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天使

閔鬆良聽見時飛這樣說,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走了過去,拍了拍時飛,說道,“我很抱歉,把你卷了進來。你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會仔細想辦法。”

時飛一聽,一把拉住了閔鬆良,說道,“怎麽?看不起我時飛還是怎麽的?不插手我都已經做了那麽多了,現在人都已經抓到了,剩下的我還有什麽好擔心?你不用顧忌我,要怎麽做,你盡管說。我時飛還至於是膽小鬼。”

閔鬆良為難地想了一下,他不想時飛也被卷進了這個漩渦,但是看見他那麽堅持,閔鬆良還是感覺到很感動。他知道時飛的倔脾氣,於是說道,“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我明天消失。”

“什麽?”時飛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趕緊問道,“隊長,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消失?你要去哪裏?”

“上麵查的人是我,倘若我在警察局,除非我把人給交出來,否則這件事情一定會沒完沒了。所以,隻要我消失,就誰都沒有辦法。不過,有一點很關鍵,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犯人已經關在了這裏。”閔鬆良似乎是下了決心,他非常肯定地說道。

“要是傳了出去,你這樣可是畏罪潛逃呀,頭?真的要這樣做嗎?你想清楚後果了沒有?”時飛聽到閔鬆良說出這樣的話,非常震驚。

“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隻要後天晚上能夠順利抓到黃家的人,暫時犧牲一下我的名聲又有什麽?這件事情一定要提前跟趙局長打點好。這一次,我是絕對不會輕易就鬆手的。”閔鬆良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跟趙局長說?趙局長他會答應你嗎?”時飛連忙走過去問道。

“不會。所以,我不打算親自跟他說,萬一吵了起來,這件事情很容易就泄露出去。我走了之後,你去跟局長說,由著他說兩句就好,千萬不能頂起來,警察局裏麵現在人多耳雜。絕對不能夠大意,因小失大。”閔鬆良想了想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不過,你要到哪裏去?”時飛不放心地問道。

“放心吧,沒有人會找得到我,還有一件事情很重要,那幾個犯人就交給你了,一定不可以出什麽意外,後天晚上,我會跟你匯合的。你一定要提前準備好。至於要怎麽做,到時候我會提前通知你。”閔鬆良的眼神很堅定。

“頭,單單是一個劉一疤已經讓我們顧及不過來了,現在又不知道黃家那邊派了什麽人接頭,如果他們真的有心殺了劉一疤的話,一定會派高手出馬,劉一疤到時候再趁亂逃跑,我們就麻煩了。”時飛抓了抓頭。

“無妨,先預付了明天的事情。其他的,我會像辦法的。我把一切,包括自己,全部都押給你了。你一定要做到最好。”閔鬆良誠懇地看著時飛。

“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時飛看著閔鬆良對自己信任的表情,答應了下來。

“你先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閔鬆良點點頭,開口說道。

時飛答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閔鬆良呆呆地坐在了椅子上出神,過了兩分鍾,他站了起來,熄滅了辦公室的燈光,走到窗台處,手一攀,縱身從三樓窗口跳了下去。

天已經蒙蒙亮了,趙金海沒有回家,在辦公室裏麵將就著睡了幾個鍾頭。他揉了一下眼睛,聽見有人敲門,說道,“進來。”

時飛走了進去,問道,“局長,醒了?”

趙金海點點頭,說道,“怎麽?你也沒有回去?告訴閔鬆良,天快要亮了,上麵的人很快會到警察局,他想好怎麽麵對沒有?那幾個犯人怎麽樣了?”

“局長,犯人我剛剛去看過,都很正常。隻是,閔隊長已經不在了。”時飛看著趙金海說道。

“你說什麽?不在了,是什麽意思?”趙金海馬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局長,閔隊長要我來告訴你,他不想麵對上麵的人,因為不管交不交出犯人,都會失去抓住黃家的機會,所以,他選擇了暫時消失兩天的時間。隻要找不到他,上麵的人也沒有辦法,隻要閔隊長順利抓到了黃家那邊的人,證明黃家才是真正的幕後主謀,就可以天下大白。”時飛一五一十地說道。

“荒唐,放肆,簡直是無法無天了,是誰允許他這樣做的?為什麽不事先跟我商量?我問你,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為什麽不早點跟我匯報,非要等到人快要來了才說?”趙金海急得團團轉。

“我想跟局長說來著,可是局長那時候已經睡著了。我就沒有叫醒你。閔隊長是淩晨三四點的時候走的。”時飛如實地說道。

“反了天了,閔鬆良這一走,就變成了不折不扣的畏罪潛逃了,你們到底想過沒有?閔鬆良他是個死心眼,你那腦子怎麽也不會轉了?你就不能製止他一下?現在可怎麽辦?”趙金海滿身火氣。

“局長,我也覺得這是好辦法,而且是唯一的辦法。這也不能怪隊長,要怪,就要怪黃家作惡多端。如果我也有閔隊長的那身本領,我也想給黃家一點顏色瞧瞧。”時飛辯解地說道。

“行了行了,反正人已經走了,你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我不是不讚成你們的決定,但是這件事情那麽重要,你們為什麽就不能跟我當麵說一下?就那麽信不過我嗎?”趙金海認真地看著時飛問道。

“局長,閔隊長有他的打算。他不是不尊重你,真是怕萬一你反對,他也不好在這個時候跟你對著幹,所以才選擇這樣做。就原諒他吧,他是為了百姓做事情,不是為了他自己。”時飛在盡量替閔鬆良說好話。

趙金海一聽時飛這樣說,口氣鬆軟了下來,說道,“那他要我們怎麽做?”

“犯人那邊我會看住的,閔隊長一再交代過,不能讓抓到犯人的消息泄露出去,我會全力以赴的。至於局長這邊,閔隊長希望局長可以跟上麵的人周旋一下,無論如何都要替閔隊長爭取到時間,讓他有機會去抓黃家的人。”

趙金海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亮了,他歎了一口氣,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件事情依我看,懸得很。我隻能盡人事,其他的,閔鬆良他可就要看天意了。”

“局長,閔隊長說過,福禍總是相依的,我不相信我們的運氣會那麽差。”

“但願吧,但願。你先去準備吧,我心裏有數了,等會人一來,我自然會去應對。”趙金海揮了揮手。

八點鍾的光景,兩輛汽車開進了警察局的大門,趙金海連忙出來迎接。總警司李森冷漠地下了車,看見趙金海,說道,“趙局長,才多久沒有來警察局做客,這變化可真大呀。”

趙金海一聽這話中帶刺,不禁賠著笑臉,說道,“李警司,茶已經都準備好了,請裏麵說話吧,請。”

李警司一行人走進了警察局的會議室,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說道,“刑偵處的閔鬆良居然收了劉一疤的十根金條之後,把劉一疤給放了,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趙金海一聽,連忙說道,“李警司,閔鬆良在上海的名聲是眾人皆知,他一向是伸張正義的,又怎麽會做出這樣讓人唾罵的事情來?”

“這件事情誰說了都不算。我專程下來,就是為了要調查這件事情的。你把閔鬆良給叫過來,我要親自審問清楚。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事情,那就是在給咱們全部的人臉上抹黑,我絕對不會原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李警司擺明了態度。

“李警司,閔鬆良已經不見了人影,我們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再見過他,聯係不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事先也沒有跟我們任何人說一聲。李警司如果不相信,可以現在就讓人搜查。”趙金海硬了一下心說道。

“什麽?怎麽會有這樣離譜的事情?一個大男人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就不見了?你現在是想跟我說閔鬆良他已經畏罪潛逃了嗎?還是你們警察局護短,故意把他給藏了起來?”李警司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緊緊地盯著趙金海,現場的氣氛一度緊張。

“閔鬆良應該沒有這個意思,我們警察局就更加不會有這樣姑息養奸的事情了。再說了,沒有證明閔鬆良的確做出這樣事情的時候,也不好說成是畏罪潛逃。我想,他應該是有什麽事情要辦,沒有來得及跟我們說。”趙金海圓場著說道。

“我今天特地過來,就是想要調查這件事情,現在閔鬆良不在了,我向誰去問出真相?你們警察局到底是做什麽的?怎麽不好好查清楚這件事情?早就應該把閔鬆良給控製起來,為什麽還要給他自由,讓他滿世界亂竄?現在要怎麽辦?難不成要我在這裏等他回來?”李警司的情緒很不好。

“我們正在竭力調查這件事情,也已經派人去偵查劉一疤的下落,很多人在景春樓裏麵都看見了劉一疤,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趙金海看著李警司,硬著頭皮說道。

“簡直是不像話。你趕緊想辦法讓閔鬆良坦白一切,我可是沒有什麽耐性的人。三天之後我再過來,到時候如果還不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你們就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吧。”李警司狠狠地看了一眼趙金海,一行人走了出去。

趙金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