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抗拒得如此厲害,指甲深深紮進男人背後的肌膚,留下道道血痕。

血腥氣混合著酒精勾起男人更深的欲望,墨少欽紅著眼,俊臉泛著寒冽的冰霜,周身似凝聚著風暴,他額上冒汗,吻得更重,在她凝脂般的肌膚上留下很深的印記。

慕天晴身體抖得仿若篩糠,前世可怕的記憶潮水一般將她吞沒。

不……不要……

她不要懷孕!

不要生孩子!

她像是癲癇一樣忽然抽搐起來,所有理智全被拋諸腦後,隻剩下被黑暗吞噬的恨意和恐懼,下一秒,女孩猛地閉合牙關,用力咬在了男人的舌尖上。

“啪——”的一聲,墨少欽的臉被打得偏向了一邊,酒勁也終於醒了。

他停了下來,微微粗重的呼吸在夜色中逐漸被冷靜緩緩克製住。

“天晴……”

感覺到懷裏的人兒渾身還在顫抖,墨少欽扶著她的肩膀拉開一段距離,低頭望去,猙獰的月色下,女孩滿臉淚痕,嫣紅嘴角被咬破了皮,血珠不斷地往下滲出。

墨少欽呼吸一滯,眼神黯了黯,抬手撫上她的臉,輕輕擦去她唇上的血跡。

慕天晴雙眸閃爍著恨意死死盯著他,忽然側過蒼白的臉,泄憤一般一口咬上他的手背!

她咬得非常用力,帶著無邊的恨意,又像是發泄一般,狠狠撕咬。

尖銳的刺痛襲來,鮮血瞬間溢出。

墨少欽眼神淡漠地望著報複他的女孩,皮開肉綻,傷口深可見骨,滾熱的血跡一瞬間就打濕袖口,在床鋪下方積累了一小灘。

濃鬱的血腥氣終於喚醒了女孩的意識,慕天晴猛然回過神,借著慘淡的月光,她看見墨少欽的手已經血肉模糊,白襯衫上血跡斑斑。

他坐在她的對麵,似浴血的墮天使,絕美容顏慘白如紙,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就好像根本不知道疼一般。

“墨爺!你……你怎麽樣了?”恢複清醒後,慕天晴徹底慌了,她抖著手去堵男人手背上的那個牙印,可是根本堵不住,血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她慌亂地赤腳跳下床,打開燈。

一瞬間刺目的燈光亮起,房間裏那血腥猙獰的畫麵,讓她瞳孔一陣陣縮緊,慌亂地翻出救急包,找繃帶給他包紮,可是血跡又從繃帶裏滲了出來。

慕天晴的眼淚一瞬間掉下來了,“巧姐!巧姐快來啊!”

她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砰——”

房門被人撞開,巧姐帶著傭人闖入,看到眼前的一幕,臉色也瞬間白了,“爺,您怎麽了?”

說著她迅速吩咐手下,“立刻安排車,送墨爺去最近的醫院就診。”

在一片兵荒馬亂之中,墨少欽終於有了反應。

他用完好的那隻手緩緩將額前的碎發捋到腦後,露出猩紅的眸子,才起身,從**下來,推開人群,抬腳朝房門外走去。

隻是在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英挺不凡的身姿轉了過來,深深看了慕天晴一眼。

那一眼,透著極致的溫柔和傷痛,墨少欽輕輕勾起嘴角,對她說道,“對不起,今晚,我又食言了……”

看著他還在不停往下滴血的手,慕天晴捂住嘴巴,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別說了,墨爺……”

她慌得去藥箱裏,找止血藥,“您節省點體力,您流的血太多了!”

“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墨少欽抬起完好的那隻手,扶了下額頭,慘淡一笑,“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有多厭惡我的碰觸,才會下口這麽重?天晴,要不是我足夠瘋,你惹不起,要不是我有能力幫你,你是不是早就逃得遠遠的了?”

慕天晴張了張嘴,想回答說不是,可嗓子眼裏卻好像卡了一根刺。

她承認,最開始,確實是這樣,可這段時間的相處,墨少欽對她的眷顧和關照,已經讓她改變了想法。

慕天晴喉管吞咽,她無法向他解釋上輩子的陰影,那個酒後亂性,不知生父是誰的孩子,那個懷胎五月,被殘忍引產的孩子,成了她在男女之事上永久的陰影。

她不是討厭他的觸碰,她隻是受了刺激……

可是這個誤會真的太私密,也太不真實了,解釋起來即麻煩又難以啟齒。

她的沉默,在男人看來等同於默認。

墨少欽笑了笑,繼續道,“既然如此,明天一早,你搬回酒店去住吧。”

他的語氣溫柔淡漠,英俊不凡的臉,因為失血愈發蒼白。

丟下這句話,墨少欽轉身便將自己反鎖進了書房,任誰來敲門都不肯再開。

淩晨兩點,偌大的別墅在黑夜裏蘇醒了。

四處燈火通明。

應乘風連夜趕到時,樓下停了好幾輛救護車,走廊上也站滿了救護人員,看見巧姐在人群中急的來回轉,應乘風趕緊上前問,“出什麽事了?”

“墨爺手被咬了,傷口很深。”

“什麽?家裏從來不養狗,墨爺怎麽會被咬?”

巧姐麵露尷尬之色,伸手掐了他一把。

應乘風痛的大叫,順著巧姐示意的目光,他看見了書房門口,瘦削清冷的身影。

慕天晴光著腳丫,蹲在角落,純白的睡衣上是點點斑駁血跡,她將下巴放在膝蓋上,清冷明麗的小臉,眼神木訥發呆。

慕天晴坐在那裏,想了很久很久,直到眼裏的神色逐漸冰冷下去。

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認命的想,她確實無法做到救贖所有人。

既然如此,那麽,她隻能選擇取悅她自己。

她就這樣木然地站起身,抬腳走回了房間,來時帶的東西並不算多,她大部分衣物還在酒店裏,表哥給她續了一個多月的房,所以不用擔心無處可去。

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後,慕天晴拖著行李走出了房間。

巧姐大驚失色,“慕小姐,外麵天還沒有亮,您這是要去哪兒?”

慕天晴攤開手心,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客氣疏離道,“先回酒店吧。巧姐,能麻煩您安排一輛車送我過去麽?”

“明天再走不行麽?”巧姐有點著急。

慕天晴用眼角的餘光掃了眼書房門,清冷的嗓音不輕不重,剛好隔著一道門,傳入了屋裏人的耳中。

“嗯,我必須現在走,畢竟主人已經攆我走了,繼續死皮賴臉地待著,豈不是自討沒趣?”