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依失蹤的這兩個小時裏,姚兵找不到她,很快就將情況匯報給了慕天晴。
慕天晴接到消息時,正坐在房間落地窗前看書。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慕天晴皺眉,沉聲問。
姚兵著急道,“昨天剛回海市,跟林助理匯報過了,我本來也就打算回來處理點家事,洛依依非得跟過來,我也怕不帶著她,她會鬧出什麽事,就答應了,沒想到她現在還是跑了出去,還追到了權家。”
姚兵雖然很快就找到了洛依依,將人帶了回去,但還是擔心洛依依會捅婁子,所以火急火燎就將情況告訴給了慕天晴。
“她回去以後,有什麽異常嗎?”慕天晴問。
姚兵道,“異常倒沒什麽異常,洛依依對我還是沒有百分百放心,在我麵前一直挺端著的。我現在要帶她離開海市,她各種軟磨硬泡,想留下來。”
“那你就先留下來繼續觀察,不過要盯緊了她,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告訴我。”
“是。”
姚兵匯報完工作,掛斷電話。
慕天晴也將手機收回兜裏,沒心思繼續看書了,洛依依回到海市,第一時間就去找了權勁,不用想也能猜到,她肯定想報仇。
隻可惜時機不成熟,權勁如今如日中天,洛依依就是想要報複,也很難成功。
洛依依是慕天晴手裏的一張王牌,留著自然是有用處的。
現在爆雷,就失去利用價值了。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墨少欽站在臥室外,已經換好了出行的便服,似乎是看出慕天晴的神色比較凝重,墨少欽沒有直接進屋。
“在幹什麽?”他沉聲問,“今天不是打算去踏青麽?還去不去?”
“去。”
慕天晴迅速站起身,將剛才的一切拋到了腦後,自從懷孕以後,她每周都會和墨少欽一起出門踏青,醫生說,孕婦適當運動,對生產有幫助。
慕天晴現在孕激素水平比較高,時常犯困不想動,但從來不會缺席這天的踏青。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挽著墨少欽的胳膊下樓了。
車上已經備好了踏青露營的裝備。
他們一行一共有七個人,除了墨少欽和她之外,冰夏也來了,容秋,褚四還有幾個保鏢。
容秋今天也是心血**,幾個月前,容父突發腦梗,容家的產業落到了容秋手中,原本容秋和權勁還有一些往來。
權勁有一個融資項目,勸他入股,容秋原本是想答應的,被慕天晴攔了下來。
他和天晴從小一起長大,一直事事偏向她,這是她第一次對他提要求,容秋沒有拒絕,想不到後來就得知,那個融資出了問題。
權勁倒是全身而退了,代替容秋入股的那家企業卻瀕臨倒閉。
容秋得知結果後,嚇得後背一層冷汗,幸好當初他聽了天晴的勸,否則容家就徹底萬劫不複了。
今天他心血**和妹妹一起參於這次的踏青露營,就是想好好感謝慕天晴的。
“天晴,你穿這麽少冷不冷?”
天氣不算熱,太陽被陰雲遮擋,容秋看到慕天晴隻穿了一條單薄寬鬆的長裙,連忙脫了外套披在慕天晴的肩膀上。
慕天晴被他的動作給驚得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遠處正在整理帳篷的墨少欽,將外套脫下來,遞給了容秋,“我不冷,謝謝。”
她嘴上雖然表現的十分平靜,心裏都緊張死了。
容秋這個老六,他難道不知道,她已經結婚了嗎?
這樣子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不好?
容秋哪裏懂什麽避嫌?
他隻想把自己逃過一劫的好消息告訴慕天晴,“天晴,你上次幸好攔著我,不讓我參與權勁發起的那場融資,那些跟著權勁的人全都虧得置身褲衩了。”
慕天晴一愣,瞬間想到上輩子容秋的結局。
權勁拿容秋當擋箭牌,容秋不但最後輸光了一切,還成了東南亞那些黑幫通緝的死囚。
她臉色冷了幾分,想起上一世悲慘的遭遇,不由深吸了一口氣,“你聽勸就好,以後別和權勁走太近。”
容秋原本就什麽都聽慕天晴的,這會兒自然是更加將她說的話奉為圭臬,“放心,我已經和權勁絕交了,從今往後,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容秋正興高采烈地和慕天晴說著話,忽然感覺腰上被什麽東西重重撞了一下,一回頭,就看見一張凶神惡煞的刀疤臉對著他。
“讓開!不幫忙就算了,能不能別站在這裏擋路?”
褚四沒好氣的說道。
容秋趕緊挪了挪身姿,讓褚四經過,褚四繼續陰陽怪氣,“容大少爺也年紀不小了,是時候該找個對象了吧?我大姨家有個女兒是高材生,170的模特身高,校花一枚,要不然給容少爺介紹一下?”
容秋怪尷尬的,怎麽好端端突然給他說起了媒?
“不用,我是不婚主義者。”
“哎呦,還不婚主義者。”褚四說話的語氣更加陰陽怪調了,“既然是不婚主義者,怎麽還和已婚人士走這麽近啊?不是應該沒有共同語言麽?”
容秋漲紅了臉,終於知道,褚四這是在點他了。
他咳嗽一聲緩解尷尬,“我和天晴從小一起長大,就算她以後當了媽媽,我們還是朋友,怎麽就不能走得近了?”
褚四還想懟他,被墨少欽沉聲嗬止,“褚四,幹你的活。”
褚四撇撇嘴,不情不願地抱著一摞水果走了。
墨少欽此時已經將帳篷弄好了,他朝慕天晴走了過來,一伸手,將慕天晴摟入懷裏,動作輕柔,卻也霸氣十足,不生不息地向容秋宣誓主權,卻又很有風度。
“進來試試帳篷夠不夠寬敞。”
他在慕天晴的額頭落下一個吻,笑開顏。
“好。”慕天晴挽著他手腕,兩人甜甜蜜蜜地轉身離去。
容秋看著慕天晴離開的背影,心裏有幾分苦澀,但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見天晴笑得如此輕鬆開心,沒有負擔。
記憶裏,天晴很少笑,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在她整個單薄的青春期裏,充斥著壓抑和貧窮,少女的自尊心很強,渾身帶著尖銳的芒刺。
不接納旁人伸來的示好,也不妥協別人的霸淩。
可現如今,和墨少欽在一起的她,蛻變成了一顆柔軟的夜明珠。
是墨少欽改變了她……
容秋看著看著,突然笑了,笑容中帶著一絲釋懷和祝福。
他給不了天晴的,有人給了,那麽,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