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英雄多磨

時飛一拍自己的大腿,說道,“頭兒,那還等什麽?我趕緊發通緝令去抓人。”

閔鬆良馬上點點頭,說道,“對,眼下不管怎麽樣都先要這樣做。你先去吧。”

時飛立刻跑了出去。閔鬆良看著時飛的背影,收回了目光,陷入了沉思。他想不明白,劉一疤一直都沒有出過什麽動靜,可是現在突然間就讓人給設法救了出去,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到底是什麽人在操縱這樣的事情,到底有什麽目的?閔鬆良抬起手表一看,已經是八點了,為什麽劉一疤不見的時候,都沒有人告訴自己一聲?

“派人出去找了嗎?”閔鬆良轉頭去問那幾個警員。

“報告隊長,一發現犯人不見,我們就馬上派人出去了,已經跟局長匯報了這件事情。”警員大聲地說道。

“封鎖好這裏,不能讓人隨便靠近一步。”閔鬆良說完轉身就往辦公室走,他感到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劉一疤的快刀固然讓人感覺到詭異,可是,這件事情卻比劉一疤的快刀還要離奇得多。閔鬆良頓時感覺到整個警察局都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微妙的氣氛,讓人緊張跟不適。警察局裏麵的人看見閔鬆良的時候,表情也是跟往常不一樣,好像親近,卻又好像疏遠,真是一等一的奇怪,這當中到底是誰的陰謀?這段時間的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讓人感覺到頭疼。自從抓了瘦全發幾個,閔鬆良就感覺自己仿佛是捅了猴子窩一樣,接連發生的事情都有些讓自己手忙腳亂,差點應付不過來。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閔鬆良就看見趙金海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辦公室裏麵,看見閔鬆良,趙金海的眼神除了要問個明白以外,還有一些複雜的東西。閔鬆良一看見趙金海的眼神,就想起了剛才同事們看著自己時候的目光,幾乎是一樣的。閔鬆良感覺到更加壓抑,他明顯預感到有什麽不好的預兆。

“局長。”閔鬆良直接走到了趙金海的跟前,他猜想趙金海一定已經知道事情的大概了。

“現在才過來?犯人都已經跑了兩個小時了。你來之前,牢房我已經去看過了,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你有什麽發現沒有?”趙金海一開口目光就變得淩厲,聲音也不自覺地變得嚇人。

“我剛剛從那裏過來,沒有發現什麽線索,還在進一步調查。沒有任何人通知到我,所以我按上班時間過來的。”閔鬆良照實說道。

趙金海點點頭,說道,“不管怎麽說,劉一疤始終是重犯,在外麵久了可不好,你要盡快負責這件事情,把他抓回來,當初既然隻有你才能親手抓住他,現在我相信除了你,也沒有人能夠勝任這件事情了。”

“我知道了,局長。”閔鬆良心裏麵還是感覺到一些失職,如果平常加強一下警員的防範意識,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管怎麽說,自己做的還是不夠到位。可是,百密總會有一疏,誰會想到偏偏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你怎麽想?知道是什麽人幹的嗎?單單憑劉一疤一個人,不可能逃得出去,一定有人在指使這件事情。”趙金海轉身坐了下來。

閔鬆良想了一下,走到了趙金海的身邊,說道,“沒錯,這次是因為有人在暗中幫忙,所以劉一疤才能夠逃出去。我現在在猜想,這次幕後的人,跟上次殺害瘦全發的人,是不是同一個?”

趙金海一聽,擺了擺手,經驗老成地說道,“行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按照警察局的規定,現在該怎麽樣張羅就怎麽樣張羅。關鍵的是,要等著看上麵有什麽處罰,居然把一個犯人給看丟了,這一次,警察局上下要跟著受連累不可。”

閔鬆良一聽,說道,“局長,我們固然有我們的疏忽,但是事情沒有完全水落石出之前,怎麽可以輕易地下結論?草率地就下命令處罰我們,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給我們警察局臉上抹黑嗎?讓老百姓還怎麽信任我們?”

“我跟你說的就是這個!”趙金海一下子站了起來,背著手來回走了幾步,臉色似乎是非常急躁,他看了看閔鬆良,說道,“有些話我已經忍了很久,剛才一開始就想問你了。雖然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問你怕侮辱了你的人格,可是,我現在還在這個位置上呢,我不得不認認真真地問問清楚。我希望你能夠說真話,老老實實地跟我說。”趙金海每說一句話,臉色就變得更加不自然,完全沒有了平日裏雷厲風行的風格。雖然他長期觀察下來,知道閔鬆良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人品也出眾。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閔鬆良感覺到趙金海仿佛有些怪怪的,似乎欲言又止。不止是趙金海,今天所有人對自己都是那麽奇怪。閔鬆良實在是無法合理解釋這樣的情況,他想不明白。於是幹脆直接地問道,“局長,什麽事?你說吧。”

趙金海一聽,點點頭,看了一眼閔鬆良,說道,“我就直說了吧。我在過來的路上,已經在街麵聽到了消息,幾個剛剛從景春樓出來的人在議論,天亮之前在景春樓裏邊看見了劉一疤,他在那裏呆了一個多小時。”

“我馬上帶人去景春樓。”閔鬆良一聽,感到意外,感覺有了一點眉目。

“別忙,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這個不是重點。我們派出去的人已經回來了,一個淩晨掃大街的工人說,親眼看見劉一疤跟景春樓的幾個打手起了爭執,最後走了進去。我們的人也很快混了進去打聽過了,現在整個景春樓都在議論這件事情。證實我在街上聽到的不是傳言,而是事實。你現在帶人去也沒有用,許多人都親眼目睹劉一疤已經從景春樓的門口走了出去,現在去抓人已經晚了。況且景春樓那地方,說不定抓不到狐狸還惹得一身騷。”趙金海皺起了眉頭。

“局長,不管怎麽說,人是從那裏出來的,不管怎麽樣都會留下一絲線索。怎麽可以就這樣白白浪費掉這個機會?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個明白。”閔鬆良較上勁了,他不明白趙金海為什麽這樣。

“現在不明白的可是你,閔隊長。”趙金海提高了聲音,神情也開始變得嚴肅。

閔鬆良一聽,更加是感覺到了一頭霧水,不知道趙金海到底想要說什麽。今天怎麽一切都那麽反常?閔鬆良頓了一下,問道,“局長,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趙金海終於徹底壓製不住自己的火氣了,大聲地說道,“知道街上的人怎麽議論你嗎?劉一疤為什麽就能夠出了這警察局的大門?都是因為閔隊長你,收了劉一疤的十根金條,他劉一疤才能夠如此地逍遙快活,出了警察局,不是先去逃命要緊,而是先大搖大擺地道景春樓裏麵去享樂。你可真行啊。”

閔鬆良一聽,徹底懵懂了,不解地問道,“局長,這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無稽之談?我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劉一疤當初可是我費了不少力氣,好不容易才抓住的,如今又放了他,那我成什麽了?”

“什麽無稽之談?告訴你吧,劉一疤親口在景春樓裏麵揚言,是你收了他的錢,才將他給放了,有板有眼。眼下整件事情很快從景春樓泄露了出來,四處都在議論你閔鬆良。要不了多久,你閔鬆良就在上海市無法立身。”趙金海把牙根咬得咯咯響,一副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閔鬆良感覺到自己全身的神經都開始繃緊,感覺到一股不知名的邪惡力量正源源不斷地朝自己撲麵襲擊而來,四麵楚歌。閔鬆良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一定是有人要針對陷害自己,要不然除非劉一疤是傻子,否則怎麽可能冒著再次被抓的危險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想到這裏,閔鬆良說道,“局長,隻要稍微想一下就知道這是不合理的事情。劉一疤一直關著,身上哪來的什麽金條?更加不可能跟外界溝通。我也更加不可能收他什麽錢財。再說了,好不容易出了警察局的門口,他就應該謝天謝地了才對,馬上要找地方隱蔽起來。現在反而是這樣大聲張揚這件事情,他不怕引火燒身嗎?怎麽分析都有疑點,這件事情一開始擺明就是衝著我來的,想要誣陷到我身上來。況且,是有人進了警察局暗地裏送了鑰匙,他才有機會逃了出去,警察局裏麵的內奸可不止一兩個。”

趙金海的脾氣也上來了,說道,“你當我是不相信你的嗎?我如果真的不信任你,跟你說這些話我就不會感覺到那麽為難。可是,有人給劉一疤送鑰匙這件事情誰看見了,除了幾個警察,有哪個老百姓看見了?他們才不管這些,重要的是,的確有人看見劉一疤出來,還放出消息說是你閔隊長幹的,這才是重點,才是老百姓相信的。你說說,現在你要怎麽證明你自己的清白?”

閔鬆良一聽,反倒平靜了,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原來大家奇怪的目光時因為這個。他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這些流言蜚語,惡意中傷人的話我不會放在心上,誰愛說就說去。”

“這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嗎?那是全警察局的事情。”趙金海幾乎急得要跳腳,臉色也變得通紅,說道,“你一個人倒是成了英雄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警察局的名聲怎麽辦?以後可怎麽在上海樹立威信跟形象?還通天了你。”

閔鬆良的男人血性也上來了,說道,“那按照局長的意思,怎麽辦?聽局長的意思,這件事情我閔鬆良是真的做了。要去偵查景春樓,您說沒有必要,說了我沒有做,您又緊緊咬住不放。是不是要我承認了才算數?”

“誰說我相信是你做的了?你個渾小子,翅膀倒是越來越硬朗了。你既然沒有做,那這樣,讓人搜,劉一疤剛剛走沒有多久,如果你真的收了,現在也應該來不及去存吧?讓人到你家裏跟辦公室仔細搜一遍。”趙金海也不管那麽多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例行公事也好,總要對外界跟上頭有個說法,如果就簡單問兩句,那成何體統?

閔鬆良不屑地冷哼了一下,說道,“局長既然要這樣,那就請便。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你們又怎麽會有結果?再說了,我如果真的收了那些金條,會輕易讓人發現嗎?不過,我還是確信警察局裏麵是有內奸的,搜是可以的,但是,局長跟我一定要在旁邊看著,以免有人臨時栽贓。”

“行,隻要證明你是清白的,怎麽樣我都依你。這樣吧,先從這辦公室搜,你要不介意,我就叫人進來了?”趙金海用詢問的眼光看著閔鬆良。

“局長請便吧。”閔鬆良索性也豁出去了。要是平常,他是不喜歡別人隨便動自己的東西的,辦公室裏麵的所有東西都是自己長期累積下來的心血。

“小何,小張,進來,給我仔細地搜。隻要是跟辦公無關的東西,統統給我拿出來。”趙金海叫了兩個人,沉著臉色說道。

時飛突然間從門口竄了進來,看見趙金海,嬉皮笑臉地說道,“局長,讓我來吧。這地方我天天進出,我比較熟悉。”時飛剛才去發通緝令的時候已經聽幾個同事小聲議論過了,現在滿大街都在傳這件事情。時飛當時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裏直罵娘,閔鬆良的為人還用得著猜疑嗎?他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趙金海一看見時飛,就知道他心裏麵打的什麽主意說道,“你邊上呆著去吧,不關你的事,就是因為你們兩個太熟悉了,才不讓你插手。誰知道你會不會偏向一邊去?”

時飛的火苗蹭蹭蹭地就起來了,他拚命地壓製著,對著趙金海說道,“局長,這可就是局長不知道了。熟悉的人才不好作弊,因為太熟悉了,我隻要一動心思,準給你們知道。放心吧,要是有什麽別的東西,我絕對不會瞞著。”

趙金海沉吟了一下,量他時飛也沒有那個膽量,於是轉身對那兩個人說道,“先出去吧,有事再叫你們。”

時飛看見兩個人走了出去,說道,“局長,為了保險起見,是不是要把門給關上?”

趙金海一聽,瞪了時飛一眼,說道,“就你事情多。”

時飛笑了,一邊伸手把門關上,一邊說道,“局長,隊長好歹也不是一般人。不管他有沒有做一些什麽,眾目睽睽之下被搜總不是好事情,您就體諒體諒。”

趙金海哼了一聲,說道,“我體諒完了。你快點開始吧,給我把眼睛睜大一點,螞蟻大小的地方都別給我漏掉。”

時飛連忙答應,說道,“是,是,我知道。”

閔鬆良跟趙金海連眼睛都不敢輕易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麽。時飛一邊仔細地翻著每一樣東西,他也很想證明閔鬆良的清白,開始又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真的找到一些什麽東西,心裏很忐忑。自己親自來搜,總比其他人搜要好得多,起碼對閔鬆良有利。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三個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書櫃沒有,桌麵沒有,抽屜也沒有,連窗台四周都翻過了,就是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東西,別說什麽金條了。

趙金海眼尖,看見了書櫃的櫃頂放著一個不大的盒子,那是閔鬆良平常用來裝一些重要案件的證據跟線索用的。趙金海果斷地命令說道,“把那個拿下來看看。”

時飛一聽,搬了一張椅子,站了上去,發現盒子是已經開著的。他一拿,手指勾到了盒子的邊緣,裏麵的資料散落了出來,掉到了櫃頂上。

“做點事情怎麽這樣磨磨蹭蹭的,快點下來,我可沒有功夫跟你耗。”趙金海一看時飛毛手毛腳的,有點不耐煩,不禁催促著說道。

“是是,我知道了,局長。”時飛的汗水流了下來,說道,“我把這些全部收拾進去,這就下來。”

時飛將東西裝進盒子,忽然間手邊碰到的一樣東西讓時飛刹那間瞪大了眼睛,他萬萬不敢相信,拿著那張東西,手指也有些發抖。他暗暗用餘光看著趙金海的反應。

咚咚咚幾下,有人敲門。趙金海分了心,朝門外喊道,“什麽事?”

這兩秒不到的時間,給了時飛絕好的機會,他趕緊將手中的東西快速捏成了一團握在手心。

“趙局長,上麵來電話了。”外麵的人說道。

“我知道了,這就過去。”趙金海說完,轉頭對時飛說道,“你到底完了沒有?”

“馬上來,局長。”時飛抓著盒子跳了下來,走到趙金海的麵前,將盒子裏麵的東西一一地翻了出來,說道,“局長,您看看,該找的都找遍了,根本就沒有什麽東西。閔隊長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呢?”

趙金海一看,臉色依然沒有緩和,說道,“我這也是在幫他,不先把他清理了,我怎麽跟別人交代?瞧瞧,這上頭的電話又來了,想想我壓力有多大吧。閔鬆良,我告訴你,這件事情還沒有完呢,要做就要做得徹底一點,我要馬上搜你的家,趁現在銀行沒有開門之前。要不然,你還有存錢的嫌疑,到時候,我可要查你的資金。”

閔鬆良一臉坦然,說道,“可以,隔壁的田婆經常幫我做飯,她有我家的鑰匙,你們可以過去。但是,我有話在前頭,不能翻亂了我的東西,尤其是我父母的照片。”

趙金海一聽,說道,“我們是警察,不是土匪。”說完掃了一眼兩個人,走出去了。

時飛一看趙金海走了出去,馬上將門反鎖起來,眼神怪異地看著閔鬆良,說道,“頭兒,我可仔細問你,你真沒做過這樣的事情?”

閔鬆良一聽,頭疼起來,說道,“我真的沒有,別人可以誤會我,可以不了解我。可是你在我身邊那麽久,我怎麽做事情你不知道嗎?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這樣的謊言居然落到了我身上,而且他們竟然都半信半疑。”

“頭,不是我不相信你,隻是這件事情不尋常,我也是小心而已。實話跟你說吧,你猜我剛才發現了什麽東西?你絕對想不到。”時飛的臉色變得神秘。

閔鬆良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時飛,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麽。不過,時飛少有這樣的神色,看來事情一定是嚴重了。

時飛將手掌伸了過去,他的指縫見夾著一團紙。時飛將紙拿了出來,慢慢小心地展開,給了閔鬆良,說道,“頭兒,你看看,這個是什麽東西?”

閔鬆良看了時飛一眼,接了過去,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如同看見六月飛雪,無法相信。他定定站在原地,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時飛小心地試探著閔鬆良的反應,說道,“頭,你可看清楚了,這個是什麽?剛才好險,差點要讓趙局長發現,我好不容易才藏了起來,要不然,你可真的要出事了。你說你沒有做,可我想不明白,這樣的東西怎麽會在你的辦公室裏麵?”

閔鬆良神色凝重地看著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張銀行的存款單,上麵的金額,不多不少,剛剛好折成十根金條的價格,閔鬆良幾乎是不敢相信眼前自己親眼看見的事實。他一下子想起了剛才在牢房裏麵警員說的一句話,那個送饅頭來的人因為仰慕自己,所以還問了自己辦公室的位置。原來如此,真是做的天衣無縫啊。

“看不出來嗎?這是明顯的衝著我來的。真的是天大的笑話,我要是為了錢,早就在國外發財了,還回來這裏做什麽?以為這樣陷害我,我就會退縮了嗎?”閔鬆良握緊了拳頭。

“頭,到底是誰要陷害你?把這個東西直接放在桌麵不就完事了,為什麽要費盡心思放在那麽偏的地方?他怎麽進來的?”時飛不解地問道。

“如果我收了錢,就一定會放在隱蔽的地方,如果放在明顯的地方,就不像是我的做事方法。他費盡心機把錢放在那裏,是要偽裝成我把錢藏起來的樣子。這個人應該是個開鎖的高手,不但給劉一疤送了鑰匙,而且自己還悄悄打開了我的辦公室,不單單鎖沒有壞,甚至當時都沒有人發現,一定一點聲音都沒有。”閔鬆良分析著說道。

“可他怎麽就那麽肯定,局長會搜查這裏?”時飛更加不明白了。

閔鬆良冷笑了一下,說道,“你太小看這些人的能力了。他們敢做出這樣的事情,肯定是可以操縱一些東西的。就算今天趙金海不查我這裏,隻要那些人高興,我這裏遲早要被搜查,這樣一來,這東西不就出來了嗎?能夠出得起那麽大數目的人,除了黃家,應該也沒有其他人了吧?想不到我閔鬆良居然那麽值錢,看來黃家的人當真是恨我入骨。”

時飛一聽,笑了,說道,“頭,那你可要好好謝謝我,要不是我,你今天可就難過了多了。”

“是,真多謝你了。”閔鬆良也笑了一下,將那張存單用打火機點燃,說道,“不管是什麽人,我說了我不怕。這一次,我可要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損失了這大筆的錢財,又達不到目的。”

流言蜚語遠遠比閔鬆良想象得要可怕的多。這條千金難求的消息很快被報社打印了出來,沒有多久就傳遍了全上海,幾次加量印刷,幾乎人手一份,整個上海城都沸騰了。曾茂林看到這樣的消息,大感意外。安心若兩眼緊緊地盯著報紙,更加是不敢相信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她一直對閔鬆良的印象不錯,一直想辦法將他拉攏過來,可是眼下偏偏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讓安心若感覺到有些無所適從,仿佛受了打擊,覺得非常吃力,她不敢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

安心若的反應讓曾茂林看在眼裏,感覺到一些不尋常,於是關切地問道,“心若,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無精打采的?”

安心若看了曾茂林一眼,說道,“舅父,我沒事,隻是突然沒有了吃早飯的胃口,舅父先吃吧。”

曾茂林看了一眼安心若眼中的報紙,說道,“你已經讀到新聞了是嗎?知道閔鬆良的事情了?”

安心若沒有說話,真是臉色有些發白,輕輕地點點頭。

曾茂林一看,說道,“心若,看見了沒有?舅父早就跟你說過了,看人不可以單單看表麵的,我知道閔鬆良上次救了你,你一直都感激在心裏,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心裏當然是不舒服的。可是,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讓你提前看清楚了閔鬆良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就當做是一個教訓吧,以後千萬不要再跟他見麵了。”

安心若隻覺得自己的心差點要飛了出來,她極力壓製著自己心裏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