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三十章 水深火熱(20 15)

“舅父,你也說了,看人不能夠單單看表麵,同樣的,事情也不能夠單單看表麵,對不對?犯人淩晨的時候剛剛逃走,現在不過才幾個小時,就這樣匆匆忙忙地定閔鬆良的罪過,是不是有些太不公平?我記得曾經有人跟我說過,現在這樣混亂的戰爭背景之下,每個人都變得非常敏感,所以這樣的傳言,速度會比子彈都快。”安心若平靜了一下,看著曾茂林說道。

“心若,你果然是越來越老辣了。”曾茂林感覺到安心若似乎是在有意幫閔鬆良說話,但是也不好拆穿她,於是說道,“不過,不管他閔鬆良到底是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現在流言蜚語已經是這樣了,你不相信,可是還有很多人會相信。閔鬆良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很敏感的人物,舅父還是那句老話,不要跟他接觸,你始終是有身份的人,再者,男女有別,你也應該跟他保持距離。”

“舅父是長輩,說話自然是有舅父的道理,不過,我也有自己的判斷。這件事情太倉促了,我一定會等結果出來。”安心若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曾茂林看見安心若態度如此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麽,他明顯地感覺到事情變得不妙。安心若跟閔鬆良才見過幾次麵,雖然說年輕人總是容易相處溝通,但是也不至於讓一個女孩子堂皇地替一個男人說話。心若這個丫頭,是不是有什麽心思了?

想到這裏,曾茂林圓了一下氣氛,說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件事情了,可以了吧?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外人讓我們自己人先吵起來。舅父要到局裏麵去處理一些事情,你可以去散散心,晚飯的時候,舅父回來跟你一起吃。”

“我知道了,舅父。路上小心。”安心若對著曾茂林笑了一下。

曾茂林點點頭,喝了兩口茶,出去了。安心若看了一眼身邊的孫染雪,對門外說道,“進來把東西都收了吧,不必給我上點心水果了。”

馬上又兩個丫頭跟一個男仆人走了進去,動手開始收拾桌麵的東西。安心若站起來,跟孫染雪朝花園裏頭走去。

“心若,你最近吃得比較少了,心裏麵有事情,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孫染雪扶著安心若,感覺到她冒險沒有之前精神。

“孫姐,你也知道我心裏麵有事情,而且還不止一兩件,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我還怎麽能夠有那個興致吃下去?”安心若一轉彎,朝蘭花亭走了過去,她最喜歡那裏的空氣。

孫染雪看了一眼安心若,欲言又止,她當然知道安心若心裏麵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情。尤其是上次去見過魯十一回來之後,安心若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惡夢驚醒,淚流滿麵。孫染雪感覺到非常的心痛,可是孫染雪也很清楚地知道,安心若眼下之所以如此擔憂,不單單是因為閔鬆良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更加是因為安心若已經不知不覺之間係在了閔鬆良身上的那一顆心,安心若如果也意識到這一點,肯定會把她自己嚇了一大跳。

孫染雪心裏很著急,難就難在安心若自己還不知道,如果她表現出來無疑,那自己倒是容易開口。可是安心若對閔鬆良暗生情愫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孫染雪應該怎麽開口跟她說呢?孫染雪很害怕,自己一旦先把事情挑了出來,以安心若的性子,如果真的是喜歡,那她會毫不猶豫地承認,到時候就真的成為了事實,會讓事情更加麻煩的。可是如果不說,安心若一再地在曾茂林麵前維護閔鬆良,以曾茂林的精明,過不久就會發現破綻,應該怎麽辦才好?孫染雪在快速想著如何能夠把自己心裏的話婉轉地說出來,又不至於刺激到安心若現在已經有創傷的心情。

“心若,閔鬆良的事情,你就不要太上心了。隻要他沒有做,那麽不管外麵的人怎麽說,他始終都還是清白的,時間會證明的。”孫染雪看著安心若,輕聲地說道。

“孫姐,說真的,我心裏也非常忐忑,我也不百分百地確定,閔鬆良他沒有做這樣的事情,你知道,現在的事情都是真真假假,讓人分不清楚。但是,我還是想要相信自己一次,我相信自己的感覺,我不會看錯他,他不會是那樣的人的,。曾茂林說得對,這件事情也未必是壞事,我還是希望,借著這件事情,能夠盡快地看清楚閔鬆良的為人,如果他真的是無辜的,那證明我真的沒有看錯他,希望他可以加入我們。”

“心若,你要知道,我們已經沒有多久時間了,而且,辦完了我們的事情,你也要去辦你自己的事情,去尋找你想要知道的答案,不是嗎?閔鬆良的事情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真相大白,我們等不了那麽久的。”孫染雪心裏還是不太同意安心若的想法,把閔鬆良拉攏過來,雖然知道安心若不單單是因為對閔鬆良有情義,而是因為閔鬆良的確優秀,可是,自己還是不能夠在這樣的時候掉以輕心。孫染雪不想一下子把話說得太絕對,她想要走一步看一步,眼下先穩住了安心若,等以後再見機行事。

安心若站在蘭花亭邊,想了一下,表情卻突然變得有些輕鬆了,說道,“孫姐,放心吧。以閔鬆良這種見不得不明事物的個性,他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想盡辦法替自己洗清罪名的,我們隻要靜靜等待消息就可以了。”

孫染雪心裏一驚,她完全沒有想到安心若對閔鬆良已經領悟到了這樣的地步,看來,閔鬆良在她心裏,是已經真的有了一定的位置了。

曾茂林回到房間換了衣服,從容地朝大門外走出去,幾個人已經在門口等候了。曾茂林一看見他們幾個,問道,“有什麽消息?”

“曾局長,閔鬆良非常狡猾,我們一連跟蹤了他好幾天,一天換幾個人,眼皮都不敢多動一下,可是愣是沒有發現他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回答的正是負責去跟蹤閔鬆良的那幾個人之一。

“當然了,沒有一點本事,他怎麽做那個位置,還敢這樣膽大妄為?其他有消息沒有?”曾茂林的臉色變得非常不好看。

“前兩天我們把他給跟丟了,懷疑是他已經發現了,故意甩開我們。聽一些街上的兄弟說,有人故意在大街上找閔鬆良的麻煩,可誰知道,那個人不是閔鬆良,是其他人喬裝的。我們這才知道被騙了,閔鬆良故意找了別人來移開我們的視線。”

“居然有這樣的事情?想不到他閔鬆良年紀輕輕,竟然有這樣的本事,當真是不能夠小看。”曾茂林明顯地感覺到一些意外,一直以來,他以為閔鬆良無非就是仗著自己的職位在強出風頭而已,現在一開始較量起來,就感覺到了對方的棘手。

“不僅如此,曾局長,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多心了,疑神疑鬼的,這兩天老是感覺我們自己也被人跟著,可是四周那麽一看,卻什麽情況都沒有。”手下的人小心冀冀地說道。

曾茂林一聽,突然間臉色一變,說道,“不好,是反跟蹤,說不定閔鬆良的人已經跟著你們到了這裏,怎麽不一早匯報?現在有麻煩了。”

手下人一看曾茂林明顯不悅,感到有些害怕,壯著膽子說道,“對不起曾局長,我們哪裏懂得這些?現在可怎麽辦?”

曾茂林擰緊了眉頭,說道,“要是讓閔鬆良發現了,遲早會查到我這裏來。你們立刻停止跟蹤閔鬆良,如果有人問起今天到這來,就說是我這裏招下人,恰好碰到我了。趕緊給黃家送個口信,就說讓他們這段時間都規矩一些,別再給我生出什麽事情來。”

“是是是,我馬上就去辦好。”手下人說完,連忙飛快地跑開了。

曾茂林暗暗一想,這事情已經變得不妙,原來以為是想要看看閔鬆良接近安心若是不是有什麽不良的企圖,現在倒好,自己引火上身了。南京那邊一直在催促自己加快腳步,這個節骨眼上,不要有什麽意外才好。

時飛在閔鬆良的辦公室裏麵吸了幾支煙,坐立不安,急得直罵娘。再一看閔鬆良,卻出奇平靜,正站在窗前看著那幾棵秀美的玉蘭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時飛實在是坐不住了,走到閔鬆良身邊,忍不住地說道,“頭兒,你倒是說句話呀!人家可都騎到你脖子上了,你還那麽沉得住氣?人善可被人欺,下次他們不定出什麽陰招來對付你,我都看不下去了,好看的小說:。”

閔鬆良看了時飛一眼,說道,“別急,就算我想要有動作,現在也還沒有到火候。這件事情我會親手解決,不會就這樣放任著不管。”

“頭兒,這種事情就要當機立斷,盡快澄清才好。拖得越久,越是不好控製,容易起變化。還要等什麽火候?”時飛一臉不明白地問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我的辦公室外麵一定被人看住了。出了這樣的事情,上麵一定會盡快立案偵察,我現在應該是哪裏都去不了。”閔鬆良很清楚上麵的流程,尤其是有人刻意針對自己而引發的這場風波,暴風雨一定比預想中要來得快也來得猛烈。

“什麽!我看誰敢。”時飛走到門邊開門一看,果然在門外站了幾個人,正專心地看著這裏。時飛馬上狠狠地關上門,無名火一下子竄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說道,“這群不長眼的王八蛋!平日裏沒少關照他們,現在竟然敢倒打一耙,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

“算了。”閔鬆良擺擺手,說道,“他們也是沒辦法,別怪他們,況且,這些事情我還沒放在心上。如果我想出去,再多幾個人也看不住我,隻是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這麽做。”

“頭兒,真不明白,上頭的人是幹什麽吃的,連趙局長也是一樣,明明是有人送了鑰匙進來,卻還要這樣給你難堪,自己人對付自己人。這下倒好,不明就裏的人還真以為你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時飛一下倒在了椅子上。

閔鬆良轉了個身,半坐在窗台邊,陽光照在他的背上,讓他感覺到一陣溫暖和貼心,也有了一些正麵的力量。片刻,他開口問道,“上次讓你幫忙的事情怎麽樣了?那些人是哪裏的?”

“查到了。你一定想不到,我也不敢相信,知道嗎,那竟然是曾茂林的人。他究竟對你有什麽念頭,堂堂的安全局局長,竟然派人來跟蹤你?”時飛聽閔鬆良這樣一問,一下子想了起來。

“確定嗎?”閔鬆良聽時飛一說,既感到在情理之中,又感覺非常意外。一直以來都是黃家在針對自己,現在連曾茂林這樣的角色也出馬了,看來自己的確使得黃家跟曾茂林動搖了,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心腹大患。對方來勢如此凶猛,自己全身而退的把握到底是有幾分?

時飛肯定地點點頭,說道,“頭,我現在像在拿這件事情開玩笑嗎?千真萬確,那幾個人連續跟曾府接頭,被我們的人看得是一清二楚。”

閔鬆良一下子恍惚大悟,想起來了,上次在去宴會的途中遇見了曾茂林,那個時候曾茂林看見自己的表情就怪怪的。如果他跟黃家的關係真的不一般,相互勾結,那萬夢生戲院六年慶那天的事情,黃家一定是第一時間就通知了曾茂林,曾茂林也當然是早就對自己有所耳聞,並且心存戒備。怪不得第一次跟他見麵,曾茂林就有些不自然,那是閔鬆良利用人類麵部表情學得出來的結論。閔鬆良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安心若曾經對自己說過,萬夢生出事的第二天一大早,天剛剛亮了沒有多久,曾茂林就從幾十裏之外趕回來了,如果說單純是因為擔心安心若,那真是有些過於誇張,這更加證明了曾茂林果然跟黃家是脫不了關係的。經過這件事情,閔鬆良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曾茂林是隱藏在黃家背後的人,黃家仗著曾茂林在上海的權勢,才這樣無法無天。曾茂林一定是不想我順著黃家找到他,所以才安排人來隨時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閔鬆良沉思了一下,開口說道。

“什麽?原來是這樣!”時飛脫口而出,說道,“頭兒,你剛才說是黃家出了十根金條的本錢讓人陷害你,那曾茂林一定知道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曾茂林在擺弄這件事情,那你現在的處境就非常不利,而且很被動。要知道,曾茂林現在可是隻手遮天的人物。”

“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不是黃家跟曾茂林一起做的,但是跟他們一定是脫不了關係。他們不直接對我下手,反而是處處找我麻煩,讓我名聲掃地,說明他們在顧忌一些東西。這次我如果不能替自己翻身,要不了多久,等人們相信瑤言成為了事實,他們就會隨心所欲地衝著我來,好看的小說:。”閔鬆良的臉上依然非常平靜,冷靜得出奇,就像是分析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絲毫不見焦慮跟緊張,更別說惶恐和畏懼。學刑偵的人,都鎮定得出人意料。

時飛卻按捺不住了,閔鬆良越說,時飛越是著急,說道,“頭兒,真是皇帝不急,要急死太監。你看得開,我可忍不住了。你說吧,要怎麽做,全憑你一句話,我時飛看得起你這個人,全豁出去了。”

閔鬆良一聽,心中一陣暖流湧過。一直以來都致力於刑偵工作,不僅僅性格變得嚴謹,人也慢慢變得有些隱忍內斂,不善於把內心的各種情緒都輕易地表現在臉上,自己也已經習慣了。如今聽見時飛這番交心的話,閔鬆良也有些感動,自己並不是無情的人,隻是太過於擔當,想把一切都自己扛著。

“謝謝你。”閔鬆良一笑,拍了拍時飛。他不是說不出別的話來,隻是覺得這幾個字已經足夠表明了自己心裏的意思,再者,閔鬆良也不是慣於說場麵話的人,與其說大話,倒不如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頭兒,就別跟我客氣了。”時飛也緩和了一下情緒。

正說著,趙金海直接推門走了進來,眼光直接落到了閔鬆良身上。關上門,就馬上坐了下來。

時飛嘴巴快,問道,“局長,怎麽樣?”

趙金海沒有回答時飛,卻看著閔鬆良,黑著臉,說道,“上麵已經下了命令,要嚴辦這件事情。當務之急,就是要弄明白,你到底有沒有做這件事情。不過,你小子算幸運,你的家是我一個人親自去的,沒有找到什麽證據。但是就算是這樣,就算是內部的人都相信你,還是沒有辦法給出一個交代,這次我就是想幫你,也是有心無力。”

“局長,劉一疤逃跑,這固然是要抓回來的。可是,如果能夠證明我跟劉一疤沒有一點牽扯,就說明劉一疤完全是有意栽贓,一定是有人在策劃著這件事情。”閔鬆良一點都不膽怯地看趙金海。

“證明?你怎麽證明?恐怕你還沒出了這警察局幾步,就要讓全上海城的口水給淹沒了。你就等著上麵的人過來問案吧!”趙金海一揮手,不客氣地說道。

“我要出去,我一定要查出真相,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等人來擺布。”閔鬆良上前一步說道。

“去哪兒?所有人的矛頭都對準了你,你現在可是關鍵人物,一步都不能離開這裏。”趙金海拍著椅子站了起來。

“實話跟你說了吧,局長。要不是要等你回來跟你有個交代,我現在恐怕都已經早就出去了。我並不反對局裏調查我,可是在調查之前,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個申辯的機會?我要求不多,就一天,給我一天的時間,如果明天這個時候我還沒有查清楚這件事情,那麽一切按照上麵的辦案程序來,我沒有意見。”

趙金海一聽,馬上就瞪大眼睛,臉色通紅,眼看就要發火。他控製了一下,來回走了那麽幾步,最後停下來,一動不動地看著閔鬆良,說道,“你小子簡直是越來越難管教了,反了。我們這些老古董也不中用了。行,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到時候你如果沒有查清楚,就算上麵的人沒有來,我一樣親手辦你。”

“足夠了。”閔鬆良波瀾不驚地說道。

黃公館的院子裏邊,最珍貴的莫過於一隻金絲孔雀,那是一位跟黃定源頗有交情的雲南商人送的,就養在院子的東南角的水池邊,怕曬傷,還專門搭了個棚,有人專門照顧著。自從到了上海,雖然說環境還有些不能完全適應,活動範圍也非常受限,卻每天享受著食物豐富的安逸生活,倒是讓孔雀精神了不少,毛羽也更加光澤漂亮,在陽光下折射出了絢麗的色彩。黃如天興致勃勃地拿了一些水果,投喂給它。

“戲院的事都完了嗎?”黃定源從院子另外一端起來過去,看見黃如天的背影,不禁說道。

黃如天回頭一看,連忙笑著說道,“爹,今兒個早上排練,得下午才開門上演,好看的小說:。等過了中午,我就過去瞧瞧。”

黃定源點點頭,說道,“你自己看著辦吧,別給我出差錯就好。”

“是,爹。”黃如天答應說道。

片刻,黃定源問道,“今天早上閔鬆良的事情聽說了嗎?”

黃如天一愣,隨即說道,“我當然知道,這上海都傳遍了。”

黃定源的眼神裏麵透露出複雜的光芒,說道,“是不是你們兩個做的?”

黃如天得意地一笑,說道,“對,這主意是二弟出的,可這人是我派去的。”

黃定源的臉色終於表現出來一個父親的和藹,說道,“幹得不錯,做事情就是要這個樣子,既軟不得,也硬不得,一定要遊刃有餘,既纏得住他,又打得中他。”

“爹,接下來要怎麽辦?”黃如天問道。

黃定源想了一下,說道,“事情才剛剛出來,閔鬆良一時半刻也沒有那麽大的本事翻身。雖然說打鐵要趁熱,可是閔鬆良這種人,就適合一點一滴地慢慢去磨他,別急,讓他先撲騰一下,等他緩過來,咱們再給他加點猛料。”黃定源說完就想往回走。

黃如天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說道,“爹,您留步。是這樣的,曾局長的外甥女,也就是安小姐,前幾日跟我說,不知道爹最近可方便,因為曾局長的關係,所以她想過來專程拜見爹一麵。”

黃定源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嚴厲,說道,“我分明已經跟你說過了,收起你的花花腸子,不要打那位小姐的主意,要不然會僵了黃家跟曾局長的關係。你居然把我的話都當耳邊風了嗎?”

黃如天一聽,連連擺手,說道,“天地良心,爹,我可真沒有那心思了。自打爹上回說過之後,我一直都注意著。可是,這回可是安小姐親自到的戲院跟我主動提起的,我總不能置之不理,那不是拂了曾局長的麵子嗎?爹要是不相信,那天二弟在戲院門口也親眼看過了,爹可以問問他。”

“一個丫頭片子,跟我能有什麽話說?”黃定源自言自語地說道。

黃如天小心地看了一眼黃定源的臉色,說道,“爹要是不想見,回頭,回頭我讓人送個信到曾府,就說您身子不舒服?”

“不用了。”黃定源拒絕道,“畢竟是曾局長的貴賓,怠慢不得,見見也無妨。這留洋回來的新女性,我也想好好見識一下。”

黃如天一聽,立即心花怒放,說道,“爹,那就這樣定了,我跟安小姐說一聲,回頭再找個方便的時間。”

“去吧!對了,閔鬆良的事情,曾局長知道是我們做的嗎?”黃定源突然間想到了什麽。

“還沒來得及說。爹的意思?”黃如天仔細地問道。

“還是先不要聲張。最近曾局長很忙,這件事情我們自己解決,就不要驚動曾局長了。等事情做好了,再跟曾局長說一聲就可以了。”黃定源一擺手。

“是,爹。我明白了。”黃如天隨口答應了一聲。

黃定源哪裏知道,黃如天現在滿腦子都是安心若的身影,一聽見黃定源同意跟安心若見麵,黃如天簡直是激動得心都快要飛出來了。讓人垂涎三尺的大美人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地一步步地朝自己靠近,可不是天大的好事是什麽?至於黃定源最後說的話,黃如天一點也沒有聽進去。他哪裏知道,如果曾茂林知道了他們設計閔鬆良的這件事情,不知道要氣憤成什麽樣子。曾茂林正害怕閔鬆良找到自己身上來,如今黃家做了這樣的事情,一旦反過來讓閔鬆良抓到把柄,就等於是給閔鬆良搭了一把梯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