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屈辱肮髒。這是她一生最恨的時候。避開那人泛著複雜而沉痛暴怒的目光。
在身上的重量倏然一輕,不過眨眼之間。透著一股不真實。一件衣服已經蓋上了她不堪的身體。
可心隻感覺到頭頂上的發被人輕輕一撫,帶著那股子朝思暮想的海洋氣息沁著鼻尖。
然,不足片刻,那人的身形已迅速移開。
誰的身體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狠狠地摔到了遠處。
可此時,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探尋現如今是個怎樣的情形。
絕望,傷痛,太多太多的恐懼溢滿心頭。
揮之不去。
連帶眼神也變得空洞。索性闔上,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或者,什麽也沒想。
空**了心。
而後,她耳邊傳來了那個禽獸求饒驚恐的聲音,以及被拳頭擊出的骨骼陣陣脆響的聲音,那麽的幹脆利落。
與她那晚看到他如天神般出現的姿態大概一樣。她如是想。
葉華被雲淩可慣摔得毫無招架之力。他身手雖算不上頂好,卻也絕非廢物。
而此刻,卻被雲淩可如同教訓廢物般的肆意毆打。
他心裏痛恨至極,可身體上的疼痛卻已叫到他無法忍受的地步。
於是求饒聲便本能的那樣脫口而出。
雲淩可此時渾身滌**著濃烈的怒火沉痛,下手也是一下比一下更狠更絕。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時柔道突擊訓練的時候,那個時候為了生存,你不得不拚命。那個時候你除了比別人更狠更能打之外。
別無他法。
此刻,他頭一次心底的那抹痛徹和恨意那樣濃烈憤然。
他隻有一個想法,把這個畜生撕碎,狠狠地撕碎。
再晚一步,再晚一步… …
念及於此,拳腳更是使出幾倍氣力。
粗重的低吼聲已經越來越虛弱的求饒聲在狹小的房間裏充斥著。
昏暗的燈光下,隻見葉華已經被的血珠四濺。
墨色深沉如野獸般殘虐的眸,陰翳冷肆。
可心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不遠處地上那個適才還在囂張肆意欺辱她的男人,此刻如同一塊失了生氣的破布般被那人拳腳不斷毆打著,臉上青紫一片,全是血珠,醜陋而猙獰。像極了一副色彩斑斕抽象的油彩畫。
諷刺又疼痛。
徹骨。
她呆呆的看著他招招狠辣的動作,淚水不自覺的在眼角默默滑落著,止不住,流不盡般的。
那不知所起的恨意似乎消了一些,卻又似乎更加濃烈了。她不知道,這一切,今日所受的這些屈辱,是誰的錯,又是誰的過。
諷刺的是,好像也並不是誰的錯。
輕輕的笑了笑。
一切的緣由不也是自己所釀成的麽?
如果她沒有去紅磨坊,便不會惹上葉華那些人,更不會再次與雲淩可狹路相逢。
又怪了誰?恨得了誰?後悔麽?
誰知道。
也不知道,這時是誰緊隨著闖了進來。
她聽到腳步聲以及抽氣聲。
嗯,後麵跟上來的也是兩個俊逸的男人,還有——彪悍哥。
他們看見狼狽的她,卻隨即避開了眼神。
她還是能隱隱感覺到他們的好意和擔心。
這時,地上被打的男人氣息慢慢的弱了,微弱的悶哼和呻/吟聲,不得不提醒著可心。
即便惡心如葉華,此刻若是在由著雲淩可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而看著雲淩可淩厲的背影,他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當地上的男人顫抖的想要爬起的時候,他便會一腳踹上他的心窩,那人又狠狠地被踢到在地。
當然拳頭更是接踵而至。一下一下。
憤怒的發泄著,狠辣不留情麵。
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在她印象裏,他永遠是麵色平靜冷然的樣子,拽的二五八萬似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刻失控的他。
讓她心裏狠狠地抽痛著。
心裏空**,呼吸卻還在。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著。
她不能不為他考慮不是嗎?
在這樣下去,他會把葉華給打死的。
多不值得。
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低聲道:“別打了。”
那人置若罔聞,依舊沉浸在暴戾裏,失去了平日裏所以的冷靜。
黎駿馳站在門外,眉宇微皺,想要出聲阻止。
卻被張澤拉住,蹙眉,以眼神止住了。
即使他還不不知道雲淩可與裏麵那個女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女人在雲淩可心裏的位置。
不說獨一,也算是無二了。
幾時見過這樣的淩可。
可心苦笑,那人當真是打得入了魔。
半句話也未曾入耳。
咬了咬牙,攢緊了身上的衣服,想要站起身來。
她也第一次發現,那人的氣息是她最好的鎮定劑。
事與願違,腳下一軟,便又跌了回去。
她無奈,想要自己再度爬起時,那人已經快速閃到她的身側,將她打橫抱進懷裏。
抬眼看著他薄唇正抿成一條冷冽的寒線,墨色的眸也靜若止水。
可是,她卻知道,他在生氣。還有心疼。
可是,她無法不介意。還有那不知所謂的恨意。對他的恨意。
心愈發的疼了。
低了眉眼,啞聲道:“我不想看見他。求你。”
雲淩可將她裹在懷裏,轉過身,目光淩厲非常,半響,朝黎駿馳張澤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彪悍哥,低沉的嗓音才在一側響起:“收拾幹淨。”
可心被雲淩可小心翼翼的抱上了車,他沒有自己開車,而是特地叫了一個他的人開。
一路上,她都被他緊緊抱著。車子開動,終於離開了那個讓她噩夢的地方。
也真實的意味著,她真的安全了。
安全了。
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了下來。
再也忍不住,啜泣出聲來。
雲淩可沒有說話,隻是低頭抱著她吻著她的發,她的眼,她的眉,臉頰。
一點點吻去她的淚。
大掌在她背後輕輕的安撫著。
隔著包裹著她的衣服,她也仍能感受得到他的手在顫抖。
腕上的,臉上的,身上的傷,此刻也刺痛的明了。
火辣辣的,大腦有些暈眩。
可是那一幕幕惡心得場景卻仍舊讓她恐懼。
緊閉著雙眼,瑟縮的將自己的身子埋進男人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