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一一五斯虎離家出走了

有盧玳露的這一手,後邊再被他給一塊上品靈石送客的,也就沒有誰廢話了。且那些拿了上品靈石的大多一臉忐忑,接了靈石轉身就走。

“藍琦,你要去做什麽?”郭幽一把拉住藍琦的胳膊。

“師姐,我想追上去看看。”藍琦性子跳脫,又嫉惡如仇,雖然不知道盧玳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但以血嬰丹為證,又有這些人明顯做賊心虛的表現,說明他們確實有問題。這種披著正道皮的家夥,早晚有一天也要走入魔道,且到時候這些人帶來的危害,比純粹的魔修還要大。

“胡鬧!”他倆正在邊拉拉扯扯,突然一聲傳音把郭幽嚇了一跳:“讓他去吧。”正是呂長興傳來的。

這些追出去的人,有的人是出於好奇,想繼續印證一下盧玳這辨認的真假;另外就是和藍琦一樣,見不得為惡的逍遙。

呂長興屬於兩種想法都有的,可是他自己動不得,見藍琦和幾個徒孫都有此意,隻是郭幽製止才沒能走,立刻幫藍琦開了方便之門。

這邊話剛說完,盧玳那邊就起了**!竟然是有個修士,當場被心魔所控,入魔了!

這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那麽幾個走歪路子的修士,原來是彼此認識的,隻是他們做賊心虛,到了廣嵐門之後,並沒有表現出對對方的熟悉,卻沒想到被盧玳一個一個揪了出來。沒人知道盧玳到底用了什麽方法,分辨出的好壞,最糟糕的結果是盧玳知道了他們過去的某些作為。

這種猜想,讓他們越想越心驚肉跳。可是又不敢走,剛才盧玳沒拆穿血嬰丹作證明的時候離開,是表示自己對盧玳殘暴的反感。現在走?那不是不打自招嗎?

排在前邊的還好,早拿著了上品靈石早跑人。排在後邊的,身處上百真正的正道修真之中,看著盧玳一塊一塊的靈石發下來,聽著旁邊人對於那些得到上品靈石之人的竊竊私語。尤其更遠處還有不知多少其他宗門的修士矚目著,尤其再看著那些追出去的修士,想象著自己一會大概也會被追出去……

這些人能夠逍遙至今,因為除了一些臭味相投者,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麵目。可一旦他們的本相被拆穿,過去的許多被掩埋的事情,就會被人掀出來了。

麵對著如此的壓力,當盧玳的上品靈石真的發到他們手裏的時候,這修士當時就入魔了——他對於欺騙和隱瞞已經得心應手,已經再也沒有麵對真相的勇氣。

可他隻是對著盧玳咆哮一聲,盧玳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顱上!

就如同用一塊磚頭拍中了西瓜,紅的、白的、黑的,便噴濺而出了。

騷亂剛剛出現就被平息了,或者說許多修士都愣住了。因為盧玳的表現也太幹淨利落了,就好像他已經早有準備,就等著一巴掌把那個修士拍死一樣。

有些已經拿了中品靈石的修士,此時反而有些心中惴惴了。他們隻看到了廣嵐門未來必定不凡,可是這盧玳的手段……

“哥,我們還是走吧。”有個女修顯然是被嚇著了。

“功德祥雲八成因他而來,就算手段激烈,隻要為人正派,那又有何妨?正好我們以後也不怕受欺辱了。”她哥的想法卻完全不同。

女修一聽,略微有些猶豫,但大概是聽哥哥話聽慣了,最終還是懵懵懂懂的點了頭。

事辦完了,盧玳就要回去見師父,誰知道還沒等他抬腿,就有人走出來招呼他。

“盧長老!”呂長興沒來之前就對廣嵐門充滿了興趣,來了之後,和許多老仙相處,興趣就變成了好感。數十年前魔劫的時候,呂長興也是與魔修浴血奮戰過來的,對於盧玳的手段並不以為意。他隻是好奇,盧玳到底是怎麽認出那些人來的?

雖然有人說,是那些人在大福地中露了馬腳,盧玳是大福地之主,自然知道。呂長興卻以為不然,這些修士都是謹慎小心之人,否則不可能多少年來都沒有傳出對他們不利的消息。尤其廣嵐門小,原本的人少相對於狹小的宗門來說,反而變成了到處都是人了,想做些什麽旁的事情,是極難的。而他們這些外來的修士,沒有廣嵐門的門人陪同,連宗門範圍都是出不得的。既然如此,哪裏來的露馬腳?

所以,盧玳的行為,就更引人深思了。

“這位……”

“在下瑟皚仙宗呂長興。”

“呂兄。”

“盧賢弟,不知可願與我手談一局?”

“……”盧玳真想說不願意,香噴噴的師父還在家裏等著他呢,但這冒出來的人,明顯就是為了廣嵐門的事才找他談話的吧?所以也隻能說,“在下棋藝不精,還請呂兄讓我三子。”

“好說。”呂長興笑了笑,與盧玳談笑著進了瑟皚仙宗的小院。

郭幽眼睛一亮,搶先一步布置好了石桌、石凳,本來這些事都是一直跟在呂長興身邊仙鶴童子負責的,童子卻也被她趕走。待兩人進來,她又端著靈茶靈果在邊上伺候。

呂長興在心裏歎了一聲,他這徒孫資質是極好的,就是心性……隻盼多經些坎坷,能讓她知些取舍吧。

正是此時,這邊師父也恢複過來了。

他如果不是疲乏至極,不會需要睡眠,但以他的體質,要恢複過來也是極快的。師父撩開被子,剛起了一半身,臉就紅了個徹底。下麵的異物感如此清晰,可想而知是盧玳在裏邊的時間太久了。也幸好他今生是妖,若是人修,體魄上可是比妖差著許多,哪裏禁得住這般……

師父趕緊裹著薄被站起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這房裏掛著一副怪石圖,師父走到這圖前方,手一推,整個人就進到圖中去了。他繞過怪石,後方正是一口溫泉。

站在溫泉邊,師父眉頭皺了一下。下次真的不能再如此由著玳兒的性子,都清醒了有一會了,體內的異物感竟然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清晰。

師父坐進了泉水裏,看著水麵發了一會呆,這才一臉別扭與堅定的,動作了起來——再如何不願意,清洗還是得做的。尤其現在盧玳不在,若是等他回來再清洗,怕是……怕……咦?!

師父的臉瞬間從通紅,變得青白。他的手緩緩舉起來,手裏邊握著一根不算大的玉柱。玉柱較細的那一頭,還能清楚的看見一些可疑的白色**。從握著這玉柱的指尖開始,師父的整個人都劇烈的顫抖起來。

“盧……盧玳!豈有此理!”一把將玉柱扔到一邊,師父嘩啦一聲就從水裏竄出去了。可是他站在水池邊卻又愣住了,臉上陣紅陣白的想:我就是去找了那小混賬又如何?難道還能質問他為何要塞了那種東西?就算是要這小混蛋,可是又該怎麽個罰法?

將牙關咬得咯吱作響,師父猶豫片刻,出了畫像,隨便裹了件衣服,出門飛走了。

盧玳果然是棋藝不精,呂長興從讓他三子,已經變成讓他十子了,但其實就算是讓他三十子,盧玳也是贏不了的,索性兩個人的興趣都不在棋上。一邊下棋,一邊談笑間,呂長興知道了盧玳是個什麽樣的人(後者他自以為),盧玳也知道了這位是來做什麽的了。

可是突然之間,盧玳站了起來:“呂兄,廣嵐門還是徒黎祖師爺當家做主,我隻是個後生晚輩而已。如今晚輩暫時有了些急事,還請見諒。”

“盧長老!”郭幽還是知道分寸的,盧玳和呂長興下棋的時候,她隻是老老實實的敬茶,並沒有半句多言,但她沒想到,盧玳就這麽走了,顧不上矜持,也不顧上師祖還在旁邊,郭幽匆忙喚著,可又哪裏還有盧玳的身影。見此情景,國有不由得委屈的看著呂長興,“師祖……”

“盧玳已是有道侶之人,你又何必?”

“師祖,如此出色的人才,難道不該為我瑟皚仙宗所用?”

呂長興心裏歎一聲:就算為我瑟皚仙宗所用,也不一定就是要做上門女婿啊。更何況盧玳這人明顯桀驁,他又是年少得誌,更加是寧為雞首不為牛後,要讓他入瑟皚仙宗,那是萬萬不可能了。可這話,實在是太傷女孩子自尊。尤其呂長興是男子,有些話實在是不適合對著女徒孫說。

最終也隻能說一聲:“務必要知道分寸。”但就是這話,呂長興知道其實也有些過了,可說輕了又不管用。

郭幽臉色難看的行禮,退下去了。

師父一開始離開家,盧玳並沒有在意。可是等到師父一口氣飛出大福地,盧玳緊跟在後邊再追,就已經有些遲了。可是他有綠豆在守,無論師父去了哪裏……

“怎麽?”盧玳讓綠豆在自己的指尖蹦躂,可是綠豆卻並不像以往那樣,為盧玳指出方向,“找不到?”

上一次綠豆找不到師父,因為師父已經去世了。但是在他緊追在後的情況下,有誰能夠半點痕跡未露,綠豆也沒有任何感應的就害了師父?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那就隻有兩種可能——師父去到其他洞天了,又或者是有人給了師父什麽特別的法寶。

於是出了大福地的盧玳,匆匆忙忙的又回去了。師父臨走之前,應該是去見了顧帆一次。

盧玳找到顧帆的時候,對方正在喝著靈酒。

“師叔祖,我師父……”

“你師父說,你有辦法查知他的魂魄,我就給了他個小物件,可以將他遮蔽住。”顧帆喝了一杯,倒是絲毫也沒有隱瞞,“別這麽看我,我自己也沒法找到那個小東西。而且你師父隻是說要對你小懲大誡一番,大概三年五載也就回來了。”

“我做錯了何事,師父要如此罰我?”盧玳對顧帆怨氣頗深,但想也知道這事是師父來請顧帆幫忙的,頓時整個人就蔫下來了。

“你都不知道你做錯了何事?看來真是該罰。”

“師叔祖,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顧帆本來想兩手一攤說沒有的,但是看盧玳的表情……委屈歸委屈,還有一股邪氣。顧帆心知玩笑不能開太大了。況且,師父當時找來,怒歸怒,分明是羞惱更多。換言之,並非是努力做了什麽偷人、打人之類的事,而是這兩個道侶之間鬧了什麽矛盾。

“我借給你師父的法寶,名為閉魂鎖。”顧帆掏出來了一粒不過米粒大小的珠子,“這珠子本來是在閉魂鎖上的,用它,你雖然不能找到閉魂鎖的確切位置,但大概其的方向範圍還是能知道的。”

顧帆留這個後手,因為他也擔心師父這一出去,用閉魂鎖遮掩行蹤,再出了什麽意外。

“多謝師叔祖。”盧玳頓時大喜,接過珠子,接過珠子,立刻就跑了。

“盧玳又跑了?”他一走,顧帆耳邊就響起了徒黎的傳音。

“怎麽?”

“原本想給他找些事做,可誰知道這小家夥的手段還真多。”徒黎感歎,“這一跑,下回都不知道他回來的時候會不會是渡劫期。”

徒黎語氣裏是明顯的擔憂和憐惜,盧玳天資過人,但他元嬰期的小雷劫什麽樣,徒黎已經知道了,這要是繼續讓他的修為瘋長,真到了渡劫期挨雷劈……那可不是黑聚流化形時候的雷劫,還能有人能幫,敢幫。

“他該是不會回來的太晚。”顧帆勸慰徒黎,“找到人就能回來了。”

“希望如此。”

家裏長輩憂心忡忡,盧玳也憂心忡忡——他按照那顆珠子的指引到了一處凡人的城鎮,然後,他就找不到師父了。

這座城名沽渡,原從屬於魏國,一條大河橫貫城中,於是沽渡分了北城與南城。南城居住的多是富庶人家,北城則是平民為主。沽渡城也算是在哲勒山大福地的範圍內,所以,現在這座城也處於到底是走,還是留的躁動中。

種田為生的農人是最簡單的,肥田沒長腿,他們自然是不想走,除非上頭下了調民令。城市裏的居民就麻煩許多了,這靈氣四溢的地方,且不說那些凡俗間少有的靈果、靈藥,就算隻是在這裏居住,普通的喝水吃飯,壽命也比尋常人長上許多。

但若沽渡不再從屬於魏國……這裏的許多達官貴人就沒有了繼續留在這裏的可能,這些貴人一走,一些商人也就要跟著遷移,連帶的,一些城市中的百姓,要麽就必須下地種田養活自己,要麽就隻能遷走。就算留下,沽渡城也不一定還能恢複如今的繁華。

這一天,城裏數得上號的人物在最有名的長錦酒樓中擺宴,商量到底怎麽辦。

長錦酒樓的老板如今也在座,台麵上擺出來的宴席,就算是在場的眾人也有許多見都未見的珍奇之物,可是今日卻沒人將心思放在吃上。眾人要麽是發呆,要麽是喝著悶酒,包間裏安靜的仿佛沒人一般。

“到底如何,諸位還是發個話吧。”一位鼠須中年打破了寂靜。

“發什麽話?”接茬的是個穿著打扮都如老農,正吸著旱煙的老者,“這事……不是我們能說的算的。”老者歎一聲,把煙杆在飯桌上磕磕。

“其實,也不能說我們就什麽事也做不了。”一個白麵青年,笑嗬嗬的說,在座的,也就是他臉色最好,最輕鬆。

“哦?”這話終於讓眾人有反應了,全都緊盯著青年。

結果青年下麵那句話,反而讓眾人的臉色更難看了:“諸位要是有想要賣房賣地的,我黎木梁願以市價收購!”

黎木梁屬於打定主意不走的人,他是商人,而沽渡城的東西不愁賣。就算是隨便用陶壺從河裏打的水,運出去都又不知道有多少人爭著搶著買。隻要挺過了最初的艱難,能和新的管理者建立起交情,現在怎麽賺錢,到時候還是怎麽賺錢。

可是在場的並不都是像黎木梁這麽幹脆的人,或者說,並不都是黎木梁這樣的“小”商人。這裏大多數人,和魏國的上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許多人甚至就是魏國大家族的分家出身,說到底其實沒人想走的,這裏如今才是他們的根基,若是回去,在這裏掙下的財產,必然會被本家盤剝得一幹二淨,他們最好的結局,也無外乎是老死在某個無人問津的農家小院裏。

可是留?

不說本家傳過來的命令,單說新的上層怎麽可能留下他們這些外人?

“啪!”一隻酒杯被人扔在了地上。

“怕個球!這地界是老子血汗掙出來的!了不起……”一個壯漢站起來大喊。

“呸!”一碟子已經放冷的菜,被扔在了壯漢頭上。

“你以為這要地的和我們一樣是肉|體凡胎?那可是神仙!放個屁都能把你震死!”如此彪悍叫罵的,乃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無論什麽地方,都是少不了皮肉生意的。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