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可心伸手要去推他。
雲淩可一言不發的將她騰空抱起,她忍不住低呼出聲,手卻不得不抱緊他的脖頸,樹袋熊般的掛在男人的身上,這人似乎算準了她不忍心讓自己摔下去,但,神色,態度,仍舊沉默的緊。
看不出什麽情緒的時候,才是他最有情緒的時候。
可心忽然覺得,這男人不說話的時候,才真正讓人無所適從。
“徐然每次都對你特別關照?”重新坐回到沙發上,雲淩可的聲音也沉沉響起。
“沒有。”下意識的可心趕緊去否認,話出口,可是她卻想,她為什麽要否認,關照怎麽了?還不允許別人對她好了啊?
可是對上他那深邃而暗湧的眼睛,這話硬楞是被自己生生咽下肚。她想,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自找苦吃。
“沒有?那為什麽掛電話?”
“我,我——”大腦迅速運轉,卻越想越覺得委屈:“那個,雲淩可,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別一副審問犯人的口吻行不行,我到底是個女孩子,這麽晚的卻在一個男人家裏,夜不歸宿。我們算是什麽關係呢?可子涵卻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讓她看輕我… …你懂嗎?”她低著頭,也不去看他,想要藏起眼裏的濕意,然,事與願違。
雲淩可緊盯著她,沉聲道:“我們算什麽關係?喬可心,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雙手緊扣住她的臂膀,他狠狠的抵著她,道:“告訴我,喬可心,你承認我們的關係。”
她心裏持續混亂中,他要她承認他們的關係?他們之間到底是算是什麽關係呢?他的女人?怎麽可以。
“告訴我,你願意做我的女人。” 他的聲音暗啞的不像話,夾雜著濃濃的忍耐和惱怒,極致的壓抑。
門鈴聲卻在這時,響起。
也不知是誰,先鬆口氣。
可心驚疑,這麽晚,會是誰?
雲淩可卻勾唇笑得若有所思,“這個時候的客人,到是來的真巧。”
來人是孟航沛與林薇安。
原本可心以為薇安看到她一定會很驚訝,卻沒想到,他們都如同見慣了場麵般的習以為常,熟悉自然的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孟航沛貌似帶來瓶紅酒,看樣子,應該是珍藏品的樣子。
隻是,她卻不能如同他們一般見怪不怪,她很尷尬,這個時候,任誰來,看到她在雲淩可這裏也難保不會多想,更何況,他們之間本來便錯綜複雜混亂不堪。
雲淩可這廝倒是個極品,對於半夜來訪的客人,沒有半點好奇,也不問來意,似乎真是認為孟航沛此時過來,就是來找他品酒的。
他們四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氣氛融洽得詭異。
也許潛意識裏,可心還是認為事實上林薇安才是雲淩可的女友,是以那種被當場抓包的感覺非常濃重,她有特別留意薇安的神色,此時,她一邊喝著酒,思緒卻有些飄忽,可心總算從那一直淡然恬靜的神色裏看出幾絲古怪。
薇安此時也的確是心神未定,雲淩可在今晚的會展中半途離開,讓她有些難堪,而後,好不容易應付完一些名媛太太的連番轟炸後,卻接到孟航沛的電話。
電話裏他說,今晚有沒有興趣和他一起去雲淩可家看出好戲。
孟航沛素來對她便沒有什麽好感,言行淺淡中也總喜歡帶著幾分幸災樂禍揶揄,那種嘲諷和看輕。總讓她有著說不出的難以言喻,似乎又夾雜著很深的厭惡。
她知道他算準了她會答應,她自己竟也心甘命抵的跳進他的陷阱。
果然,即便她修養再好。
看見喬可心的一霎,那滋生的恨意如同藤蔓般死死地纏繞住自己,那是一種窒息難耐的妒忌。
她知道,盡管她曾經如此不屑。
今晚他的離開本就讓她不安。孟航沛卻輕易證實了她的猜測。
不甘。的確是不甘。
她喬可心,憑什麽。
可心發現,和雲淩可混在一起的人,絕對個個是修仙級別的人物,對於任何事物任何狀況都能以正常狀況去看待。
雲淩可那廝不問來意也就算了,這兩位半夜來訪的來客竟也不說來意,淡淡的品酒,仿佛當真隻是來喝個“下午茶”似的。
“我以為此時的孟少一定在費盡心機的準備著即將舉辦的個人畫展。”雲淩可拿著酒杯,輕曬了口酒,淡淡道。
孟航沛一聲輕笑道:“哦?我倒是確實費盡心機想拉著你去幫我指點指點,隻是,你總是不斷爽約,而是佳人有約,我就隻好自個默默無聞了。”說完有意無意的朝可心方向淡淡瞟去。
某人當然非常自覺無視。心裏默念看的不是她,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嗬。”雲淩可輕輕一笑,但並未說什麽。
孟航沛握著酒杯的手微微收緊。
倒是薇安接了話,淡淡笑道:“淩可的專項在於攝影,你的油畫當然還是得自個琢磨,這會子揶揄的話,也就淩可不和你計較。”
孟航沛微微挑眉,笑道:“看這話說得,還真像這裏的女主人。”
這話一出口,便著實讓人尷尬了。
可心呼吸莫名一窒。
薇安也好不到哪裏去,這無異於比給了她一巴掌還讓人難堪。
死死抑住那奪門而出的衝動,她告訴自己,在接受孟航沛邀請,自願跳進陷阱的那一刻起,任何的狀況,便隻能一個“忍”字。
因為,她絕不會是最後的那個輸家,在她明了,孟航沛那畸形的依戀之後。
心底,冷笑而過。
遲早,她都會一一奉還… …
三人都有意忽視適才尷尬的氣氛,談笑。可心靜靜的聽著,並不說話,
她想,她的確也隻適合靜靜的當聽眾,她走不進他們的世界。
而她此刻在想,從薇安的話中,她似乎也不知道雲淩可的繪畫功底卓爾不群。
抬眼望了望二樓,想起那個房間。
裏麵的畫。
疑惑,她卻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探究。
人人都有隱私。
既是隱私,便不該去探究。
如此,她便還是安靜的當聽眾就好。
即便無法融入他們的世界,但從他們的談話裏,努力聽出點東西也是可以的。
比如,孟航沛說的畫展。
無視林薇安,他說,淩可,到時候帶著可心過來捧場。
她有些不明白雲淩可這位老友到底安的什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