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思念壓抑太久,許是這幾日的經曆太過波折,許是終於不再受道德倫理的束縛,裴硯知的這個吻來得格外強烈,格外霸道。
他放縱著自己,在女孩子柔嫩的唇上肆意研磨,輾轉吮吸,舌尖挑開她的貝齒,強勢闖入,在她唇齒之間攻城掠地,與她的舌抵死糾纏,難舍難分。
車廂裏充斥著親吻的水聲和難以抑製的喘息。
穗和被他吻得心頭發軟,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響,像隻不知所措的小奶貓。
裴硯知親了一會兒,停下來換氣,見她的小嘴被自己親得紅豔水潤,像浸了水的櫻桃,忍不住挑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唇瓣上流連。
穗和有些動情,張嘴咬住了他的手指,鹿兒眼水汪汪地向上仰視著他,頗有些乞求他憐惜的模樣。
十指連心,酥麻的感覺從指尖迅速傳至心尖,是禁欲佛子也抵擋不住的**。
裴硯知深吸氣,強勢的吻再次向穗和席卷而去。
這一次,他不再滿足於單純的親吻,修長的手指在女孩子柔軟馨香的嬌軀上四處遊走,像撫慰,又像探索,所到之處野火蔓延,欲念沸騰。
穗和扭動著身子,雪白衣衫不知不覺變得淩亂,裴硯知的手從她散開的衣襟裏探進去,她不由得緊張地繃緊了身體。
下一刻,裴硯知的動作忽地停下,在她懷裏摸到厚厚一打紙:“這是什麽?”
穗和有一瞬間的迷茫,長而卷翹的睫毛扇動了幾下,恍然道:“哦,是銀票。”
裴硯知隨手掏出來,發現數量還不少,奇怪道:“哪來的銀票?”
“從安國公那裏訛來的。”穗和喘息著,把來龍去脈和他簡單說明,“大人幫我收著吧,我怕弄丟了。”
裴硯知對她刮目相看,想象著安國公吃癟的樣子,又覺得好笑:“這麽相信我,萬一我弄丟了怎麽辦?”
穗和轉著眼珠,狡黠道,“丟了就把大人賠給我。”
裴硯知挑眉:“五千兩銀子就想把我賠給你,二品大員這麽不值錢嗎?”
穗和撲哧一聲笑起來:“大人值多少?”
“無價。”裴硯知隨手把銀票揣進懷裏,看著她笑眼彎彎的樣子,又有點情難自控,低頭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唔……”穗和一不留神,又被他噙住了香舌,親得心頭一陣陣發軟。
她不再隻是被動承受,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給予他生澀又熱情的回應。
兩人又溫存了好一陣子,才氣喘籲籲地分開。
裴硯知低頭看著懷裏粉麵桃腮,眼波如水的姑娘,默然一刻,唇角勾起一抹笑。
那笑容輕緩如風,辛酸中又帶著疲憊的滿足,仿佛一路風霜的旅人終於抵達終點,看到寒夜裏有人點著暖黃的燈在等他。
“念安小姐,好久不見。”他望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道。
穗和怔住,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來,在眼眶裏滴溜溜打轉:“當年闖進我家花園的那個人,是大人嗎?”
“嗯,是我。”裴硯知柔聲道,“那天你穿著一身湖水藍的衣裙,坐在水邊浣足,荷花開了半個池塘,我看到你腳上也開著一朵蓮花,想要走近去看,卻驚動了你,你嚇得捂著臉跑開,我問你為什麽要捂臉,你說隻要捂上臉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了。”
他講的很平淡,平淡中卻又帶著幾分此去經年的滄桑。
穗和從他的講述中想起從前的舊時光,晶瑩的淚珠從眼眶裏跌落,哽咽道:“大人當真是父親的學生嗎,據我所知,父親一生從未收徒。”
“就收了我這麽一個,並且沒有對外公開。”裴硯知說,“他怕公開了,會有更多人爭相拜他為師,他隻想專心做學問,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穗和以袖掩麵,淚如雨下。
三年的苦痛辛酸,三年的隱姓埋名,三年的忍辱負重,都在這一刻化作眼淚流出來。
如果她能早點與大人相認,是不是就能少很多波折?
可她又怎麽知道,她苦苦隱瞞的人,竟是苦苦尋找她的人呢?
她越想越難受,忍不住哭出聲來。
裴硯知也很感慨,將她緊緊摟在懷裏拍哄:“好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有我在,不會再讓你受苦,也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穗和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懷裏泣不成聲:“我騙了大人這麽久,大人怪不怪我?”
“不,這不是你的錯。”裴硯知拍著她的肩溫聲道,“我隻怪自己沒能早點認出你,讓你在我眼皮底下受了這麽多苦,辜負了老師的重托。”
穗和眼淚汪汪地抬起頭:“父親當真把我托付給了大人嗎?”
裴硯知點點頭,緩緩道:“你及笄前的兩個月,老師寫信問我願不願意替他照顧你,如果願意,就在你及笄那天去觀禮。
那時我還在大理寺,因著一個案子去了青州,我算著日子趕回來,想去參加你的及笄禮,卻在城外十裏長亭被陸溪橋以接風為由,灌了一杯蒙汗藥。”
穗和之前已經猜到這種可能,向他求證道:“大人和陸少卿就是因為這件事反目的嗎?”
“也不算反目,我隻是不想連累他。”裴硯知時隔三年再憶起當年事,仍是痛徹心扉,“穗和,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沒能及時趕到,錯過了補救的機會,如果我能早一天去到教坊司,或許我們就不會有這三年的錯過。”
“不,不怪大人,大人沒有錯,陸少卿也沒有錯。”穗和抽泣道,“如果不是陸少卿攔著,大人很有可能被當成父親的同黨一並處決了,我們能活著再見,也是要感謝陸少卿的。”
她不怪他,也不怪陸溪橋,是她命裏該有這一劫,才讓一切陰差陽錯,背道而馳。
好在他和她還是有緣的,兜兜轉轉三年,一千多個日夜,她又被裴景修送回到了他身邊。
想到裴景修,穗和頓時哭不出來,隻覺得後背一陣陰冷,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以為她早已認清了裴景修的真麵目,其實那隻不過是冰山一角,裴景修遠比她看到的更陰險可怕。
“怎麽了?”裴硯知感覺到她的異常,輕拍她後背問道。
穗和於是就把裴景修為她贖身,讓她隱姓埋名,反複告誡她要對裴硯知保密,還騙她說是裴硯知收集證據給父親定罪的事說了一遍。
她越說越心驚,越說越深刻地感受到裴景修的陰暗心理與超乎常人的心機。
他操控著她,哄騙著大人,把謊話編得滴水不漏,把他們都蒙在鼓裏,像沒事人一樣在他們中間周旋,還總是一副自己很受傷很委屈的作派。
這個人,真的太可怕了。
裴硯知聽穗和講完,先前對裴景修的所有懷疑都有了清晰的答案。
難怪一開始自己問起穗和的來曆他吞吞吐吐,遮遮掩掩。
難怪他即便娶了宋妙蓮也不敢放穗和自由。
難怪他死活不願對穗和放手,即使在長公主的逼迫下也不肯拿出穗和的賣身契。
他說他看過沈大學士寫給自己的信,他定然是從那時候就打起了穗和的主意吧?
入了教坊司的都是官伎,輕易贖不出去,也不知這個聰明絕頂的侄兒,用了什麽手段才把人贖走。
想必那贖身的錢,都是從他賬上支的吧?
哈!
真好!
真是他的好侄兒!
裴硯知氣得冷笑,幽深眸底閃過一抹殺機。
穗和觀他臉色,感覺裴景修要是這會兒出現在他麵前,他很有可能一刀就將人砍了。
“大人。”穗和叫了他一聲。
裴硯知回過神,斂去眼中寒芒,拍著她的肩輕聲安慰:“沒事,不怕,有我呢,接下來的事都交給我,我會處理好的。”
“好。”穗和偎在他懷裏,乖巧地點了點頭。
有這麽一個人可以依靠,這感覺真的很好。
可她轉念又想起裴硯知說要再找那位小姐一年的話,莫名地糾結起來:“大人現在要和那位小姐把話說清楚嗎,你想娶的到底是穗和,還是沈念安?”
“……”裴硯知看著她,想笑又忍著沒笑,“你是作為沈念安吃穗和的醋,還是作為穗和吃沈念安的醋?”
“那你別管,你就說,你到底想娶誰?”穗和答不上來,索性耍起無賴。
裴硯知想了想,反擊道:“你覺得那位小姐到底喜不喜歡我,想不想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