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綁架事件過去之後,雲淩可便讓可心住到他家裏。
起初她還不願意,隻是他說,這事牽扯的人很麻煩,不要傷及無辜。
他就知道戳她軟肋,無辜無辜,他仿佛會讀心術般的懂得她那點微末的小心思,心裏記掛著子涵,可若將她連累進來,那她就是萬死難辭其咎的。還不如直接翹辮子得了。而認識到這點,讓她瞬間在某男麵前歇菜,妥協了強權。
當然,那隱隱心底的一絲小甜蜜可以忽略不計。暗藏於心。反正,她是不會承認的。屬於她的小秘密,便如同她眉宇間的淺淺淡淡,滲著小心翼翼。
雲淩可原本以薇安來轉移他二叔暗藏勢力的視線,卻沒想到還是被有心人給利用了。將矛盾深度化的離間計,借刀殺人的手段,果然老薑還是夠辣的。
隻是這樣漏洞尤讓他心底懊悔不已。是他表現得太在意了麽?原本極度克製的一個人啊,遇上她之後,大概便是傳說裏的劫吧。即使他是無神論者,堅持唯物主義。
她已經被人給盯上,從現在起,隻有將她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才能讓他些許放心。
雲宅。
橫陳“大”字型的喬可心躺在**,雙手蓋了眼睛。
當下,她要有多煩有多煩。
她打電話給子涵,告訴她,她還是和雲淩可好上了。這陣子都會住在他家。
當然,她絕不敢將自己差點被人淩辱了的事告訴子涵的,以再子涵的火爆脾氣,要是知道非給激動得更什麽似的,她不敢想象。
十多年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可現在問題恰恰出現在這裏了。可心這次給子涵打電話的時候,這人聽了她的話,沒有半分激動,聲音淡淡,隻道:“我就知道,你逃不過雲淩可織下的網。有些事情就好像注定了似的,逃不掉,躲不過。順其自然吧,在能愛的時候,放手去愛。”
她的語氣帶著疲憊和自嘲的悲傷。可心問她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她卻隻是笑笑說,沒事,反正電話裏也說不清。不過叫她放心,她可是張子涵啊,什麽坎能難住她呢,再說,也沒啥事,叫她不用擔心。
可心一聽,心裏便開始發慌。子涵這人,看上去不拘一格大大咧咧,事實上心比塵細,是個敏感細膩的主,隻是平日裏總被她看似活波開朗的性子一筆帶過,大多時候,她對人,可是好到心俯,隻是他人不知,卻當她也不知了麽?
中學大學一路走來,風風雨雨。那些喜悲。她們一直且行且珍惜著。
當下她卻以這些借口搪塞安慰於她。大抵是不想讓她操心呢。
於是可心咬牙,對張子涵道:“丫的你不把話說清楚,老娘立馬來學校找你。”嗯,果然是姐妹,某女人才不涼不淡回了句,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和陳磊分手了。
陳磊。比他們大一年級,學生會會長。故事是簡單常見的狗血,大一新生美女學妹路遇接待新生的學生會長,彼此一見對眼,某一天圖書館內,美女看書累了靠著椅子打會盹,醒來的時候腦袋就在人間學長的肩上搭著,俏臉紅了個透徹,於是自此好上了。
每回子涵總會說,多煽情狗血的戀愛史,真沒意思。隻是她知道,她很珍惜。真的很珍惜。
陳磊那個人,印象裏總是溫文爾雅的,不同於子涵的活波好動,他更多的時候給她的印象總是安靜穩重的。
可心常想,子涵和陳磊的性子,那叫一個互補。
有時她也會偶爾去當一下子涵的電燈泡蹭飯吃。陳磊總是用縱容寵溺的眼神看著子涵一張笑臉溢滿陽光。於她,很溫暖。
她想。於他,亦是的吧。
隻是這樣兩個人怎麽會了手?子涵說,愛情這東西和現實一比,太掉價了。
可心趴躺在**好一會兒,還會不行。她無法忍受子涵在那邊自己和自己較勁,自己卻躲在這裏安穩度日。
爬了起來,飛快的穿好衣服鞋襪,拿起包包便出了房間。
雲淩可不在家。她知道他有他的事情要忙。經過這些事,他想他的麻煩大概還不少。
事實上的確如此,美國那邊的年度攝影賽開始,老爺子讓他參加,他的二叔也會參加,隱身在美國多年,又有多少事是可以拿上台麵上說的?唯一一點值得可取的是,那人的攝影倒也是有些真材實料的。是以,老爺子讓自己以他最在意的技能勝過他,踩上他孤傲的自尊,好一個攻心計。
然後一步一步瓦解他建立的心血。這便是他們的可悲之處。沒有親情。永遠在忖度,在算計。
到頭來誰又比誰驕傲,誰又比誰幸福。
孟航沛的事,與他而言,無論如何,他都是一份愧責的。當年,他是真的體會到了不殺伯仁伯仁因他而死的尷尬處境。
於是,接下來的時光裏,他對他寬容以待,甚至是縱容。
雲正德身邊還有他安排的棋子,他知道卻無法查出到底是誰。他也夠謹慎。與沈曼青廝混在一起,沈曼青。
孟航沛未曾告訴過他沈曼青。但,當然,那人很小心,可那也並不代表著他就不知道。棋子,任何時候,都會留有一手暗棋,這次才是勾心之道。以及那萬分之一的恰巧。
人生,其實很奇妙。
他很久很久以前,便懂得。如何勾心。如何存活。還有常被自己忽視的那一份“恰巧。”
這一係列的人物看起來複雜繁冗。事實上,其實很簡單。
有了相同的意誌,無論何種角度和地位,利益可以驅使一切。把一些消息透露給雲正德,然後坐山觀虎鬥。
原本,即使這些,他也是可以容忍的。
孟航沛,他一直在挑戰著他的底線。雲正德,他的好二叔,他沒想到那人竟會將心思利用到他的上麵。
而雲正德也不是吃素的主,借力打力的挑起葉華的妒心。
齷齪的手段,動了他的女人。他怎麽能讓人這樣折辱他的女人。一點,也不行。所以,他不能再容忍了。
即使是對孟航沛的虧欠,這些年的縱容,該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