的事。”隨後話鋒一轉說道:“我給了你七天時間,這七天你一共有請八個幫手,現在死了一個,嗯,現在還剩下七個膽小鬼。我看他們是不會為你出頭了,你還有什麽底牌,我等你拿出來。”

韓敢的聲音響徹校場,趙長生和剩下的七人心中大震,怎麽也沒想不通他是如何知道趙長生請了八名幫手回來,難道今天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七人心中猶疑不定,看向趙長生的眼神也變了,這件事根本不像他之前所說的聯手拿下一名初出茅廬的武魁強者那樣簡單,明顯他沒有摸清韓敢的底細,他們心裏權衡一會,最終對視一眼後同時和趙長生拉開了距離。

此舉猶如火辣辣的耳光抽在趙長生的臉上,趙長生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他看向韓敢怒聲罵道:“你別狂妄,今天我雖收拾不了你,但黑虎宗絕不會放過你!”

韓敢輕笑一聲:“嗬,那就是沒有底牌了。”

“你.....”

“好了,我想我們現在可以談談了。”

聽到這話,趙長生黯淡的眼神猛然閃出亮光,難道今天的事還有轉機?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你想談什麽?”

韓敢沒有回答,而是轉身指著在場的其他人說道:“幾天之前,我們的生活毫無交集,你我的恩怨其實來的莫名其妙,我想不如你向大家解釋下為了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

趙長生一愣,搞不清韓敢瓶子裏裝著什麽酒,但現在韓敢是掌控局麵的那個人,他不好反對,隻好遲疑著說道:“你兩次進了青岩山秘境被我發現,我想要你進入秘境的秘密,因此派人埋伏你,隻是被你輕鬆破解。”

這時,趙長生停頓了下,看了看韓敢,見他的臉色並無異樣後,接著說道:“後來我打聽到你還有一匹吉良異獸寄存在下榻的旅店之中,因此我就將你的吉良奪來,目的就是讓你上門討要,自投羅網。”

圍觀的吃瓜群眾們聽完,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原來是這樣!”

“岩山宗好算計啊,不過可惜踢到了鐵板,落得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局麵,真是可笑啊!”

“.....”

大多數人隻聽了大概,也有數人抓住了趙長生話中的細節,“秘境”、“兩次進了”,在這個世界的金字塔高位的勢力中,都有秘辛記載“秘境”的神奇之處。

多數秘境雖然凶險,但歸來之人無不得了巨大的好處。隻是進入秘境之人極為稀少,更無一人連續進入同一個秘境兩次的情況。若那不是巧合,那他要麽找到了進入青岩山秘境的規律要麽就是身上有著大秘密,無論是哪一個,他的價值都極大!

難怪岩山宗會盯上韓敢,這麽一說倒是解開了眾人的疑惑。

校場周圍,申屠石虎看著韓敢,心裏不由得打起了小算盤,對著蒙麵女子說道:“小姐,這趟我們是來對了,這小子絕對是個能人,若是能夠為家族所用,那帶來的好處簡直不可估量。”

隨即懊惱道:“哎,早知如此,那時我就該聽你的,上去幫他一把。”

那蒙麵小姐無奈搖頭,現在再說這個也為時已晚,隻能事情結束後在嚐試結交了。

“小姐,要不然你犧牲下色相,我保證那小子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你...哼!”

申屠石虎的渾話,令蒙麵小姐一秒破防,狠狠白白他一眼,不再理他。

此時,韓敢對著趙長生搖了搖頭,說道:“你說的不對,這些事都不重要。若隻是為了些利益,你埋伏算計我,我隨手破之也就算了,不會與你如此大動幹戈。”

趙長生聞言一愣,隨即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難道你是為了那個旅店老板,才會如此?”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韓敢點了點頭。

“什麽!那個傳言居然是真的!”

“這特麽簡直太假了吧,他是聖人不成?”

“.......”

人群再次喧鬧起來,韓敢的話就是坐實了傳言,讓人人都覺得離譜的事成為了事實。

這件事盡管趙長生之前已經有所猜測,但最終他也沒有認定這件事,因為這在他們看來實在是離譜,以至於現在他還有些不可置信地向韓敢問道:“為…為什麽?”

韓敢沉默一會,緩緩說道:“這本是你我之間的事,那旅店老板是受我牽連,才被你們殺害,不為他討回公道,我心中意難平。”

趙長生瞪大眼睛反駁道:“可他隻是毫無修為的普通人,如同路邊的野草,毫無價值。你殺了我岩山宗多少弟子和長老,他們傾注了我宗門多少心血去培養,為了一個人,殺了那麽多人,值得嗎?”

“在我看來,人的性命是對等的,不存在貴賤之分。你們之所以高高在上,看不起沒有修為的普通人,甚至隨意奪走他們的生命,是因為他們沒有力量反抗你們。”

“荒謬!你簡直是在胡說八道!”

韓敢淡然一笑,搖搖頭自嘲道:“哈哈,荒謬嗎?”隨後突然一把掐住趙長生的脖子講他從地上拎了起來,冷笑道:“既然我說的話,你聽不懂,也不願意聽。那我就用你聽得懂的話和你說,你們喜歡仗勢欺人,倚強淩弱,我就用實力碾壓你們,讓你們也見識下被人欺負的感覺。”

趙長生被提在空中,艱難地喘著粗氣,嘴裏還在不停罵道:“瘋子,瘋子!”

“住手!”

就在這時,趙破天在背後大喝一聲,走到韓敢的身邊,厲聲道:“既然你是為旅店老板報仇而來,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那旅店老板被殺不是太上長老授意的,乃是門下的弟子擅作主張!”

韓敢聞言竟然真的放下趙長生,轉身看向趙破天,說道:“你說的有理,殺人的弟子在哪裏?”

趙破天眼珠一轉,指著人群中某位弟子說道:“就是他,去旅店牽來吉良之時殺死了旅店老板。”

“嘿嘿。”韓敢冷笑一聲,道:“你倒是聰明,那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趙破天眼神一寒,轉身命令道:“把給我他抓起來!”

說罷那名殺死旅店老板的弟子,猛然被身邊的其他弟子擒住,趙破天手掌一揮,其他弟子一道狠狠捅進那人的腹中,那人死死盯著趙破天,身體抽搐幾下,隨即沒了氣息

韓敢見狀輕笑一聲道:“罷了,既然如此,旅店老板的賬就算算完了。現在可以算算你我之間的恩怨了。你們派人埋伏算計我,還拉走我的坐騎,這筆賬該怎麽算呢?”

趙長生緩過一口氣來,說道:“此事是我們理虧,吉良我們馬上奉還,還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賠償。”

“哈哈,滿意的賠償?好,那就說說你打算如何賠償我。”

趙長生和趙破天對視一眼,趙破天咬咬牙說道:“我岩山宗在中山國有萬畝良田,還有存在慶豐商會的財產一百萬兩黃金,這些盡可贈與你。”

韓敢搖搖頭道:“不夠!”

趙破天張嘴正想爭辯幾句,趙長生拉住了他,從懷裏掏出一塊人形木雕來,指著它對著韓敢說道:“這是我從從青岩秘境中帶出來的寶貝,正是它讓我知道了秘境再度打開。它的價值不可估量,我把它交給你,可算給夠了誠意了吧。”

韓敢看見木雕的瞬間,眼裏閃過光芒,說道:“聽起來不錯,拿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